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熊熊燃烧。
小溪旁十余丈区域全为平地,该是常有人扎营,处理得十分平坦,就连火堆亦自落于石块围成之圈圈内。
一个年轻人正抱膝坐在火堆旁,下巴顶着膝盖,目不转睛盯着火焰,一动也不动。
他神情显得十分抑郁,似乎在想着重重心事。
凌纤儿一看到那人,心头便怦怦乱跳。
他果然是白中红。
此时的他,沉静得像飘落冷湖中的孤叶,显得如此无奈和孤伶。
凌纤儿时常有些际遇,她也感受得出他的心境,不禁暗想起,他到底为何事感到郁郁寡欢?他本就不是那种人啊!
同情之心不禁油然升起。
可是才有念头,她又强自告诉自己,不能被他外表所骗了,毕竟太多次亲眼所见之事,让她全心全意相信白中红根本就是个骗子。
然而这股意识力,似乎渐渐地又被现场情景给掩去,迫得她不得不狠下决心,准备离开这让人迷悯的情境。
心下一横,就要退去。
突又闻及天空鹰鸣,她暗道龙鹰怎如此快返回?
心念未了,远处已传来轻笑声:“来啦!只耽误一下子就饿死啦?”
声音甫落,已出现一位白衣少年,提着一串似是野味,快速奔来。
凌纤儿乍见此人,惊愕道:“会是他?他们是一伙的?”
突然冷笑:“我且看你们在要何花招?”
当下躲得更小心,准备一窥全秘。
白中红但见叶水心回来,已恢复惯有笑容,立身面起道:“抓只山兔也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不久呀!”
叶水心斥笑道:“山兔没了,野鸭倒有两三只,将就吃啦!这年头,有人专挑兔子,竟然一只都没逮着!”
说完,掠了回来。
他将手中三只野鸭献宝似的晃出来,笑道:“如何?肥不肥?”
白中红笑道:“难得有鸭肉可吃,只不过.你一定是从小吃鸭由长大的吧?”
叶水心不解:“怎么说?”
白中红逗笑道:“天天呱呱叫啊!”“去你的!”
叶水心追杀过来,白中红赶忙躲开。
叶水心骂道:“你才呱呱叫!有胆子,今晚别吃!”
白中红笑道:“我当然要吃,越会叫,越神勇嘛!来,我帮你脱毛。”
叶水心斥笑道:“请分清楚,是帮鸭,不是帮我!我又不是和尚,干嘛脱毛?”
白中红笑道:“偶尔当当和尚也不错嘛!”
“你自己去当,我才不要呢!”
叶水心讪笑道:“你若当和尚,我就叫你本名鲁师父如何?”
白中红笑道:“你怎知我本名姓鲁?”
叶水心笑道:“当然知道,以前你不也曾说过,你的祖先是鲁智深?不姓鲁是什么?”
白中红急忙挥手:“不要说,不能说!要是传开,准变成鲁(卤)鸭子了!”
两人相视而笑,合力替野鸭去毛。
躲在暗处的凌纤儿闻及白中红自称姓“鲁”心中滋味实是难受。
到目前为止,她已知道他有三个姓,他自称姓白,但是修罗父女又称他“楚公子”眼前这位又喊他本姓鲁。
他究竟姓什么?白?楚?抑或姓鲁?还是三者都不是?那三个全是他捏造的?
凌纤儿此时又发现白中红一项秘密,自然更不肯轻易离开了。
很快的,野鸭已去毛及内脏,并洗涤干净。
白中红将其中一只送给龙鹰当晚餐,剩下的和叶水心各分一只,又上树枝,开始烧烤起来。
叶水心边烤边说道:“要是你没有任务,整天陪我烤鸭子,那该多好。”
白中红道:“说真的.我也十分向往以前在江南那段悠哉日子。”
叶水心的:“没关系,待我们把凌纤儿之事解决了,一切自能恢复平静。”
白中红轻道:“却不知何时才能骗到手”
凌纤儿乍闻此言,脸色煞白吓人,全身不禁起痉挛!
纵使自己已猜测白中红另有目的,然而千怒万恨中,总仍抱着一线希望啊!没想到这几乎微乎其微的希望,就这么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完全毁灭了。
激动中。她不禁渗出几许眼泪,想笑,却比哭更难看。
她喃喃念着:“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用意!不必你说,我早就知道了。”
哽咽中,她勉强镇定过来,毕竟这已不是第一次,她早习惯于承受打击了。
她暗暗冷笑,总算老天有眼,你每次秘密行径,都让我碰到,否则我几乎被你骗了。
然而,她哪知白中红另有苦衷啊!
叶水心声音又传来:“还说呢!自己骗不着,要我去传话,害我差点死在黄天云手中,你良心何在?”
白中红皱眉道:“他真的想掐死你?”
“当然,就是这样掐!”
叶水心猛抓自己脖子,白眼一翻,舌头伸长,随又忍不住,笑起来:“当时差点吓死我,还好,是凌纤儿救了我,否则你将成为千古罪人!”
白中红干笑道:“黄夭云喜欢演戏,他当然不肯让女儿身份拆穿,只好逼你把话吃回去,何况他已料准凌纤儿是个傻丫头,同情心重,这么一逼,说不定还可逼出口诀呢!”
凌纤见闻言,自嘲一笑:“我是傻丫头吗?我真的傻到任何人都可欺负的地步吗?”
笑得甚是悲凉。
她没想到自己行径,早就被人着穿了。
叶水心道:“老实说,她也怪可怜的,听说,她又被带回罗刹门总坛去了。”
白中红道:“没关系,黄灵又会将她救出来。”
凌纤儿闻言,不禁一怔。
暗忖白中红虽然可恶,但料事如神这一点,却颇有能耐。
莫非黄灵真是黄天云的女儿?否则她怎会如此顺利即把自己救出来?
叶水心道:“他们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白中红笑道:“还能搞什么鬼?还不是想骗口诀罢了。”
叶水心吃吃笑道:“那你又在搞什么鬼?自己不去说,偏偏叫我去唱歌?”
白中红苦笑:“我说,凌纤儿会信吗?”
凌纤儿暗道;“以前或许会,现在哼”她以冷笑声回答。
叶水心喃喃说道:“不知她现在如何了,毕竟她也算救过我的命”
白中红道:“只要她仍保有秘密,就不会出事,只可惜”
想及种种事,不禁轻叹起来。
现场一时沉默,勉强可闻得炭火叭叭,以及烤鸭落油之滋滋声。
叶水心道:“大哥还在为解药之事烦恼?”
白中红勉强挤出笑容:“你已尽力了”
叶水心不禁有气:“什么水夫人,给那什么解药?根本就是珍珠丸沾些香料什么,害得我爷爷把它碾成粉,都找不出药引,白跑一趟!”
白中红默然不语,毕竟不能找出解药,对他压力十分沉重。
叶水心怕他失望。
他随即说道:“不过你放心,爷爷说,不出三个月,自会找到一切秘方,再不然,恒山也去得,咱们找千年灵芝,马上可以奏效。”
白中红不想把气氛弄糟,已然笑道:“生死有命,我一点都不急!吃鸭吧!烤了它就该吃它!”
于是两人相视而笑,猛啃鸭肉以泄情绪似的,啃得又狠又大口。
凌纤儿却自回想两人对话,暗忖:难道白中红受了禁制,急于寻找解药?可是瞧他如此狠劲啃肉,却又完全不像受制模样”
她不禁迷糊了。
想来想去,只好把它想成是,有一位和他相当亲密者受制,他则急于寻找解药,如此解答,较为合情合理。
鸭腿啃去一只。
叶水心又自邪笑起来:“不过,我这次回去,也不是全无收获!我爷爷已把你的身世告诉我了。”
“什么?”
白中红惊诧得差点把手中烤鸭掉落火堆,急忙唉呀呀冒着火星再把它抓回手中,兀目征愕不已。
他道:“你爷爷知道我的身世?”
暗处的凌纤儿亦自怦动心情,煞住呼吸般,屏气凝听。
叶水心有点套话口吻,笑道:“对啊,他说的很详细,你想不想听?”
“当然想听!”
白中红竖直耳朵道:“我都搞不清楚我自己,你爷爷竟然弄懂?实在厉害,快说快说!”
叶水心邪邪一笑:“爷爷说,你就是那位汉玉扳指异人的儿子,对不对?”
白中红翻耍双手,露出透明晶白扳指,自嘲一笑:“你爷爷是看我戴了这对扳指,才这么猜测吧?”
叶水心道:“不管如何,你承不承认?”
白中红笑道:“老爹岂可乱认?不过你若硬要我认,我认了便是!”“这么没诚意!”
叶水心瞄了一眼,邪邪又笑:“没关系!我还知道你娘是谁!”
“我娘?”
白中红更是惊愕:“这到底是你编的?还是你爷爷说的?连我娘,你都能找出来?”
“别死不承认!”
叶水心斜眼瞄人,黠声道:“你娘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
“漂亮的女子?”
白中红不禁迷悯起来,似在回亿什么。
他又道:“天下这么多漂亮女人”
叶水心道:“这女人不一样,因为她是全天下最美的一个,而且她很特别,最爱用银子打造成的‘银箭’当暗器”
白中红眼神更自迷悯。
他喃喃道:“她最喜欢‘银箭’?”
叶水心突然喝道:“她是不是你娘?快说实话!”
白中红被喝,如梦乍醒.赶忙否认:“不不不!你误会了,她不是我什么人,真的不是”
“那你是承认真有这么一个人了?”叶水心追问。
白中红干笑:“或许吧!”
叶水心道:“你一定跟她有关系对不对?”
白中红干咳几声,笑道:“你猜错了,我根本没碰见过她,别胡扯!啃鸭肉吧!”
说完,直啃肉腿,猛叫好吃。
叶水心看在眼里,暗笑道:“一副作贼心虚样,准有问题!哼,现在逼不出,将来一定要你说实话!”
自也不再多问,陪着白中红啃鸭肉,把话题扯向别的地方去了。
凌纤儿却满脑子沉入两人对话之中,尤其那位手戴汉玉扳指的银袍老人,白中红即曾以假冒的怪老头欺敌,始将自己救出来。
看来,白中红真的跟那怪老头有关了。
然而,他们会亲密到变成父子关系吗?
还有那喜欢银箭的神秘女人,以白中红言语,表情看来,他的确认得这女子,既然认得,为什么又要否认呢?
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盘算什么?
他到底还存有多少秘密?
凌纤儿不禁暗暗自嘲,自己刚碰上叶水心,已知他是长青仙翁叶西之孙,然而,和白中红足足碰过无数次,对他的一切,却仍是个迷。
唯一发现的是,他对自己所耍的可恶手段,如此际遇,颇让人所料不及啊!
烤鸭已啃光近半。
叶水心始又道:“还有那个黄天云,没想到会成为罗刹门门主,他的武功既然如此之高,干嘛还要夺取口诀?”
白中红道:“或许练武者,都希望自己是第一高手吧!”
叶水心道:“我可没这种想法!”
白中红笑道:“那是因为你武功很烂,怎么练都差不多。”
“什么!你敢说我武功烂!”叶水心啸叫。
“你敢说我武功烂!有胆咱大战三百回合。”
白中红瞄他一眼,讪笑道:“神经病,谁要跟你大战?去找小狗还差不多!”
“什么?你把我比成连小狗都不如?”
叶水心哄笑起来:“也罢!也罢!我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严重侮辱,真是无地自容!”
苦叹中,猝然猛欺白中红,一把将烤鸭打过去,敢请来个乘人不备。
白中红哪知他玩真的,正得意时,已见骨至、肉至,不由惊诧唉呀一声,赶忙尽展全力,盘坐倒退数尺,双掌随封前面,勉强封去对方偷袭。
眼看就要全身而退之际,叶水心突然黠喝奸笑起来。
他喝着:“你上当了!”
话声甫落,白中红又自唉呀一声弹跳起来,左手急往臀部模去,连连叫痛。
回头一瞧,始知地面不知何时摆了稍尖石块,自己一时退力过猛,臀部狠狠撞了上去,当然叫痛、喊疼不已。
白中红眼看中计,登时苦笑起来:“你耍诈!”
叶水心呵呵笑道:“怎样,这就是取笑我的下场,惨痛的下场!”
白中红斥笑道:“痛又如何?你还是小狗!”
叶水心不以为意,满酒啃着鸭肉。
“小狗又如何?小狗也会咬死人.武功好又怎样?还是不一样中计,可见有人脑袋有问题,我看封你一个小呆瓜还差不多。”
白中红的确吃了亏.只好认输。
他干笑道:“呆就呆吧!呆人有呆福,身边总有个聪明的人照顾,我就无后顾之忧矣!”
“不害臊!”
叶水心斥笑道:“谁要照顾你?我只是看你可怜,伸出援手罢了。”
白中红笑道:“那你就继续伸援手吧,我最喜欢人家救助了。”
揉着臀部,但觉不痛,始坐下,道:“现在请你帮忙,我该如何摆平凌纤儿这码事?”
“她”
叶水心不禁凝重起来:“这倒是个棘手问题,我看你干脆全心全意向她下跪,认错算了。”
白中红苦笑:“有效吗?”
叶水心道:“大概吧!女人心肠都比较软,哄哄她,大概就没事了。”
白中红叹笑道:“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暗处的凌纤儿却已怒极而冷笑。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白中红之间,还要靠哄来维持?虽然欺骗口诀让她来得嗔怒,但欺骗她的感情,却让她更为痛心。
“白中红啊白中红!你这个毫无良心的大骗子,我总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她心头泣血般呼号。
她想躲,躲得远远,永远再也不要看到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
她正想走,忽闻龙鹰凌空飞起,呱呱轻鸣,她惊怕叫槽,莫非身形已露?
白中红更是惊觉:“有人!”
立身而起,直往龙鹰掠飞方向瞧去。
凌纤儿惊急中,赶忙转身,拔腿即奔。
叶水心更诧:“有人埋伏!”
起身瞧向凌纤儿,急道:“人在这边!”
白中红本是往西边龙鹰追掠方向瞧去,没想到东边另有状况,闻声之下,赶忙转头:
“是谁!”
身形转过,乍见凌纤儿背影。
他整个人不禁僵住了:“是她?怎会是她?”
叶水心正想追赶,白中红苦笑道:“不要追了,她是凌纤儿。”
叶水心诧愣当场:“怎会是她?那刚才我们所说的话,岂不落她耳中?”
“可能吧”白中红苦笑点头。
叶水心唉唉大叫:“完了!完了!这下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怎么办?怎么办?”
白中红苦笑道:“我要知道就好办了。”
情急中,叶水心急道:“我去把她追回来解释清楚。”
白中红经叹:“你认为这事是如此容易能解释的吗?何况又是她亲耳听见之事。”
叶水心急得直跺脚:“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赶快想办法啊!”白中红苦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于凌纤儿窃听的种种误会,他自知难以再解释,不察暗叹造化弄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叶水心还在跳脚之际,龙鹰警告更急。
两人急忙又转瞧东方,已瞧及一道人影急掠而来。
白中红一眼望去,惊愕道:“会是铁胆震九州丁冲?”
丁冲本是中了百变魔女迷药,随后消失无踪,想来罗刹门门主在派出女儿诱拐凌纤儿对策之下,暗中把他放了出来。
那人来势好快,几个起落,已迫近这头。
白中红瞧那瘦瘦脸容,不是丁冲是谁?
正待向前打招呼,丁冲已认出白中红,登时哈哈大笑,凌空掠冲过来。
他直喊着;“幸会,幸会!”
人影掠至,走在火堆旁,却因卷起劲风,吹得火焰四起,炭星满天涌向白中红及叶水心,迫得两人急退两步,始避去。
叶水心不禁怒火冒起,喂了一声,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丁冲却不理他,两眼上下直察看白中红。
就听他冷冷一笑:“别来无恙!”
白中红道。“这句话该在下问你才对。”
丁冲突然哈哈狂笑,笑声震天,似乎天地唯他独尊,笑得山峰轻颤,回音不绝。
而那正待逃去的凌纤儿,本就被方才惊变给吸引回头,突又闻及这笑声,不禁惊诧带喜。
她心想:“会是丁叔叔?”
这声音太耳熟了,逼得她不得不急奔返回以求证。
然而掠出十数丈,她又疑惑顿生。
心想:“丁叔叔一向沉稳寡言,怎会如此狂笑。”
已然踌躇不知该不该返行,然而下意识却仍使她慢慢行来。
丁冲笑声甫落,瞪着白中红冷笑道:“不错,这句话该是你问我才对。”
白中红笑道:“看前辈笑得如此开朗,当知一切无恙了。”
丁冲冷冷再笑:“托福托福!”
白中红笑道;“前辈果然前来,好极了,凌姑娘一定等得发急了。”
如此突然及巧合,白中红不禁要揣想他俩是否早已约定在此处见面?
丁冲闻言,脸色顿变:“你说什么?”
白中红笑道:“在下是说,凌姑娘已等你很久了。”
丁冲道:“什么意思?”
白中红淡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一味打迷糊不太妥吧?”
丁冲若有所悟;“她此时在何处?”
白中红伸手指往东方,道:“远在无边、近在眼前。”
凌纤儿当然逃得不远,在奔回之际,已足以看清全场,虽然有长草藏身,但白中红准确直指过来,仍自吓她一跳!
她直觉升起一股念头难道他早知我藏身于此?
霎时间,她心头百味杂陈,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丁冲则已满心疑惑,直往东方瞧来,喊声道:“小纤儿,你在那里吗?”
凌纤儿听及唯一亲人呼唤.终于忍不住心头激动,想走出来相会。
目光却又触及白中红,一时千头万绪,缩了回来,只在远处应声道;“丁叔叔,我在这里”
话声方起,丁冲已然激动万分,喊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旋风似的又自追掠过来。
白中红暗暗轻叹,转向叶水心,道:“我们走吧!”
叶水心急道:“不解释了?”
白中红摇头:“一个凌纤儿已不容易解释,再加上丁冲,更是难上加难”
叶水心道:“我总觉得丁冲太激动,他似有私心”
白中红道:“瞎猜无用,毕竟他是凌纤儿唯一亲人,若要得到口诀,他可能早已到手了,我只是担心,他会带凌纤儿上恒山!”叶水心道:“这有何不妥?”
白中红道:“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派人前来夺取口诀,难保恒山一派不会动心。”
叶水心道:“既然如此,丁冲还会上山?”
白中红道:“极有可能,因为他跟恒山派掌门人落云神掌萧沁甚有交情。”
叶水心道:“萧沁该不会卖友求宝吧?”
“身在江湖,没什么不可能的。”
白中红叹道:“一切就看他们造化了,我们顶多只能给凌纤儿示警罢了。”
无奈中,两人已掠向暗处,避开这误会连连之局面。
而那凌纤儿乍见了丁冲掠来,想起这几天来,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今突然重逢唯一可信赖之,心不禁悲从中来。
她叫声“丁叔叔”扑了过去,失声痛哭起来。
丁冲亦是两眼含泪,不断拍着凌纤儿肩头,说道:“别哭,我赶回来你们安然无恙,该说是不幸中之大幸,应该高兴才对。”
“是,是该高兴”
凌纤儿不断想忍住哭,想装高兴,但就是忍不住悲情激动,足足哭了十余分钟,情绪始较为平稳。
于是才泪眼模糊,抬起头来,脱出丁冲的怀抱。
她问道:“丁叔叔这几天去了哪里?”
丁冲呢了一声,道:“被罗刹门捉去,就是那个百变魔女.后来他们又放了我,实在走运。”
凌纤儿恨道:“罗刹门果真坏透了!”
想及还有更坏之人,目光瞧向火堆,不禁愣了愣,眼前已无任何人踪。
丁冲也回过头瞧去.道:“他们已走了。”
凌纤儿心头一片感伤,喃喃说道:“是走了”
然而刻骨铭心的刺激却永远挥之不去啊!
丁冲问道:“你一直跟他们同行?”
他语气显得尖冷。
凌纤儿但觉丁叔叔对自己,比起以前,多了一层冷意,比起已往那种特有的亲密感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想,大概是特别关心的结果吧!
她道:“我没有是在这里碰上的。”
丁冲脸色稍缓,又问:“他们可曾欺侮你?”
“没有”凌纤儿显得不自在。
“是吗?”丁冲又自冷厉目光逼人。
凌纤儿低下头,道:“我不会随便向人说出口诀的。”
丁冲这才敛起冷厉眼神,转为和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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