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气势,直奔冲霄烟尘翻滚涌去。
除了仍在弹压百姓的数十胡骑,朝鲁只留下了身边亲卫,五百余精骑尽出,好似一张大网般分散开来,铺天盖地漫布四野。
蒙古骑射,天下无双,族中男丁自五六岁起,便练习骑马射箭,由部族中精通武艺的长者集中教授刀枪武艺,再大之后跟随部众田猎,在田猎之中练习包围、诱敌、堵截、突破、急行、围歼、追踪等各种战术,并学着将这些技能融入实战,论及冲锋陷阵,蒙古兵士或不及当年崛起白山黑水的女真铁骑,若说轻骑奔袭,运动歼敌,世间无出其右者,席卷欧亚大陆的滔天黄祸,并非是靠氪金得来。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盈百里,蒙古骑兵战术灵活多变,撒的开,聚的拢,距离明军骑兵正面还有三百步时,两翼胡骑突然加速,两只各有百余骑的队伍兜展开两个半圆,如铁钳一般向这百余明军包抄压迫而去。没错!就是要全歼这只明军,朝鲁面上浮起一丝残酷笑意,南蛮的工匠端是要得,军器打造精良,又轻又利,六尺多的长刀握在手里也是轻飘飘的,分量怕还没有三斤重,他早已垂涎许久,只可惜这班呆傻骑军竟没着铁甲来,朝鲁那颜仰天唏嘘,颇有遗珠之憾。
正面距离二百步,两翼包抄的骑兵已然在高速疾行中拨转马头,调转方向两面开始合围。正面距离一百步,蒙古骑士开始举起各自兵器,一个个骑兵小队中间的持枪者平端钩枪,准备冲阵。
左侧马刀手刀尖向前,随时跟进枪骑砍杀。右边骑射手已然扣箭搭弦,先用一波箭雨射杀南朝兵马。
正面距离五十步,弓弦嗡的一声蜂鸣,数十支羽箭扑面而来,两三寸长的宽大箭镞闪着寒光,向奔进的明军骑士罩去
正该如此,朝鲁对部下健儿随机应变的表现极为满意,蒙人用弓多为桑榆木角弓,以往骑射在距离三十步之内放箭,如今骑兵对冲,可减半处之。
嗯?!南人骑士没有如朝鲁所料般人仰马翻,草原健儿精准无比的箭矢竟大多失了准头,对方甚至都没多用兵器拨打羽箭,仅用铁臂护住面目要害,就继续直冲而来。
如果朝鲁身在队伍,就能体会到蒙古骑士的苦恼,搭弓认弦的瞬间,他们被对面锃明瓦亮的头盔反射的落日余光,晃得睁不开眼,大多只凭感觉放出了第一波箭雨。明军内衬铁片的布面甲防护能力自然不如造价高昂的山纹甲和沉重的全铁甲。
但却达到了轻便实用与防御力二者兼顾,在防御刀剑劈砍和流矢上都有可取之处,北地边军也多抛弃了宋代甲胄中的护膊,改为穿戴一体化的铁臂甲,从肩膀到手臂得到了全部防护,胡骑这波箭雨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仅有几只羽箭零落挂在了衣甲上。
骑射未曾打乱南朝骑军阵型,蒙人也不在意,纷纷握紧手中刀枪,那些射手们也都弃弓操刀,一瞬不瞬盯紧前面队伍,只等在两军对冲中让南蛮好看。
明军正对蒙人的骑士突然变幻阵型,奔在前排的骑军猛牵缰绳,带动坐骑左右分开,露出了后面多个四五人并成一排的骑兵小队。冲锋之际扬镳驱马陡然改变方向,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被甩下马鞍,这些南朝汉儿竟有如此马术!
当面胡骑正在惊愕对手高超骑术时,只见随后涌出的南人骑士人手一只铁鞭,鞭头火光闪动,正指己方。“砰砰砰”声连响,首当其冲的十数胡骑还未清楚状况,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跳荡骑!”观望战局的朝鲁狠狠一捶手心,目眦欲裂,这支南人骑军的将领端的狡猾歹毒,竟然将这些拿了雷火鞭的火枪骑兵藏身队伍之中,打了己方一个猝不及防。
余下的胡骑队伍因同伴摔倒,有人持缰避开,有的纵马飞跃,原本用来冲锋的密集锋矢阵型,出现了些微混乱。
未等胡骑重新调整,两支骑军队伍已然狠狠撞在了一起,瞬时间兵器清脆的碰撞声,兵器戳入人体的闷响声,两边骑士的惨呼声,夹杂响起。前面几排明军一手持鞭,一手马刀,左劈右砸,勇猛异常地疾飞掠过。
随后跟进的一群军士,清一色的带柄长刀,只在奔驰中略微调整刀刃方向,借着马力冲刺而入,蒙古枪兵的长枪近战不易回防,刀手与射手的马刀长度又不及对手,几处掣肘,竟无可奈何,刀光闪处,衣甲破裂,接二连三地坠落马下。
最后的一批明军马术明显差了许多,一只手始终挽着缰绳,控制坐骑不与他人马匹相撞,可不待蒙人兵士围拢,这些人抬起另一手便是一阵连弩射出,这些手弩威力算不得大,可弩箭又快又密,还全都抵近冲着人的头脸面目上来,措手不及的蒙古骑兵又吃了不小的暗亏。
两只骑军初次交锋不过几息的功夫,便互相穿插而过,明军中十余人落马,蒙人坠马者却有四五十骑,厚实的正面骑军一个照面竟然五去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