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奉旨巡边,有御赐金牌,便宜行事之权,如何处置你不得?”丁寿厉声怒叱,却又有几分色厉内荏,戴家小妞,你坑死二爷了,要是金牌在身,谁还费这么大力气和这老小子废话。刘宪仰天大笑“缇帅莫要忘了,本宪也有御赐王命旗牌,便宜处置之权。”
丁寿蹙眉“你的便宜之权是对宁夏一地,本官非你所属。”这老儿失心疯了?丁寿心头纳闷,他如今证据俱全,但凡脑子不是被门挤了,也该晓得便是扛过眼前,待这些东西送到朝中,他也难逃一劫。
这时候还敢梗着脖子硬怼拉仇恨,老家伙是老年痴呆?还是有恃无恐?“缇帅奉旨巡边,莫不针对的也是西北边事,”刘宪负手踱了几步“倘若老夫不再为宁夏边臣,缇帅可否适可而止?”“什么意思?”丁寿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圣旨到”听到抚衙外悠悠传来的喊声,刘宪眉头舒展,长吁一口气,笑着向外一指“瞧,意思来了。”
数十名锦衣校尉分列两边,一名手捧黄绫的红袍太监昂然步入大堂。“张公公?!”来人竟还是丁寿熟人,司礼太监张雄。张雄也看见了丁寿,不过未有上前寒暄,仅用眼神示意打了个招呼,便端然朗声道:“刘宪接旨。”
“臣在。”刘宪大礼跪倒。“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升巡抚宁夏右佥都御史刘宪为南京刑部右侍郎,旨到赴任,钦此。”刘宪山呼万岁,领旨谢恩。
“缇帅多日不见,风采翩然,适才有旨在身,未得请见,还请多多包涵。”宣了旨意,张雄立即凑到丁寿跟前,拱手作揖,说不出的亲切热络。
“张公公客气,宣旨钦差代表天子脸面,皇家法度,丁某识得轻重。”丁寿客套道“鞑虏深入宁夏,胡骑肆虐,公公一路安否?”
“谢丁大人关心,在下进了陕境,已晓战事,在固原由曹大人安排船只,一路沿着高平川、清水河北上入了黄河,借水路而来,今日一早到了黄河渡口,由刘大人安排接送,倒也便捷安全。”
哦?难怪刘宪有心情和二爷耍嘴皮子,合着在等这道旨意呢,丁寿算是回过味儿了,张雄四下看看,拉着丁寿低语道:“缇帅,刘公公快马传讯,陕西兵凶战危,非久留之地,催你速速回京。”
老太监便这般信不过我,丁寿心底翻个白眼,眼向捧着圣旨洋洋自得的刘宪处一横“刘公公知晓这事么?”
“您说刘宪?便是位在留都,三品侍郎的任免也非小事,自然要刘公公点头的。”张雄又压低声音道:“这段时日以来那刘廷式的人在京中没少往各处送好处,莫说吏、兵二部,便是司礼监也没落下哪个。”
“你是说刘公公也”丁寿瞿然一惊。张雄点点头“刘公公权倾当朝,正是招揽贤才之时,这刘宪是杨一清留下班底,若是能撬开一块,后面望风景从者必至,缇帅不妨思量一二。”
望风景从者?丁寿看着一个个向刘宪道贺的宁夏文武,不由冷笑,这些人望风景从,宁夏官场不还是死水一潭,臭气熏天!若不给这些硕鼠蠹虫当头一棒,他们可知天道昭昭,律法森严!
“过往些许误会,缇帅大人大量,勿要怪罪,只望放眼万里,云烟过往,纵然老夫去位,宁夏文武也当唯朝廷之命是从,不敢稍有怠慢,定称缇帅之意。”
刘宪手持圣旨,笑意晏晏。“佥宪哦不,该称司寇了,可否借圣旨一观。”丁寿笑得更加灿烂。
刘宪面露不解,还是将圣旨转呈。丁寿打开略看,便嘻嘻笑道:“如此说来,司寇已不是宁夏守臣,那王命旗牌和便宜之权也与大人无干咯?”
“缇帅此言何意?”“就是这个意思。”丁寿抬手一个巴掌,直接将刘宪扇了一个跟头。“佥宪!”“大人!”宁夏文武纷纷惊呼。“刘宪法令不严,贻误军机,欺君罔上,罪在不赦,来呀,将他纱帽官服扒去,押入大牢。”
丁寿向张雄带来的锦衣卫喝道。那些锦衣校尉只是略微犹豫,便一拥而上,这位爷是自己顶头上司,不听他的话听谁的,至于捆的是哪个,谁操那个鸟心。
“丁寿小儿,你敢如此跋扈对我!满朝文武绝不会与你干休!”刘宪唇角破裂,脑子嗡嗡乱响,虽绳索加身仍旧死命挣扎。抚衙亲兵欲上前解救,被夜不收拦在廊下,丁寿厉叱道:“刘宪获罪,再非宁夏封疆,尔等已非其属,还要随他作乱不成!”
一众亲兵震慑当场,不敢稍动。张雄叹了口气,对着蠢蠢欲动的宁夏文武缓缓说道:“丁大人有御赐金牌,皇命特许,你等安敢造次!”宁夏群僚面面相觑,人人惊惶不知所措。过瘾!真他妈痛快!丁寿此时觉得便是为这事丢官去职也是值了。
“老元戎,请吧。”李祥突然停了咳声,挺直腰杆,顿时凛然有威,大步上堂,抽出一支军令道:“前卫指挥同知仇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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