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揉了揉鼻子“臣年纪也不小了,拢共才有两房妾室,一个还在大喜之日丢了,这房打算好好操办一番,您就不想着意思一下?”“什么?”朱厚照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要脸的“你是伸手向朕要礼?”
“通常说法应该是‘赐’。”丁寿点点头“不过名头无所谓,就是图个好口彩。”朱厚照叉着腰,如同不认识一般打量丁寿“你是不是觉得朕欠你的?”
丁寿一副‘你说呢’的古怪眼神,让朱厚照有些心虚,道:“当然,我是欠你银子,可你总不能因为纳妾这种事便进宫讨赏吧?”
看看四下无人,朱厚照低声道:“朕好歹是大明天子,也要面子的,你哪怕编个像样点的由头让我应付一下,别这么直接好不好。”
“不是臣想难为陛下,此女也是一名才女,难得是有情有义,为救前夫自损名节,只叹身世飘零,命运多舛”“等等,前夫?此女曾许过人家?”朱厚照敏锐地发现重点。
“有休书的,臣绝没有夺人妻室。”丁寿连忙解释。“这么有意思的故事怎么从没对我说过?”朱厚照狠狠一拍巴掌。
“啊?!”“快过来,坐下说。”朱厚照往边上挪了挪,拍拍榻上空出的位置。还没等丁寿坐稳,朱厚照已经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腕“给朕慢慢说,还有你方才说那女子自损名节”“她曾是勾栏花魁,哦,不过卖艺不卖身的。”丁寿担心小皇帝误会。
“哎哟,还有这事呢,接着说,哦不,从头细说。”朱厚照显然不在意这些,胸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已然抑制不住。丁寿挠头“说来话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可人姑娘为救夫婿,甘冒奇险,自陷风尘,可谓世间奇女子,他那夫婿竟然妒火中烧,绝情休妻,真真可恨!”被丁二掐头去尾,添油加醋一番陈述,朱厚照故事听得过瘾,可人被休后孤苦无依,投水自尽的绝望感同身受,对凌泰更是恨得牙痒痒。
“可人图谋邓府御赐宝物也属情非得已,还请陛下恕臣欺君之罪。”“情有可原,何罪之有,一个弱女子有此谋算,也是难为了她。”小皇帝从来就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
何况当初他也没把丢失日月精魄当成什么大事。“你对朕毫无隐瞒,很好,强牟斌翁婿甚多,以诚相待,这才是朋友之道。”朱厚照老成地拍拍丁寿肩膀。
“你二人既因日月精魄结缘,这对玉珏便作为信物赐予你二人吧。”朱厚照冷哼一声“那个凌家庄的叫什么来着”“凌泰。”丁寿提醒一句。“对,那个叫凌泰的,有此贤妻不知珍惜,活该孤苦一生。”
“也是臣思虑不周,只想着成人之美,将那誊抄送与可人时露了行藏,难怪人家疑心。”丁寿的故事中可丝毫没提自己中途强人所难,借机非礼的行径。
“莫说人家姑娘对他情深义重,私通更是捕风捉影之说,便是真的有了奸情”丁寿干咳一声,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朱厚照没觉察出丁寿脸色尴尬,自顾说道:“律法中七出之条尚有三不去之说,可人被逐无家可归,何异杀人害命,这凌泰实应捉拿法办”
“陛下,这伤心事何必重提,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可人又如何自处。”丁寿忙道。朱厚照思量一番“那冲你的面子,放他一马。”
“谢陛下了。”达到目的的丁寿松了口气,暗道凌泰诶,二爷算帮了你一把,撬你媳妇这事两清了,至于你将来是否死于走火入魔,与二爷无干咯。九江,凌家庄。庄主凌泰在经堂之中闭目诵经,他所学日珏武功时日尚浅。
经过年余来月珏所载的医术调理,体内混乱的经脉真气渐渐梳理,走火入魔症状大为减轻,苍白的面孔上已有了几分血色。
凌泰自不知如此做法不过是扬汤止沸,待所修武功积累日深,反噬之势更烈,只道终于寻得解脱之法,庆幸之余,偶尔也会想起被他逐走的可人。
尽管一千次一万次的告诉自己当初并没做错,可心中总是犹如刀割般痛楚,只得靠参禅修佛使自己心境重归平和。“庄主,有客到访。”一名庄丁在堂外禀报。
客厅之内,一名白袍黑须,羽扇纶巾的中年文士静坐品茗。凌泰由插屏后转出,文士放下茶盏,拱手见礼。
“尊驾是”眼前人形貌俊雅,一身寻常士子装束,一双眸子目光炯炯,顾盼神飞,甚是面生,凌泰丝毫想不出哪里见过。“久闻凌庄主赫赫声名,无缘识荆,今日一见,学生三生有幸。”
“好说,好说。”凌泰回礼“不知阁下尊姓台甫。”文士微微一笑“学生刘养正,草字子吉。”凌泰微微惊愕“璇玑居士?!”“不想贱号入得凌庄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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