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无抽身而退之可能,你我之间今夜注定只能活下一个。”
“萧兄,你我相交时日虽短,丁某以心相印,何必定要你死我活呢?”丁寿无奈轻叹,拿这个榆木脑袋真不知如何是好。
“萧某自知非缇帅之敌,传话之事,便请自便吧。”萧离此时已有决死之心,将全身功力提到极致,森森气劲如海潮般汹涌汇聚,衣袍瞬间鼓涨如球。坏了,这下牛逼吹大了。
丁寿暗暗叫苦,萧别情真是个认死理的,这个时候不急着回去抱着爷爷大腿哭‘祸事到了’,反要上赶着寻二爷拼命,也不知脑子是怎么长的。
尽管丁寿不愿与萧离做生死一战,此时也已骑虎难下,萧离蓄势一击,必然非同小可,再想凭巧取胜是难上加难,唯有全力以赴见个真章了,司马潇那个臭娘们,也不知过来帮个忙。司马潇自方才丁寿语出惊人后,便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丁寿,的确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眼看一场生死较量迫在眉睫。
突然林外人声响动,脚步声杂乱沓沓,来人数量确是不少。“公子!”“大人!”“卫帅!”来人尽管压着嗓子,却掩不住声音中浓浓忧惧焦灼。丁寿与萧离对视凝望,彼此默契地点了点头,同声喝道:“何事?”十数人快步奔进林中,一名锦衣校尉急声道:“禀卫帅,属下在山中抓到一个人”
“只要是白莲妖人砍了就是,还问什么青红皂白!”丁寿厉声叱道。萧离晓得丁寿弦外有音,眉峰一挑,隐忍不言。那名锦衣校尉面露难色“那人身上有官印啊”小城内烟焰冲霄,到处都有火光燃起,百姓的哭喊惨叫与兽欲得逞的狂笑声响彻整个夜空,伴着寒风飘至山间众人的耳中。
“洛川完了!”一身布衣百姓打扮的洛川知县田清惨呼一声,身子晃了几晃,一跤跌倒,两行浊泪顺着干瘦面颊淌下,泣不成声。
老妻弱子舍生掩护自己出逃,未敢走官道西行,而是抱着躲入山中暂避贼锋的打算,当被人擒住时只当吾命休矣,不想柳暗花明,来人竟是锦衣卫,田清正盘算天无绝人之路,不想又从山上望见了城中惨象。
此时田清只觉还不如随同妻子阖家赴死来得干净,如今苟且偷生又如何面对森森国法,有何面目再见治下百姓!
丁寿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看向一旁同样神情不善的萧别情“萧公子,丁某没时间与你纠缠,你我之间的事容后再论,如何?”“悉听缇帅安排。”萧离眉峰深锁,紧抿的薄唇中轻吐出六个字。
“尔等二人一组,分赴周边各州县报警,务令各县紧固防务,扼守要道,不令贼势蔓延。”丁寿扭身下令。
“遵令。”一众锦衣校尉齐声应和。“萧公子,本官要北上延安府,调集官军平乱,有一事需请托尊驾。”丁寿说得客气,萧离自听出其中疏离之意,剑眉轻扬“缇帅请讲。”
“关中乃西北财货聚集之地,供应陕西四镇军资,容不得半点闪失,斗胆请足下快马加鞭南返长安,将丁某手书面呈藩臬二宪与马府尊,请他们早做防备。”丁寿凝重言道。
萧离微微颔首“缇帅放心,卫护乡梓萧某义不容辞。”手头无有纸笔,丁寿把心一横,撕下一幅衣摆,将食指咬破,草草写了一封血书,盖上随身私印,交于萧离。
萧别情接过血书,深深凝视丁寿,良久后轻声一叹,别有深意地道了声:“缇帅,后会有期。”
“萧公子放心,丁某只要不死,你我定有再会之日。”直到丁寿与快意堂众人拱手作别,对方已然不见了踪影,久不作声的司马潇才狐疑问道:“究竟是真是假?”“嗯?你说什么?”丁寿一脸懵懂不解。
“你对萧别情说师祖仍旧在世”司马潇提醒道。“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丁寿无辜的表情引得司马潇恨不得一拳挥出,咬牙强耐着性子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是哄骗萧别情?”
“丁某对萧公子倾心结交,岂会虚言欺哄。”丁寿说的是实情,自始至终他未说过一句朱允炆仍在世的话,萧离那傻小子非要自行脑补,自己吓自己怪得谁来。
丁寿愈是一脸真诚,司马潇愈是觉得这小子心里有鬼,可这混账小子的心思她又琢磨不透,索性不再去想。“你我的账日后再算,告辞。”“诶,这就要走?我现在可是正需要帮手的时候。”
丁寿还真有点不舍。星目流转,司马潇玉面上浮起几分怨恼“若非你妇人之仁,放了萧别情一条生路,我又何必急着回去准备应对之策,自作自受!”衣袖轻拂,飘然而去。嘿,倒埋怨起我来了。
你没本事留下那两个和尚,多杀个萧别情顶个屁用,这时候可不就只能拼人品了,师父在天之灵保佑,但愿您老的余威能震慑住那些老不死的,不然弟子怕是很快就去见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