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套路么,朱同铋这么坑周王,秦王府也来这一手,既然对贾能有意见直接奏报朱惟焯啊,找二爷当出头鸟算怎么回事。
“大人明鉴,我兄弟绝无觊觎王爵之意。”心怀鬼胎的二人冷汗刷地流了下来。“知道不是你们,说句不中听的话,二位的身份还差得远。”
丁寿翻来覆去地欣赏自己的手掌“秦府郡王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掰开指头算算,除了早就无后人薨殁除国的,再刨去几个这几年正等着袭爵讨封的,还剩下几个人!”丁寿抬手将礼单丢了下去。
“那边怕是许了你们两个天大的好处吧,这点东西给他拿回去,本官不是要饭的。”“缇帅您说个数,那边一定给您凑”
“闭嘴。”朱公钟狠狠拽了弟弟一把,揩揩额上冷汗,这小子明显不想沾惹麻烦,加钱怕也是难了“呦呵,这算公然行贿么?”丁寿讥笑。“大人恕罪,我等绝无此意。”
朱公钟急忙拉着弟弟跪下,他们这样无官无爵的宗室,地方官都可以卡着钱粮欺侮,何况这位还是京中大员。丁寿踱步而下,围着忐忑不安的兄弟二人转了几圈,两人心虚地冷汗直冒,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真想给的话,就拿出点诸藩之长的秦府气魄来,我说多少是多少,你们和身后的人有这个底气么?”丁寿弯腰凑近两人耳边道。“我们”朱公铸支支吾吾,不敢再多嘴。“滚!”丁寿大声叱道。兄弟俩打了个激灵,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欺负孤儿寡奶的王八蛋!”丁寿恨恨骂道。入夜,丁寿馆驿内又多了两位客人。“缇帅夤夜见召,不知所为何事?”朱惟焯小小年纪,行礼依旧一丝不苟。
“公子请坐。”丁寿又对朱惟焯身后的贾能笑道:“贾公公也请坐。”贾能躬身推辞,自觉站到了朱惟焯身后侍立。
“说来没什么大事,丁某本在驿馆小住,却总有些热心人担心在下寂寞,上门送礼”丁寿将袖中手本递了过去“一同送来的还有这个。”朱惟焯与贾能凑在一起览阅,不多时便面色大变。
“贼子竟敢!”贾能被气得七窍生烟,切齿怒骂。“缇帅,这都是虚妄污蔑之词,万万不可当真啊。”朱惟焯毕竟年纪小,一时间手足无措。
“这次或许是无稽之谈,下次未必言之无物,秦府长子一言一行万人瞩目,您管得了自己,还能约束到身边所有人,想寻些错处还不简单。”丁寿晃着脑袋说道。
贾能只道丁寿要借机敲诈,冷哼一声道:“有什么明枪暗箭尽管往咱身上招呼,天子身边还有明理之人,这官司打到御前也是不怕。”
丁寿眉峰一蹙,寒声道:“贾公公,本官知道你与刘公公是同乡,犯不着拉虎皮做大旗,丁某不妨告诉你,本官入仕第一年跟着刘公公办的案子,便是剐了司设监掌印张瑜,这位张公公也是您老乡党吧?”
贾能怫然变色,还未开口,朱惟焯已抢声道:“贾伴一时失言,缇帅不要怪罪,缇帅驻足长安,惟焯荒疏礼节,实在不该,惟焯愿倾秦府百年珍藏,求缇帅高抬贵手。”
“瞧瞧,说的下官多贪财似的,见外了不是。”这孩子会来事,丁寿一直对这位克己守礼的小正太印象不错。
“小爷,您不必如此,奴婢愿随丁大人入京领罪。”贾能悲愤万分,没了百余年积攒的家底,王府还怎么打点京师与地方各司,又如何接济王府繁衍出的许多血脉宗支,自家小爷将来还当什么王爷,一个穷措大罢了!
“丁大人,惟焯孤苦无依,全赖伯祖母与贾伴抚养,只要保全他二人平安,我愿上表朝廷弃爵归隐,求大人成全。”说到此,朱惟焯已是低泣哽咽,涕泗长流。
“小爷,奴婢这残缺身子,当不起您这般厚爱!”贾能噗通跪倒,以头抢地“若推了爵位,怎对得起老王妃殷切厚望,老奴又如何见九泉之下的先王啊!”哟,这二人主仆之情如此深厚,确实出乎丁寿意料,看来朱公钟他们身后的人也预料到这一步了。
原以为攻讦贾能只是个发难的由头,看来还藏着杀招呢,nnd,竟然想用点小钱就把二爷打发了,朱公钟朱公铸两个王八蛋!“长子爷不必如此,丁某没有难为贾公公的意思。”
丁寿一手托起一个,义正辞严道:“当时在下便将这二人斥退,请二位来,也只想给长子爷提个醒。”“当真?”别看外面传闻这位锦衣帅和再世青天一样,贾能只相信自己眼睛,方才小爷说要献出王府库藏时,这小子脸上都快乐开花了。
像极了吃完原告吃被告的贪官。丁寿也是冤枉,他只是在听到小正太的大手笔后,潜意识里不经意露出的对财富的喜爱,并没真打算收这孩子的钱,起码没打算收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