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小子还没有死扛到底的硬气,几棍子下去什么都往身上揽,别说这几个文官,二爷都恨不得揍你一顿解气了。
面对烂泥扶不上墙的傅鹏,丁寿只得先让那三人下去,与安惟学等人商讨案情,话头往口供不实上带,李镒不敢辩驳,那二位却有理有据,丁寿一时也没办法,恰好去传讯人证的锦衣卫回来奏事。
“启禀卫帅,刘彪拿到。”锦衣卫陕西千户于永堂下禀告。“带上来吧。”一脑门子官司的丁寿有气无力说道。伤口流血,眼眶乌青的刘彪提上大堂,便噗通跪倒,口称老爷。
“这怎么意思?还敢拒捕不成?”丁寿纳闷。于永急忙上前,低声回禀,丁寿点点头“刘彪,据傅鹏所说,你曾用绣鞋讹诈于他,可是实情?”“回老爷话,此事不假。”
“后来呢?”“小人老娘为傅鹏与那孙玉娇说合好事,他既能得美人便该与我些酒钱,怎料那厮看我不起,我便与他在街上起了争执,后有乡约刘公道劝解,便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绣鞋呢?”丁寿又问。“讨酒钱不成,就还了老娘,再后不见,想来是我那做媒的母亲将那绣鞋给了傅家小子。”
“缇帅,这倒与刘氏证词相符。”安惟学道。刘彪血胡淋剌的模样看得丁寿直皱眉头,连连挥手“带他下去敷药裹伤。”“谢大人。”刘彪咚咚磕了几个头,退了下去。
最后一个证人是地保刘公道,四十开外年纪,身材短小,两撇稀疏胡须,一双小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透着精明市侩。
“小人刘公道叩见几位大老爷。”“刘公道,你可识得这只绣鞋?”丁寿命人将案发现场发现的绣鞋递给刘公道验看。
“回老爷,小人见过,那日县中屠夫刘彪曾拿着这只绣鞋与傅鹏大官人起了争执,小人身为乡约,不能坐视不管,便上前解劝,警告刘彪不要惹是生非,胡乱纠缠官人。”
“那刘彪可曾听劝?”丁寿问。“小人在地方还有几分脸面,那刘彪一个靠替人杀猪为生的破落户,岂敢生事。”
刘公道低头谄笑,颇为自得。“德业相劝,过失相规,此乃乡约之道,这刘公道的地保做得倒还尽职。”曲锐点头称赞。“谢老爷夸赞,小人不敢当。”
“刘公道,雇工宋兴儿从你家盗走了什么物件?”丁寿突然问起另一件事。刘公道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几件铜器银饰,都已呈报备案。”“宋兴儿还未寻到?”丁寿转问李镒。
“下官办事不力,还未缉拿到案。”李镒从堂下小案后起身回话。“坐下说,甭那么见外。”丁寿倒不外道“偷了东西人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何况儿子当贼,和老子又没相干,那宋国士一把岁数,别在狱中有什么好歹。”“大人说的是,下官思虑不周,这便放人。”李镒应声附和。
“几位老爷,小兴儿在我家做事一向勤恳,想来这次也是一时糊涂,小人情愿撤诉,全了邻里情分。”刘公道忽地接口。“患难相恤,邻里互望,这小小地保还有几分君子之风,贵县教化有功啊。”安惟学对李镒很是赞赏。
“你也别吃亏,县太爷既断了你十两纹银,便收了钱再放人。”丁寿打个眼色,郝凯取出一锭银子递与刘公道。刘公道哪儿敢去接,这位爷据说是京城皇爷爷派下来的,怕就是戏台上说的奉旨钦差了。
连县太爷都窝在那儿跟小鸡子似的,他一小地保哪敢要人家银子。“大人赏你便接着,别给脸不要。”郝凯恶狠狠的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刘公道捧着袍子下摆兜住银子,感恩不迭地退下堂去。丁寿让李镒也退下,拍着案卷问道:“两位大人早到一步,案卷早已熟悉,今日再审不知有何高见?”
“傅鹏居丧未满,色心萌动,借玉镯勾搭孙氏玉娇,居心叵测,此等无行浪子,不遵孝道,不识礼义廉耻,犯下凶案不足为奇。”曲锐掷地有声。
安惟学捋须笑道:“郿县令尹李镒上任以来仁明勤慎,一钱不私,操行高洁,士民称颂,可称‘冰药’,他所断之案,不应有枉纵之情。”你们二位什么路子,好色就得好杀,清官就不会断错案,这他娘挨得上么!
丁寿只觉脑仁要炸开了。退至后堂,早有三女在此等候。丁寿简要将审案经过说了一遍,宋巧姣神色黯然,刘彩凤唏嘘不已,刘青鸾冷笑连连。
“一个登徒浪子,行止不端,巧姣姐姐你怎会找了这个婆家?”“青鸾!”刘彩凤申饬了妹妹一句,对宋巧姣展颜道:“妹妹莫听她胡言乱语,这婚姻大事岂由咱女儿家做主。”
宋巧姣勉强笑道:“姐姐说的是,家父昔年在傅家做幕讲蒙,与傅老爷交善,便由两家长辈做主定了姻亲,原说等守孝期满,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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