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川?”才宽手指顺着地图向北一路寻去,终于寻到了那处所在,冷笑道:“北虏藏得果然隐秘,诶”“部堂何故兴叹?”“老夫是恨精兵不足,错失战机。定边、下马关等处有伏兵布置,料来无虞。
只是西进之虏无法可制,土默特与永谢布两部压境,主力动向不明,花马池守军不敢轻动,无力西顾,宁夏总兵李祥老病,军务一直由巡抚刘宪处置”“刘廷式,你真是当的好官!”才宽狠狠一捶地图,切齿不已。
原本想为了大局睁一眼闭一眼,息事宁人,未料宁夏文武已狂悖疏忽军务到如此境地,令到不行,放任鞑子肆虐,宁夏平原阡陌纵横,牛羊成群,此番岂不全填了北虏欲壑。
“部堂,在下打算再赴宁夏镇城,督促各卫兵马过河讨贼。”丁寿突然道。“缇帅休要意气行事,”才宽眉头一皱,急声劝阻“宁夏镇虽离花马池不远,但此间清水营失陷,虏骑出没不定,沿途凶险万分。”“谢部堂提醒,丁某此行非去不可。”
纵寇而入,差点把二爷给交待在荒山野地,再想及村中惨景,丁寿暗暗发狠,刘宪,于公于私,咱梁子算结下了“老夫无力多派护卫。”才宽目光深邃,直视丁寿。“轻装简从,倒也便捷。”丁寿无所谓道。
“陛下圣明,刘公慧眼,”才宽长吁口气,一躬到地“缇帅受老朽一拜。”“某行得匆忙,教萧兄多费心了。”从才宽军帐中出来。
丁寿立即去寻萧离,听郝凯说萧别情当日一见慕容白伤势,便将人带进自己帐中,从郝凯等人出发寻他,也未再见出来。
要不是信得过这位别情公子的人品,二爷此时怕是已操刀上门了“丁兄不必客气,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若说耗费心力的还是白姑娘。”萧别情引着丁寿走向一座牛皮大帐。
“映葭,她还未离开?”丁寿真是意外,那小娘皮前番留都留不住,如今竟然不肯走,真是转了性。“萧某多有不便,只得央求白姑娘襄助。”
“映葭懂得岐黄之术?”丁寿奇道,白壑暝虽然一肚子杂学,可看得出来他对教养女并不上心,难道在医术上还另有相授。萧离微笑不言,来到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帐门旁,举手轻敲“白姑娘,丁兄回来了。”
未几,厚重的夹板毡帘掀起,滚滚热浪扑面而出,丁寿不适应地侧过头去,转眼见一身月白劲装的白映葭俏立帐前,秋水横波,扫视一眼门前二人,淡淡道:“何事?”
丁寿见白映葭面若丹赤,云鬓间微微汗湿,一身劲装如沾了水般贴在娇躯上,更显得身姿婀娜,曲线曼妙,奇怪她为何这般装束,一时忘了答话。萧离已习惯她这副冷眉冷眼的模样。
但对她这身装扮却不敢多看,低眉垂目,拱手施礼道:“敢问慕容姑娘的伤势如何了?”“见好。”“可否容我进去探视?”丁寿回过味来问道。
“不便。”丁寿碰了个钉子,急唤住正转身回去白映葭“映葭,辛苦你了。”白映葭身子略微一顿,轻声道:“事因我而起,应该的。”随即不再多言,掀帘进帐。
丁寿无奈摊手,与萧别情相视而笑。“非是白姑娘有意推搪,丁兄入内却有不便。”“哦?”“萧某无能,无力消解慕容姑娘所受内伤,只得以药物熏蒸之法,缓缓疗伤,”萧别情摇头失笑“法子笨了些,幸好有效。”
“那映葭她”“男女大防,多有不便,只得劳烦白姑娘贴身照料了。”萧别情解释道。“原来如此,丁某明日又将往宁夏一行,她二人还要劳烦萧兄费心看顾,在下先行谢过。”丁寿躬身施礼。
萧离连道不敢,又迟疑问道:“兵凶战危,丁兄此时还要出行?”身在军营,他对边关战事多少耳闻一些。“正因如此,不得不往啊。”丁寿耸肩苦笑。
听丁寿略说大概,萧离神情激昂:“丁兄铁肩担当,舍身犯险,萧某怎甘人后,快意堂愿请缨相随,望丁兄莫拒人千里。”“萧兄拳拳赤心,在下感受,只是此间还要仰仗一二,”丁寿为难地指向帐篷“此番便息驾营中吧。”
“慕容姑娘所用草药早已安排妥当,只消每日送到,白姑娘自会取入,萧某在此无用,反倒是丁兄宁夏之行,在下可略尽绵薄”倚在门内的白映葭侧耳聆听,帐外二人脚步逐渐远去,一双晶眸凝望掌中屠龙短匕,沉吟不语。“大人,请用茶。”
丁寿回到下处,迎面而来的便是民妇王九儿,司马潇拎上裤子不认账,甩手而去,将这女人丢给了自己,妇人哭哭啼啼,自言贞洁已失,无颜与乡邻见面,只求侍奉身侧,当牛做马报偿大恩。
哭得凄惨,引得丁寿恻隐,何况这女人颇具姿色风韵,这样的善事二爷素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便把这女人带回了花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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