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性子,施展些手段,若是肚皮争气,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日前安逸,日后出身,怕还少得了你的,妈妈这一番苦心,你可要体会才是啊!”“女儿我这两家我都不愿。”雪里梅咬着樱唇,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一秤金梨花带雨的粉面上瞬间便冷了下来“这也不愿,那也不愿,你还想让老娘把你当观音菩萨供上一辈子啊,今儿有了这机缘算是你的造化,要不然等你身子长成的时候,让哪个舍得出钱的豪客土财主把你给梳拢了”
纤长的食指轻挑起雪里梅尖尖的雪白下巴,一秤金冷笑道:“多好的白菜若是被猪给拱了,就再也卖不上好价钱,瞧瞧带走苏三那丫头的老赶,你可满意?”雪里梅怯懦地向后一缩,无力地低声道:“一切全凭妈妈做主。”
“这才是妈妈的乖女儿,快起来。妈妈教人给你熬碗参鸡汤,好好补补身子。”一秤金眉花眼笑地出了屋子。心丧若死的雪里梅呆呆地跪坐在地上,任由珠泪不断由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滚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进屋送饭的小丫鬟看她这副模样,轻轻一叹,上前搀扶道:“雪姐姐,这都是命啊,你就认了吧。”
“不,我不认。”雪里梅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猛然向这丫鬟跪下“坠儿,念着昔日三姐的情分,帮帮我吧,求你了!”
“舵主,您真就舍得把雪里梅这丫头给卖了?”苏淮立在一秤金身后,捶背揉肩忙个不停。一秤金享受着苏淮的服侍,懒洋洋地说道:“舍不得又如何,这道坎过不去啊。”
“听闻唐一仙那小娘而今可是魔尊的入室弟子了,她与雪里梅这俩丫头的情分可是不浅,要是找起后账来”苏淮将心中忐忑说出。“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出主意发卖苏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一秤金横眉冷笑。
当时不是老子气晕了头么,苏淮没敢说出心底话,谄笑道:“属下当时没想那许多,而今么,真是有些后怕。”“八百年前结拜的姐妹,难不成因为她的面子便养两个活祖宗,魔门中可没这许多情义可讲。况且”
一秤金‘嗤’地一声讥笑“有摇魂荡魄二位使者在,也轮不到她说话。”“唯一可惜的是,这几棵摇钱树便这般都没了,还不知要耗多少心血才能调教出新人来,这一次咱们可得捞足了本钱。”一秤金粉拳一攥,狠狠说道。
苏淮觉得牙床有些肿痛“这两家有权有势的,会出大价钱么?”“所以啊,我才安排个好日子公开竞价,他们这些大门大户的,活的不就是个脸面么,一个人起了头,另一个能落下这面子。”一秤金得意笑道:“咱们就等着赚个盆满钵满吧。”
“舵主您将这梳拢和赎身两好合一好,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呀。”苏淮嘿嘿奸笑,挑起拇指道:“妙啊!”“咱们宜春院连洞房都给操持妥了,这几位爷还不该好好打赏一番。”
取笑一番,一秤金轻浮的笑容逐渐凝重,沉声道:“南边传信来,魔尊出关在即,咱们这边也该费心思置办一份大礼。”丁府书房。“玉堂春被人赎走了?”丁寿问道。
“是。”程澧垂手肃立在案前,恭谨回复“赎人的是一个山西的马贩子,花了一万两银子。”“雪里梅还要竞价决其归属?”“小的无能,差事没有办好。”程澧俯首认罪。
“与你没什么干系,能在国公府手中把人留下,没丢下爷的面子,也该记你一功。”丁寿大度地摆手道。“老爷宽宏大量,小人之福,小人必定鞠躬尽瘁,报答老爷大恩。”程澧急表忠心。
“这事你接着办,下去吧。”打发走了程澧,丁寿便在自己的紫檀雕螭书案上支起了下巴,王顺卿啊王顺卿,还想着让你这对苦命鸳鸯来个千里相聚,结果天各一方,实非二爷本愿,活该你戴绿帽子。
雪里梅么,还不到十五,小娘皮岁数小了些,身段算是出落得楚楚动人了,难得那身细皮白肉,啧啧,调教一番该是不错,再被王三给抢了先,二爷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秤金背后的又是什么人呢?先是丢了好大一笔银子,又被挖断了两棵摇钱树,还逼不出你的马脚来么。铺平纸张,丁寿信手从笔架上拾起一管羊毫,边蘸墨边思忖,提笔书下了一行行名字。
“孟垂杨、叶芳丛,”丁寿在这二人名字下重重划了一道“日月双使?天魔宫中一人之下,老家伙若有了不测,顺理成章便是这二人接掌魔门,当年投书江湖,布局阴山的人会不会是他们?”
丁寿又蹙眉摇头“事后他们都隐匿无踪,这天大的好处未免放弃得太快了,凭这二人的资历,接掌魔门也不会有人异议,何必藏头露尾在教坊之中。”
“刀剑儒医工,琴棋画戏童,”丁寿轻轻点击这十个字“护教十魔,首推魔刀,呸!”丁寿提笔就把七杀刀魔姜断岳的名字给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