这位小爷平日最爱面子,如今这姓孙的已经是直接落了他的脸皮,气得徐公子火冒三丈,冲到露台上推翻盆景,就要看清那姓孙的模样,龙王门?呸,小爷让你变泥鳅。
丁寿咬着后槽牙道:“钱宁,拿爷的条子去南京城里的四通钱庄搬银子,有什么稀罕物都给我搬来”钱宁领命称是,却又被徐天赐给唤住了。
“慢来,丁兄你看。”丁寿走至露台,见徐天赐所指的雅轩露台上立着两名华服青年,一个两道浓黑低眉的正是孙尚香,另一个玉面星目,丰神俊朗者,却是不识,那人见了丁寿向这边看来,笑着拱手一礼。
丁寿置之不理,没好气问道:“这谁呀?”“聚宝山庄沈轻侯。”“我管他是那只猴子,老弟你今天别拦我,这口气要是不出,回头我就调兵用炮轰平了聚宝山。”徐天赐一改张扬之色“哥哥,沈轻侯不好惹呀。”
“你我兄弟也不是善茬,跟你说。除了宫里的几位贵人,还没人能让我吃亏”丁寿还在喋喋不休地自吹自擂,徐天赐贴着他耳朵低语了几句。
“这么大来头,我怎么没听说过?”丁寿变色。“老庄主沈博行事低调,若不是老爷子特意嘱咐过,小弟也不知。”
“当朝阁老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一个女阁”丁寿忿忿低语道:“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小弟也是,可若是把动静闹得大了,他沈轻侯无官一身轻,这地方却不合丁兄你的身份”徐天赐后面还想说的是,万一你把官丢了。
我的官找谁要去,正当这二位骑虎难下,那边两位胜券在握之际,忽听一楼大堂内又响起一个纤细脆润的声音“无论出价多少,我多出一倍!”
语音不高,却满座皆闻,楼上楼下的目光同时向大堂的一个角落投去,靠墙边的一张单桌前,端坐着一名儒巾蓝衫的俊秀青年,芸芸酒客之中,恍如鹤立鸡群,别样不同。
众人眼光未能让青年神色稍动,只是微微仰头,一双眸子散发熠人冷光直射龙王门所在雅轩。孙尚香与沈轻侯二人骤然色变,脸上同时浮现出几分惧意,身子一闪,俱都消失在了露台之上。
丁、徐二人见那边忽然缩了脖子,也觉奇怪,低头再寻那个蓝衫青年,却也不见。“这人什么来头,一露面就吓退了那两个败家子。”丁寿倒也有脸这般评价人家。“脸生得很,想不出来,”徐天赐拧眉思索半晌,颓然摇头。
“二位爷酒菜可尽兴?”带着浓浓脂粉香气的老鸨,扭着腰肢进了雅轩。“就你一个人?”徐天赐眼睛一翻“一仙姑娘呢,莫不是上赶着巴结沈轻侯去了?”“徐公子说笑,孙大少和沈公子走得匆忙,妾身招呼也未及打上一个。”
老鸨笑容中透着几分尴尬“妾身是来归还二位公子打赏的银票。”“怎么,爷的银票是假的不成!”丁寿气得一拍桌子,今晚上哪是消遣,分明添堵来着。
“妾身哪敢!徐公子您老也知道一仙姑娘并不在本院挂牌,只是客居献艺,”老鸨委屈至极“而今已然相约佳客,妾身实在也勉强不得。”
翠羽阁后院一处临水的雅轩,轩外走廊高处悬着一架翠绿鹦哥,轩内不时有女子调笑之声传出。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鹦哥高叫展翅“有客到呱”便被来人一扇子捅得扑腾乱飞。雅轩房门突然“咣当”
一声被一脚踢开,引得屋内一片娇呼。徐天赐与丁寿面色不善地踱步入内,淡淡一扫,轩内布置一目了然。
轩内临水栏杆下摆着一新月型瓷盆,盆内一簇白瓷莲花,亭亭凸出,甚是别致,五六尾金鱼摆尾游动,十分自在。栏杆对面墙下摆着一桌酒席,满屋莺莺燕燕,环佩叮咚,围绕在酒席周围。
“这房间是哪个不开眼的定下的?”徐天赐乜斜着眼问道。几名艳丽女子闪开两边,让出了酒席正中坐着的一名方巾青衫的少年公子。少年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张瓜子脸,修眉端鼻,手持一柄尺余长的牙骨折扇,说不出的风流俊俏。
“两位兄台有何见教?”少年并未被徐大公子的气势所遏,淡然问道。“你小子眼生得很,报个名先。”徐天赐大剌剌往少年对面一坐。“何时起行院寻欢,还要盘查户籍了?”少年展臂搂住身侧两名乐伎,颊上梨涡浅现。
“让你报名是公子爷看得起你,既然不识抬举,来人,把这小白脸与我扔河里凉快凉快。”徐公子翻起脸来,绝对说出做到,不容含糊,门外下人立即涌了进来。
“且慢。”丁寿挥手让国公府的家人退了出去,轻拍徐天赐肩膀,安抚住这位小爷的脾气。“兄台有幸为一仙姑娘入幕之宾,不才特来恭贺。”丁寿笑吟吟地拱手道。
“不敢,美人青睐,三生有幸。”少年从容自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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