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头,便能逼得原主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不得不说徐保是个聪明人,天下勋贵谁还大过皇上呢。
“上命户部侍郎王佐等督守备巡按等官踏勘,具奏江都概县田地大数不及六千顷,徐保所奏虚妄明矣,其祖原赐田已被其父徐洪售与他人,今只余瘠地四十八亩,契外田九十亩,鬻而未割者一百二十余亩,则徐保所能献皇庄之数”
“归齐这小子两顷多的地,敢投献出四千三百多顷作皇庄,这他娘不是作死么!”丁寿都被气乐了。
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笨的蛋,真收了这个皇庄,怕是全江都县都能戳小皇帝的脊梁骨。杨玉道:“卫帅说的是,上谕徐保等人罔上害民,情罪可恶,令巡按御史各棰四十,枷项三月,同妻子发配云南澜沧卫充军,至于徐保所投献皇庄重新踏勘,量出余地给无田百姓种之,如例起科。”
“活该,没宰了他就算便宜,给万岁脸上抹黑,早死早投胎。”“卫帅高见,所以属下如今的差事便是联同户部和都察院,会勘顺天府皇庄地土。”杨玉陪笑道。
“你?内廷的事你不管了?”丁寿奇道。杨玉干笑道:“有司会勘少不得锦衣卫参与,刘公公交派下来,内廷卫士便先由老杜管着,属下特向您告备一声,若是卫帅有异议,属下再去分说。”
为这点小事去触老太监霉头,嫌二爷如今得罪人还不多是吧,丁寿毫不客气地送了杨玉一个白眼“既然刘公公交待的,你便好生去做,秉公行事,别坠了锦衣卫的名头,丢了爷的嘶”
丁寿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猛想起月仙似乎说过要在宣府屯田上做文章,刘太监连小皇帝的皇庄都给革了,自己家人若是占了军屯“卫帅,您怎么了?”
见大大咧咧的上司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郑重,钱宁二人急忙关切询问。“没事,没什么大事,”丁寿安抚心情,至少目前事还没发,补救得及。
当下和颜悦色道:“老杨忙你的去吧,公事要紧。”待杨玉退下,丁寿瞥向一旁的钱宁“空印的事查得怎样了?”钱宁面色羞惭“属下无能,毫无头绪。”“镇抚司的大印被人盗用,你竟查不出半点线索,本座要你们何用!”
丁寿声音转冷。钱宁一副苦相道:“卫帅明鉴,自您老接掌卫事后严明法度,重申令禁,断无有空文用印之事,只是之前那段时日镇抚司上下实在过于混乱,有机会动用大印之人年头久远,多不可考,实是难以逐一访询。”
钱宁的难处丁寿略知一二,从弘治十八年到正德元年,锦衣卫大掌柜的一年之内更迭三任,每一个上来都清理一批旧人,石文义屁股还没坐热就在任上挂了。
丁寿为了更好掌控卫事,也大力提拔钱宁杨玉等人,加上勋戚子弟那些搅屎棍,镇抚司的人事关系相当一段时间内就是一团乱麻,如今想翻旧账,怕是当事人能否找到活的都难。
理解归理解,不等于二爷肯接受这个结果,何况丁寿如今心情也不甚好,当下寒声道:“纵使卫事再乱,当官的总不能把印丢了吧,钱大人是嫌担子太重,可要本座帮你减减?”
钱宁仓皇跪倒,以头触地道:“卫帅开恩,卑职定竭尽驽钝,肝脑涂地,报答大人恩遇。”丁寿对地上的钱宁看也不看“漂亮话就不必说了,事情办妥了才是真的,下去吧。”
钱宁又连磕了三个响头,才战战兢兢退了出去。敲打了钱宁一番,丁寿拧眉陷入沉思,有一点他未说错,锦衣卫内部再是混乱,镇抚司大印也非任人可以轻动,白莲教既然可以空文用印,足见此人在锦衣卫中职位不低。
这样的宝贝内线应该千方百计蛰伏,平时不用,来日大用,可对方竟然在接管方争马场时便出具了空印官文,便是当时未被麻家兄弟察觉,事后锦衣卫追究起来。
这内线也难免不露踪迹,白莲教是一时托大?还是有足够自信?抑或根本不在乎损失这个内线?丁寿想得脑仁儿疼也没得出答案,却萌动了另外一个心思,重新取出锦衣卫密探名册,细细查找。
终于如愿找到了那个名字:姓名:哈台代号:随风经历:原名巴秃帖木儿,本蒙元签军,龙凤年间应天从龙,累功升至总旗,选入锦衣亲军,洪武二十年裁撤锦衣卫,携家眷定居大同后卫罗村务农。
承袭:哈台传子忠,忠传子雷,正统十四年,瓦剌也先犯边,屠罗村上下四百三十一口,全村付之一炬,哈氏嗣绝。绝嗣?!
那与我传递沙窝设伏消息的暗探随风又是谁?难道是蒙人奸计?可消息确实无误,若非曹雄大军间隔太远,未必不能接应才宽突围,难不成是鞑子疑兵之计,或者锦衣卫前辈英灵未泯,让二爷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