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还未睁开眼睛,鼻端突然传来一阵烤肉的香气。司马潇近乎以为是错觉,没记错入定前她与那讨人厌的家伙被困牢笼。
而对方也打定主意是要饿死二人,怎会好心准备肉食。略带狐疑的睁开双眸,司马潇见到的果然还是那张令人憎厌的笑脸,正蹲在一旁角落里,用室内的那支火把在熏烤几根肉串。
“醒啦?正是时候,火候刚好。”丁寿举起一根肉串,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口,一脸满足,抬手递给走近的司马潇“味道好极了,来一根?”
肉是用松明的枝杈做签子烤熟的,混合着松木香气的烤肉味道令人食指大动,司马潇腹中正饥,看丁寿举着一根肉串吃得不亦乐乎,不觉也浅浅咬了一口。
入口筋道,口感甚佳,司马潇点点头,算是认可了丁二烤肉手艺,抬首问道:“哪来的肉?”此时丁寿撸串正欢实,嘴里嚼着烤肉,闻言也顾不上答话,只向旁边歪头示意。
“老鼠?!”看见地上几张血淋淋的鼠皮和内脏,司马潇已然明了肉的来源,顿时蹙眉。“怎么?司马帮主吃不下?那就只好便宜我一个人咯。”咽下嘴里鼠肉,丁寿戏谑笑道。他一直看不惯司马潇的做派,平日饮食器物俱是珍品也就罢了,便是在乡野小店也要自备金杯银筷,未免太不合时宜,二爷这般身份地位也没充那个门面排场啊。
而今丁寿是抱定主意打算看笑话,甭管这个师侄是恶心呕吐,还是发狂尖叫,哪怕翻脸动手他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权当给这监中生活做个调剂了,只要打不死就成。哪知丁寿做好了各种预备,未想知道吃了老鼠肉的司马潇只是剑眉略颦,低头又吃了一大口。
“那个司马,这可是老鼠肉”丁寿有些把不准这个男人婆的脉了“嗯,这口品出来了,从哪里弄的?”司马潇看起来食欲不错,一根肉串很快吃光,不客气地又从丁寿手里取了一串。
“适才顺着斜坡爬上去,想看看上头有没有出路,发现洞口已被那些礌石压住,人是出不去了,却恰巧逮了一窝老鼠”丁寿觉得喉咙发干,咂咂嘴巴,又道:“司马,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吃老鼠?”
取出丝巾拭了拭嘴,司马潇点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晃动的松明焰火,深邃的眼神中迷惘苦楚一闪而过,悠悠道:“确有好多年未吃过了。”
“可否与我说说。”丁寿当年被困山隙,吃蛇虫鼠蚁是没得办法,可司马潇身为邪隐爱徒、天幽帮主,却又是怎么个境遇与这东西打上交道的。
“不可。”司马潇声音转冷,头枕双臂躺了下去,好似不愿再多看丁寿一眼,转身扭向另一侧。尼玛,吃干抹净不认账,丁寿鄙夷地对司马潇的背影竖了下中指,犹豫着要不要把残余的几根肉串吃个干净,连点肉沫都不给这男人婆留下。
不过吃完之后怎么办?这山中的老鼠搬家可不会每次都赶巧从他面前过,自己还不知要在这老鼠洞里憋多久,后面那群该死的家伙也不知赶过来没有,真他娘拖沓误事
丁寿正在患得患失,石壁上那处方孔再度开放。“原来二位贵客自备佳肴,倒是吾等怠慢了,不过有菜无酒甚是寡淡,在下略备薄酒相赠,敬请笑纳。”
邵进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丁寿翻身而起,果然见一个拴在细绳上的酒瓮由方孔处缓缓坠下。“劳尊驾费心了。”丁寿粲然一笑,上前解下绳子,打开瓮盖闻了一闻“嗯,确是好酒,里面没忘记下毒吧?”
“这位爷,您嘴下留德,小店是洛川城内的老字号,虽说平日卖茶居多,可也经不起您这么砸招牌的话。”另一个和善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方孔处传出。
听到略感熟悉的声音,一直从容谈笑的丁寿悚然一惊,抬头望去,方孔内露出的不是邵进禄那张蜡黄的面孔,而是一张挂满笑容的肥胖圆脸。
“是你?!”眼前人赫然便是洛川城内那间茶楼的掌柜。“小人安典彩见过二位。”茶楼掌柜笑容可掬,如春风拂面,丁寿心中却是如坠冰窟,冷透心脾。
“二爷竟然走了眼,没想你这厮也是白莲教的?难为你整日在人前点头哈腰,迎来送往的,怕是教中的身份不低吧?”丁寿斜睨上方,冷笑不已。
“客官说笑,不过帮亲戚打点些生意,哪有什么身份来历。”面对丁寿的冷嘲热讽,茶楼掌柜安典彩不以为忤,依旧笑容满面。
“小的只是来告知客官一声,您的坐骑小店一直尽心照顾,您那些同伴看到之后,满意安心,不疑有他,小店又怕照顾不周,怠慢了贵客,专门给那些客官预备了特制香茶,令其宾至如归,酣然入梦,您老敬请放心。”
“哦?如此多谢了,服侍这般周到,那粒金瓜子怕是不够打赏吧?”丁寿处变不惊,扬眉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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