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日大发利市,让弟兄们先捞足一票再说,咱们急个什么?”听得周遭房舍中夹杂传来的女子呼救哀嚎,徐九祥也动了歪念。
“你懂个屁!”徐九龄怒叱儿子一声,随即沉声解释道:“咱们父子已经在朝廷中挂了号,于西北之地更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邵进禄养着咱们不就是图在要紧时候出把力么,要是弟兄们被他看成不能共事的乌合之众,岂会还收留咱们!
今日杀官夺城,已是灭门的罪名,没了白莲教帮衬,你我父子还有何处可以容身!”“那现在也收不回人啊”听老子说得严重,徐九祥也收了色心。
只是万马堂群匪已然杀发了性,哪里还收拢得起来,看看身后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百十马贼,徐九龄铁枪高举“弟兄们,官衙内有的是贪官搜刮来的财货和漂亮娘们,信我的,跟我杀过去!”
这话倒比什么大道理强得多,一众马匪轰然应诺,快马加鞭,直奔城中县衙所在。洛川并非上县,位于城心的县衙占地也不算广。
但官家的威风体面还是要讲的,衙门的八字外墙建得高大厚实,嵌着铜钉的朱漆大门也早已紧闭,牢牢闩死,数十名白莲教徒一时无可奈何。
背后火光熊熊,将衙前照得通明,安典彩面沉如水,本打算夺取城门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直扑县衙,谁料城内火光一起,衙中人见机得快,立即封了大门,他平日交际应酬,只粗通几手浅陋的拳脚功夫。
这一丈多高的县衙门墙确把他难住了,本让几个手下搭人梯翻墙,谁料才一冒头,墙内嗖嗖几箭射了过来,入娘的准头倒还不错,登时就有两三人面目中箭,从围墙上惨叫着跌落。
安典彩也不好再让手下送死,隔着院墙卖弄起老本行的口舌来,许诺给赏保其性命等等好话说了一箩筐,里面就是不应声,真把他气炸了肺,平日里怎未看出这帮衙役有此骨气来!
安典彩立即命人去寻大木撞门,可一时间便是要拆房又哪里去寻合适的,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徐家父子的人马终于赶到了。
“徐寨主,您来得可真快啊!”未能按预期抢下县衙,又急又怒的安典彩说话已不那么客气。拦住暴躁冲动的儿子,徐九龄打眼一看,已知当前形势。
也不二话,拨马在衙前宽敞的街道上清出场子,在街对面策马扬鞭,直冲而来,离着县衙大门近丈之时,裆下夹紧,骏马四蹄腾空,人借马力,手中镔铁长枪骤然前探,正点两扇朱漆大门正中。
‘轰’的一声巨响,灰尘簌簌落下,原本紧闭的两扇大门砰然大开,原来门后粗壮的硬木门闩竟被徐九龄这一撞之力生生折断了。
“安兄,如何?”徐九龄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淡然眄视一脸惊愕的安典彩。安典彩不顾答话,直向门内瞅去,只见同样灯火明亮的大院内,十几名持刀挽弓的衙役瞠目结舌,似不相信眼前景象,一时竟呆住了。
“杀。”眼看老子露脸,徐九祥与有荣焉,率先纵马闯入院内。“放箭!”“拦住贼人!”连人带马一大团黑影涌入,有见机得快的衙役反应过来,立即搭弦放箭,可急切间有什么准头力度,徐九祥长刀一摆,几支羽箭就被拍得歪歪斜斜乱飞出去。
徐九祥拍开乱箭,一踢马腹,借着马势一刀斜撩,登时便将一个衙役从胸腹到颈部,开出一道长长血口,人近乎没了半边身子,鲜血狂喷飞溅。
如此惨象吓得众衙役亡命惊呼。将马兜了半圈,缓缓勒住,徐九祥将带血长刀搁在肩头,对自己一刀震慑全场的手段洋洋自得。
“尔等”场面话还未说完,便听随后进来的徐九龄高呼“小心!”不用老子提醒,徐九祥已觉身后风声响起,可人在马上闪转不便,猝不及防下被人一下从马上扑了下来。坚硬的青石板地摔得徐九祥浑身剧痛,可也无暇顾及,他的双手正紧捏着压在他身上的人的一双手腕。
那人手中的锋利匕首距离自己咽喉只有分寸之差。火光之中,可见偷袭之人是个年龄与己相仿的少年,穿着一身圆领绸衫,样貌斯文,此时却紧咬着牙齿,眼神中透出浓浓恨意,将全身力气都压在一把匕首上。
可惜纵有满腔恨意也敌不过徐九祥蛮力,只是瞬间忧惧后,徐九祥便夺过匕首,反手将之插入了少年颈间。鲜血顿时如喷泉般狂涌,溅了徐九祥一身,少年手按颈项伤口,全身力气迅速流失,被徐九祥推翻在地。
“没伤到吧?”徐九龄快步上前拉起儿子,关切问道。徐九祥翻身而起,看着脚下已然气绝的尸体犹自瞪着双眼,恨恨地盯着自己,莫名让他感到一种心悸,恼羞成怒的徐九祥立即捡起马刀,对着尸身一通乱砍,这时众马贼和安典彩的白莲教徒也纷纷涌入,将大门里的一众衙役团团围了起来。
看到尸体已被砍得面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