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再伴红颜,缘之所谓,妙不可言。”玉堂春羞啐一声“不知羞,哪个与他有缘了。”
再往下细看“姑娘思母心切,丁某不敢慰留,此去路途颠簸,姑娘伤势初愈,务以保重玉体为重,切切珍重。”
玉手轻轻抚摸车厢座椅上铺陈的软绵茵褥,玉堂春这才惊觉马车外观虽不起眼,厢内布置得却极为舒适,宽大座椅可坐可卧,一旁还备着蜜饯果铺等各类零嘴点心,不由为丁寿苦心所感。
再度掀起布幔,螓首探出车窗,秋水凝眸,回望府衙,晨雾之中,一个挺拔模糊的人影正向她挥手作别,虽已看不清面目,玉堂春可以预料,那人脸上定是挂着让人羞恼万分的坏笑。
“丁大人,玉姐姐已经走远了。”府衙门前,眼望车队没了踪影的宋巧姣轻声说道。丁寿含笑回身“收拾收拾,咱们也该走了。”“走?您不是要回衙歇息么?”“本官倒是想睡个懒觉,可你心心念念着傅鹏,可睡得踏实?”
丁寿嘴角轻勾,微笑打趣。被说中心事的宋巧姣娇腮若晕,万福施礼“妾身多谢大人体谅。”丁寿见这丫头嫩脸微红,笑靥生春,天生几分媚态,不由心中一动,小家碧玉,果然别有一番风情。
这边丁寿正打发人收拾行装,准备动身入陕,平阳府就留给张禴收拾吧,一骑快马却飞驰而至,马上人未等马蹄收住,便滚鞍下马“急报!”
“一哨押运镇军及原平驿上下人等全部死于非命,白莲匪人猖狂如斯,这还是皇明治下么!”丁寿眼中杀机昭然。
“贼人应是冒充驿卒,在接待酒水食物之中投毒,是以轻易得手。”昌佐得了塘报后也是震惊万分,在他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实在不知如何收场。
“当真一个活口也没有?”昌佐摇摇头“驿站中上至驿丞小吏,下到走递甲卒、驿丁、马夫,俱都被害,所押人犯逃匿无踪。”“麻家那个也不见了?”丁寿剑眉轻扬,凝神问道。
昌佐嘴里满是苦涩,他当初本是好意帮着麻家开脱,谁想到原平驿里尸体堆了一地,唯独那个麻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从逆的帽子怕是摘不掉了。
“小人识人不明,求大人责罚。”昌佐自认倒霉,躬身领罪。丁寿晃晃脑袋“本官没那闲工夫,画影图形,行文山西镇,各路要道隘口严加盘查,缉拿人犯。”见昌佐面露难色,丁寿蹙眉道:“有话直说。”
“押送官军出行本是军务,外人难以知晓,况原平驿地处官道,往来铺马频繁,伪装日久必为人所觉,贼人行事不早不晚,恰在押军到来之前夺取驿站,这其中未必没有隐情。”
内外勾结,事关重大,昌佐也无法确定,只是委婉说出心中疑虑。“给徐节传句话,若拿不着人,他这山西巡抚也不要当了。”
霸气地扔下这句话,丁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扔下被震得张口结舌的昌佐呆呆站立。“宋姑娘,你怎么在这?”丁寿出门便见宋巧姣在院中一颗银杏树下独自徘徊踟蹰。宋巧姣见丁寿出来,向前疾行数步,迟疑嗫喏道:“丁大人,可是又有大事?”
“事不小,上百条人命。”“那,那”宋巧姣欲言又止,一路上风波不断,哪件事情都不比傅鹏的命小,她虽忧心未婚夫性命,可也实在说不出催促之言。“收拾完了么?我们马上动身。”丁寿又道。
宋巧姣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美目“这就走?!那此间的事呢?不管了?”“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我一人管不来的。”事情越搞越大,让老太监来操这个心吧,丁寿暗道。京师,刘瑾府。
“都察院提督雁门等关军务兼巡抚山西地方右副都御使徐节参劾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寿,自恃天子近侍,干涉地方,威压同僚,凌辱封疆,无人臣之礼,乞陛下降旨严饬。”
“瞧瞧这小子,真是到哪儿都不消停,”闲散倚坐的刘瑾听吏部尚书许进念完奏本,从容一笑“只申饬便够么?”许进急忙笑道:“缇帅年少气盛,首次出巡地方,难免与疆臣意见相左,降旨申饬大可不必,刘公您私信告诫一番也就是了。”
“奏本都送到咱家面前了,岂能没个说法。”刘瑾眼皮微抬,乜视许进。“公公您的意思是”“削职为民,罚米三百石输大同边储。”
许进一怔,丁寿和刘瑾的关系,那些榆木脑袋外官或许有不知道的,他可是太清楚了,况且以丁南山所受恩宠,这旨意皇帝那也不会首肯啊。
“公公说笑,丁大人身膺重任,如此草率去位实在”刘瑾打断许进,反诘道:“咱家几时说要削他的官!”
“您老不是说您是说徐节!”许进惊愕站起,吞吞吐吐道:“公公,徐节巡抚山西并无大过,他与缇帅也仅刀笔口舌之争,如此处置是否太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