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老不死笑道:“当年我去找你的师祖隆喀松还是喀隆松的挑战,打了半天才打赢他,可是我叫他教我你们这门怪功夫,他却不肯,小气的很,所以我就拿了你们庙里的一本书作战利品,嘿!嘿!”
巴巫称了一声佛号然后道:“尊架武功盖世,相信师祖也是很佩服的,只不过这本‘弥陀真经’是本寺的镇寺之宝,这个”
“唉呀!罗哩八唆的,你要拿回去就拿回去吧!那本书难看死了,写了一堆蝌蚪在上面,看都看不懂。”老不死道。
巴巫一副很尴尬的表情道:“那是梵文。”
“管他是饭文还是菜文,我反正不看啦”老不死突然停住,盘算了一会儿,眼睛骨溜溜转了几圈,然后道:“你要拿回去也是可以,不过,我一个条件。”
巴巫问道:“什么条件?”
老不死道:“当年我赢了你的师祖,想叫他教我那套‘歪打正着’的功夫,不过没学着,今天我们就以三招为限,如果在三招之内我没赢你,就算我输了,我就把书还给你,如果你输了,书还是还给你,不过你就留在这儿陪我两年,把那套功夫教给我。”
巴巫还未答话,一旁的喀巴又忍不住大嗓子哇啦哇啦叫了起来,他道:“你奶奶的,师兄,让俺来,这个不老不小的家伙太目中无人了,说什么师兄连三招都过不了,俺就不相信,俺就过他个一百招看看,你奶奶的,太过分了,什么东西。”
巴巫静静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喀巴,又看了看老不死,才说道:“好吧,老衲就和尊架比试一场吧,但希望尊架能信守承诺,将书交还。”
老不死露出贼贼的表情,道:“当然!当然!”
而十四狼骑的人另怀鬼胎,此时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议什么事情。
老不死这时站在戈白身旁,凑着脸上下左右盯着他看。
戈白道:“你在看什么?”
老不死一脸奇怪的样子道:“你真的是戈白?”
戈白立即道:“不然是谁?”
老不死把脸凑得更近的看了看,好像很不可思议的样子道:“你怎么老得这么快?”
戈白无奈的笑了笑。
“那个小家伙是你什么人?”老不死比了比屋内的游子宣。
戈白道:“是一个朋友!”老不死一听,裂嘴笑道:“免崽子,这么老了还跟小娃儿交朋友,真是不害臊。”
戈白愣了一下,回道:“那你就只跟老头作朋友好了。”
老不死一副了不起的神情道:“唉呀,算啦,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见得要和你交朋友。”
过了一会儿,巴巫已经准备好,走过来对老不死道:“老施主,请赐招吧。”
老不死走上空地,在中央停了下来,将又旧又烂的衣服一扎,比了比手式,示意巴巫出招。
要知道,老不死只有三招可出,照理该抢得先攻,才可先发制人,可是现在他竟然要巴巫先攻,实在有些匪疑所思。
巴巫也知道自己如果取得先机,获胜的希望就会高些,所以也不迟疑,力贯双臂,便直向老不死攻去。
高手过招往往必须猜测对方可能会出招的方向,先作预先的准备,而巴巫的招式就强在无可预测,令人防不胜防。
但见他一招攻完,手脚竟由不可能出招的方向转来再出第二招,而且出拳施腿之际虎虎生风,显然内力修为也颇为深厚。
待巴巫两招出完,老不死只是略为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这些拳脚根本打不中他似的。
而巴巫出招也愈来愈快,愈来愈重,逐渐将老不死包围在掌风之中。
就在此时,站在巴巫身后的十四狼骑的十三人互施了一个眼色,突然同时从手中出一种白色粉末罩向两人。
但老不死似乎早有警觉,鼻中微哼一声,从巴巫的腋下像泥鳅一样穿过,后脚在巴巫身上一蹬,身体自然的在空中一个九十度的转折,然后横向的从头到尾在十四狼骑的十三个人身上按了一掌,再回到巴巫身前。
这一下一气喝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而十四狼骑被老人打中后,全都仰天而倒,手中的白色粉末都只到一半,反而大部分都沾在自己身上。
巴巫怔怔立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叹道:“老衲输了。”
喀巴一听,当场大叫:“不算,不算,这一场根本不算。老家伙是要打他们,不小心不小心在师兄身上踢了一脚,而且这只是蹬一下,不算真踢,还有”
喀巴还待说下去,却被巴巫阻止了,他道:“别再说了,师兄这场输了,我们既然要比试,就必须有服输的气度,待会你带着徒儿回去吧。”
喀巴仍然想赖,又怕师兄真的说话算话,在这里待上两年,不由急道:“师兄,你可不是当真的吧?”说时已微带哭声。
巴巫怒道:“师兄技不如人,又有何话说?你立刻带着弟子们回到寺中,勤修苦学,充实自已,如果两年后师兄还能重见天日,自当相见。”
喀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拖着不肯走,直到巴巫将他狠狠的训戒了一番,他才带着另一个红衣和尚跪地拜了一拜,含着泪水离开。
不过,喀巴临走前还是走到十四狼骑身前朝每人踢了一脚,骂道:“都是你们这些王八害的。”他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好像很痒又很痛的样子,他抓抓脑袋,不明白为什么。
喀巴走了以后,戈白上前问老不死:“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说时指着十四狼骑。
老不死道:“这些兔崽子心术不正,想偷袭暗算,原本该把他们丢下山崖,但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而且他们还有一些用处,且留着他们吧。不过,这些兔崽子的害人技俩可不少,先得把他们身上搜刮干净,免得将来为他们所暗算,瀑布旁边有一个地洞,就把这十三个人丢进去,再找块大石盖住就行了。怎么样?”
戈白问道:“可以。那这位大师要如何处置?”
老不死道:“这个和尚嘛,就叫他在‘没事桥’外搭个屋子住吧。”
戈白和老不死跑到十三人身上搜了个干净,一时之间旁边堆满了一大堆毒药、迷药、暗器。搜完以后又一一将他们拖至瀑布边的石洞中,最后老人又搬了块数百斤的大石挡住洞口,才算完成。
喀巴走没多久,又转了回来,对巴巫道:“师兄,师兄,俺们走不掉了,有人把俺们来时的绳子给拿走罗。”巴巫不得不向老人问道:“此处可还有其他通路?”
老不死回道:“没有了,出去唯一的办法便是沿山凸攀爬而上。”
喀巴说道:“那山凸被冰雪压住,又光又滑,一不小心不就会掉下山去,危险的很,俺才不要糊里糊涂的死在这儿呢?”
巴巫对老不死道:“请尊架行个方便,送贫僧的师弟出去。”
老不死不耐烦道:“我没有办法,你叫他自已想办法出去。”
巴巫无奈,只好暂时先让喀巴呆在洞内。还好几个小时之后,在山崖上的安达穴道自然解开,苦等了一天一夜不见有人上去,便又找了备用的绳索下来,才接喀巴离去,此为后话,不再详叙。
一切处理完后,老人与戈白进到屋内,两人坐定之后戈白首先发问道:“老不死,这些不人不愧的家伙来找你干什么?你怎么惹上这些家伙的?”
老不死气呼呼的回道:“还不是为了来偷功夫秘笈的吗?”
“功夫秘笈?”戈白和游子宣异口同声问道。
老不死道:“对呀!这些年来我搜集了一大堆的拳法、剑法、脚法。”
“练早就练过了,现在都搁着,用也用不到,丢了又可惜,更不能落入那些人手里,真是麻烦死了。”他又道。
游子宣问道:“为什么不能丢呢?”
老不死道:“这些秘笈都是各门各派的宝贝,也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假使丢掉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游子宣又道:“那你就拿去送人,不会啊?”
老不死裂开全是烂牙的大嘴,笑着道:“小朋友,你也没有什么见识嘛,哈,哈,哈。”
游子宣听老不死骂自已,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乎问道:“为什么送人就是没见识?”
戈白插口道:“这些秘笈记载的都是武林中各派的武术,大部份具有相当的杀伤力,如果落入了坏人手里,让他们学会了秘笈上的功夫而以此去做坏事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游子宣呐呐道:“原来是这样。”停了一会儿,他又道:“那就烧了嘛!”
戈白笑着道:“这些秘笈传了几十年,甚至数百年,都是宝贝,怎可烧了?”
游子宣没辙了,道:“又不能丢,又不能送,也不能烧,那到底该怎么办?”
“对啦!就是这样,让我感到非常困扰,而且,还经常招惹一些武林人士来找我麻烦,幸亏我躲在这山上,不太好找,不然定被烦死。”老不死击了一下床角。
游子宣突然大叫一声:“有啦!”
老不死和戈白两人齐望向游子宣,同声道:“什么?”
游子宣道:“那我们就把这些秘笈偷偷还给原来的那些人,不就好了?”
老不死立刻就摇头道:“不好,不好。”
“为什么不好?”游子宣问道。
“那些门派现在都不知道到哪去了,怎么还呀?而且有些门派在东,有些在西,南北的也一堆,每个都跑去还,不活活累死才怪,要去,你自已去,我可没空。”老不死说完,双手一枕,便躺在床上。
游子宣嘿嘿笑了两声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种东西叫‘快递公司’?”
老不死摇摇头表示不知。
游子宣道:“你只要把东西拿到邮局或是快递公司,写上地址,就可以‘寄’到他们手里了。”
老不死道:“真有这么方便?”
“当然!”游子宣道。
“好吧!那么你去‘寄’给他们吧,我可不去。”老不死道。
戈白笑着道:“老不死,你不想把这些秘笈统统抄录下来吗?”
老不死突然由床上翻到地上,也不见他动作,便横移至床边,伸手在床下拿了一个竹做的箱子出来,然后对戈白道:“这么多,抄要抄到哪一年?”
戈白笑着道:“你来口述,我来抄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老不死在一句话间又已翻身上床,懒懒的道:“好呀,反正我是不抄的。”
戈白续道:“那就这样吧,你来念,我来抄,他去还。”
老不死拍了一下手,道:“这样好,这样好,大家都省事,就这么办吧。”
游子宣刚才看见老不死在门外的招术不但变化多端,而且凌利无比,心里对老不死起了一股崇拜之意。他当时隔着门一直在看老不死,怎么也想像不出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多种武功?现在他却知道了,原来老不死是学了别人的秘笈,于是道:“原来你的功夫是这样来的。”
老不死露出自大的表情,呵呵道:“这不光是秘笈的原因,还是由于我的天份,加上多年来苦练的结果。”看来老不死年纪一把了,个性却还很自大。
游子宣觉得老人有些臭屁,于是激他道:“功夫再好还不是学别人的,又不是自创的。”
老不死虽然功夫好,但最怕别人激,是以一听游子宣这样说,立刻激动的叫道:“谁说的?我的功夫才不光是学别人的,我自创的功夫比那一家功夫都厉害。”
“好啊,那你说说看,你自创的功夫是什么功夫?”游子宣继续激他道。
似乎是说到他骄傲的地方了,只见老人头一仰,很了不起的说:“我自创的功夫叫‘错乱拳’!”
游子宣听了这个奇怪又不文的名字,立刻哈哈大笑,一付止不住的样子,边笑边说道:
“‘错乱拳’?!你别笑死人好不好!那有武功叫这种名字的。”
老不死被游子宣笑得很尴尬,红着脸道:“这名字有什么不好?”
游子宣笑仍未止,续道:“听起来像是精神错乱。”
老不死被游子宣笑得恼羞成怒,转眼就要发作,戈白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插口道:“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的‘错乱’,指的是令敌人眼花撩乱,根本分不清他的招式,和他对招,是又错又乱又无从回手。这套拳法融合了数十家拳法的精要,去芜存菁,真的是比任何一家拳法都来得厉害。”
老不死听戈白为他助言,立刻又臭屁起来,双手往胸前一插,一付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是说:“知道了吧!”
游子宣这才正经了一点,又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这拳法这么了不起。”但语气中还有着笑意。
老不死似是想起什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贼贼的笑容,看了看戈白,然后对戈白道:
“你练成了‘元阳真经’?”
戈白对老不死摇了摇头。
“那你来找我干嘛?”老不死觉得没趣道。
戈白没说话,但含笑斜眼看了游子宣几眼。
老不死看看戈白,又看看游子宣,才若有所悟的盯着游子宣,张着口,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
游子宣被搞得莫名其妙,斜着眼对戈白道:“干什么?”
戈白正要说话,老不死却突然跳起来,鼓掌道:“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