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壁立,高三丈五尺。每台守军五人,报事夜不收一人,炊爨一人。
台上层有重屋,置四窗,四人各守一窗注望,虽饮食亦不暂离。鸡一,司晨。猫一,取眼以定时辰。狗一,警夜。皆有口粮。天明,先悬软梯,纵狗从梯而下,周视无虏,则人然后下汲。闲无事,俱习结网巾,双线劳密,价有直一二钱者。
置台相度地形,相去一里以至三五里。边墙外濠二重,设栈坑,即所谓陷人坑也。鹿间有投其中,军人闻鸦鹊噪,出墙钓得之。台边齐插荆条。(明代徐充暖姝由笔)李西涯时为学士,因众失朝,罚运灰炭。(明陈洪谟治世余闻)结尾诗是明代叶盛观风竹枝第六首改动。
宁夏巡抚衙门,内外侍卫森严,举止肃穆,一众抚标亲兵手按腰刀,神情紧张地打量着堂下肃立的夜不收边军。
才宽中军所辖夜不收是从陕西四镇中精选而出,出自宁夏镇者也不算少,如申居敬等便与抚衙亲军中多人相识,平日见了也少不得嘻嘻哈哈打闹取笑一番,可今日相见这班人与往大为不同,一个个纵然衣甲残破,殷红鲜血犹自从身上裹着大大小小的布条中渗出,却每个人都有一股昂然不屈的杀气透出,望之心寒,再联想到他们门外坐骑上悬挂的一颗颗真鞑首级,这些同样膀大腰圆的抚标亲军不禁心中打鼓,噤若寒蝉。
神佛保佑,最好堂上那些大佬们能一团和气,把事情谈拢,不然到时候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定是先遭殃一片,一众亲兵们已许愿今日散衙后要给庙里添几文香油钱了,与亲军们所想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
此时抚衙大堂上,宁夏文武官佐从上到下可称得上风轻云净,一团和气。巡抚刘宪安坐堂上,面对兴师问罪的丁寿笑容可掬“大金吾去而复返,气势汹汹,所为何事?”
“佥宪何必明知故问,清水营失陷,虏骑破关而入,身为守臣,大明律中‘丢城失地’是何罪过,足下不会不知吧!”丁寿冷笑。
众人色变,这帽子实在扣得太大,难不成丁南山已经彻底打算翻脸了“堡寨失守,本宪确有督理不严之过,可若说丢城失地么”刘宪顿了一顿,慢条斯理地说道:“灵州守备史镛行止严谨,统兵有方,纵然围城鞑兵众多,也断不至有失。”
“佥宪所言正是,鞑虏犯边并非首次,其意只在财货,无有失城之虞,缇帅多虑啦。”宁夏一众文武纷纷相劝。“才部堂早有关文通传,宁夏镇派遣游兵驻花马池右翼防秋,而今鞑子已破关墙,宁夏东路兵马今又何在?”丁寿拍案大喝。
“缇帅统率数万锦衣,当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既要出师,自然一应行粮关给,军器调拨皆需谋划供应,谁想军资尚未筹措完毕,胡虏已然犯边”刘宪喟然一叹,面有戚容“鞑虏犯边之快出乎意料,宁夏黎庶遭难,确是老朽之过。”
“佥宪何必自责,鞑虏犯边,您老朝干夕惕,谋划军机,我等皆看在眼中,谁又忍心苛责!”“不错不错,大人为了筹措军中儿郎口边吃食,积劳成疾,卧床不起,但有几分人心,谁不感激涕零,若有降罪,我等宁夏七卫武弁愿一体承受。”
宁夏文武七嘴八舌一通宽慰,听得丁寿心底冷笑,筹措军资?九边各处驿站转运囤积的粮秣不就是为了往来大军调集征用的么,如今各处仓场亏空,反倒成了宁夏官员消极避战的理由了,滑天下之大稽!
眼前众人口口声声劝解刘宪开怀,实际这话还不是说给自己听的,无非是展现宁夏一镇上下同心,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二爷投鼠忌器么,哼哼,你们还真是小瞧了二爷的手段!
“依佥宪及诸君所说,军资一时无措,便可放任鞑虏劫掠宁夏腹地不顾,坐视塞上江南化为修罗地狱咯?”待一帮人戏演得累了,慢慢住了口,丁寿才悠悠然缓缓说道。
刘宪轻咳了几声,倒真有几分大病初愈的模样“教缇帅得知,昨日东路参将霍忠已率军三千渡河,后续兵马这几日也将陆续发出。但凡军食马料、军资器械有一样短缺,本宪自当上表请罪!”嗯?怎么意思,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兵马已然发出去了,那适才宁夏这帮孙子只是单纯给自己摆个下马威,让爷见识一番宁夏文武幸福美满的和谐环境,好让爷不再追究他们以前的混账事?
还没等丁寿回过味来,刘宪又森然下令:“尔等也要悉知,大军粮秣调拨不得推诿刁难,领兵军将务须勠力同心,杀敌报效,敢有贻误军机者,本宪将请出王命旗牌,严惩不贷!”
话声落地,一众文武躬身领命,刘宪转脸又是一副笑容“如此安排,缇帅以为如何?”丁寿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他此来主要目的是督促宁夏发兵,将犯边鞑虏早日赶出边墙,为此他也不介意和刘宪掀桌子,甚至拿他那笔烂账威逼要挟,可这些手段还未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