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赫连甫仍丝毫不敢怠慢地,把灰袍大袖一挥,卷起劲气狂飙,把“罗喉戳魂外”碎粉所化光雨,逼卷得向四外飞散!这是因为他深知针有奇毒,万一伤了廉不和,或是戚如山时岂不更糟到极顶?果然,针粉所化的光雨才落,四外木叶草石之间,均纷纷滋滋作响,并有缕缕青烟腾起?司马玉娇笑了一笑,缓步走出,目注赫连甫,冷冷问道:“赫连老驼子,你是奉了你小主人之命,想把我擒回‘九回谷’了?”赫连甫自负甚高,来时本是一腔盛气凌人,但如今见识了两桩莫明其妙的稀罕事后,他业已盛气稍馁了!但话出如风,无法说了不算,只得觑着脸儿,点头答道:“先是依礼相请,倘若司马姑娘执意不识抬举,则少不得便要动强!”司马玉娇扬眉冷笑道:“动强?凭什么”赫连甫明知必被讥讽,却也只得厚着脸皮,应声答道:“自然是凭藉老夫的一身绝学”司马玉娇晒道:“哼,你见不得人的无耻伎俩,业已施展,如今不妨把你见得了人的真实艺业施展施展!”赫连甫对于玉娇娃已有点莫测高深,再见司马玉娇似乎比玉娇娃的气派更大,不由眉峰微蹙,心中苦恼
司马玉娇道:“怎么样?赫连老驼子,我在‘尊天大会’期前,不想先回‘九回谷’,你怎样对你的少主交代,是不是出手拿人?”
赫连甫道:“司马姑娘既执意如此,老夫只好得罪”
司马玉娇道:“你除了学会暗算伤人之外,所擅长的是什么功力?内功、拳掌、玄功、兵刃、轻功”
这兵刃二字,实在给赫连甫一线灵机,立即点头说道:“老夫对各种武学,可说无不擅长,但久闻司马姑娘身怀绝艺,不敢过傲,就用这根多年随身的‘九节竹杖’,向你讨教讨教便了。”
司马玉娇向他手中所持的虬节竹杖,看了一眼后,便迳自转身走到山壁旁边,折了一段三尺来的长枯枝。
赫连甫见状,愤然叫道:“司马姑娘,你难道想以枯枝赐教,这未免太以高傲,过份瞧不起我赫连甫了”
司马玉娇笑道:“你用竹杖,岂不恰好相称,那里能说高傲”赫连甫道:“老夫这‘九节杖’,除了本身是‘阴沉寒竹’,无物不摧,专门可击散各种内家气功之外,另有其他两种妙用,岂是你这枯枝能敌?”
柳延昭“哦”了一声道:“你这区区竹杖,居然还有许多奥妙之处?”
赫连甫狂笑道:“老夫就对你明说,又有何妨”
狂笑收处,正色把手中“九节竹杖”一举,向司马玉娇朗声说道:“第一,我这宝杖,既是‘阴沉寒竹’所制,竹杖本身,便有种特别阴寒,能够侵入骨髓,老夫只消边自施为,边自以内力暗逼,这种阴寒之气,便无形无色地,布满当空,对手稍稍吸人,自然无妨,但一到了相当积量,任是铁铸金刚,也将四肢如雪,血脉渐凝,心头若冰,立告支持不住!”
司马玉娇想不到这看来相当阴险卑鄙的赫连甫,竟肯把他“九节竹杖”中,所含隐秘,当众说出,不禁微愕然地,向对方看了两眼!
赫连甫如今似变成大侠风范,毫无阴毒神情,双眉微轩,坦然又道:“第二,这‘九节竹杖’其实只有八节,最后一节手握之处,乃以精钢制成竹形,镶嵌其上,内藏机簧,换句话说,也就是兼具综合‘七孔黄蜂针’及‘五云捧日摄魂钉’之妙的特制钢筒,藏于杖尾,万一若遇强敌,到了艺业难分上下,必须各尽所能,拼死一搏的最后关头,便可觅一最佳机会,先于探杖点敌时,前八节杖身,蓦然脱手,飞刺对手心窝,对手骤出不意,任凭功夫再高,也必仓皇闪避,这样一来,岂不成了特制钢筒的绝好标靶的!趁其人在半空,足未点地,崩簧再按,漫空光雨如飞而聚,件件皆淬奇毒,纵是大罗神仙,也逃不过这场劫数的了!”
司马玉娇越听神色越见凝重,到了后来,竟秀眉双蹙地,望着赫连甫,默然不发片语。
赫连甫笑道:“司马姑娘听了老夫的肺腑之言,应该稍减傲气,明白我这根‘九节竹杖’,是你随意折段枯枝便可抵卸的了!”
司马玉娇从鼻中冷然“哼”了一声,嘴角微披,晒然说道:“赫连老驼子,你以为就这样能哧住我了?”
赫连甫道:“老夫久闻司马姑娘是位侠胆如天的巾帼须眉”
一语未毕,司马玉娇便把螓首微颔,接口傲笑道:“对了,司马玉娇向来胆大如天,绝不会被人哧住,我是在想,你起初那样卑鄙阴险的从背后暗发毒针害人,如今又这等光明磊落的自行揭破兵刃隐秘,先后行径,截然不同,其中究竟打的是什么鬼蜮算计?”
赫连甫“哈哈”大笑几声,目光微注司马玉娇,点头说道:“问得好,但答案可能出你意料之外,我赫连甫为人处事,向走极端,坏时坏得比豺狼蛇蝎,犹胜三分,好时又好得可以足配圣贤先师,毫无愧色!”
司马玉娇一扬手中枯枝,妙目电闪神光,扬眉说道:“赫连甫,你看我手中,是何兵刃?”赫连甫听出她话外有话,笑了一笑,阴森森地,缓缓说道:“从外型本质说来,它是一根枯枝,但司马姑娘倘若替它取了什么雅致别名,便不是赫连甫所能猜得出了!”
司马玉娇笑道:“不错,这根枯枝不单有雅致别名,我还在片刻之间,替它取了两个,一个叫‘貌狼鞭’,另一个叫‘圣贤愁’!”
刚才,赫连甫自称他坏时甚于“豺狼”好时足配“圣贤”如今司马玉娇却把手中枯枝,定名为“豺狼鞭”暨“圣贤愁”不正以针锋相对?
换句话说,这两句也就含有管你是“真豺狼”抑或“假圣贤”也要先用这根鞭儿,把你教训一顿!
赫连甫目内凶光暗转,又打了一个“哈哈”阴森说道:“司马姑娘,既然彼此无法善罢,非动干戈不可,赫连甫便索性卖句狂言”
司马玉娇接口道:“说,快说,我要听听你这所谓‘狂言’,是怎样卖法?”
赫连用右手握着“九节竹杖”左手伸出三指,扬眉说道:“三招,最多只要三招,我便要司马姑娘在我‘九节竹杖’之下,颓然倒地!”
连在一旁掠阵的玉娇娃、萧克英、焦良三人,都听得几乎怔住,玉娇娃并在一怔之后,暗以“蚁语传音”功力,向萧克英、焦良耳边,悄然说道:“焦三弟,萧大妹,赫连老驼子十分凶狡刁滑绝不会无故作甚狂妄之言,我们大家注意一些,看看对方究竟在耍什么恶毒花样?”旁观之人,有点紧张,当事之人却十分轻松,司马玉娇在闻得赫连甫的之狂言后,哂然一笑,缓缓说道:“赫连老驼子,你在作梦”
赫连甫道:“不错,司马姑娘接我第一招吧,这招就叫做‘请君入梦’!”
话完,杖举,似乎平淡无奇地,向司马玉娇头顶,缓缓击落!
这样打法,分明不在卖弄招式变化,是向对方挑战内力!
司马玉娇艺高胆大,怎甘示弱?横起枯枝,便向‘九节竹杖’架去。竹杖、枯技才一接触,司马玉娇便全身微震,摇了摇头,眼内神光,也立显黯淡,足下更有点摇晃!
焦良看得大惊“咦”了一声,怪叫道:“不对,不对,这事太以邪门,玉三姐怎么真有点像是要入梦境?”
他的语音才毕,只听得赫连甫充满得意的“嘿嘿”狂笑说道:“司马姑娘,三招太多,大概两招便差不多了,我这第二招叫做‘大梦难觉’!”
一面说话,一面举起手中“九节竹杖”向司马玉娇当胸遥空一指!
司马玉娇“哼”一声,手抚胸前,面带痛苦之色,连退两步,颓然栽倒在地!
“戚堂主,司马姑娘已被我制倒,你把她带回‘九回谷’去!”戚如山刚刚应诺一声,举步向前,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叱道:“你敢!”
三条人影,闪到当场,自然是玉娇娃、焦良、萧克英三人,并系由玉娇娃当先发话!由于玉娇娃作过‘九回谷’的军师,曾经执掌号令,戚如山本就怕她,不由心中一怔,当堂止了脚步!
玉娇娃面寒如水,戟指赫连甫,以极度鄙夷神色,厉声骂道:“赫连甫,你这老驼子,在江湖中凶名虽还不小,但却想不到无耻得这种地步?”
赫连甫扬眉笑道:“玉姑娘真有这等聪明么?难道我所弄花巧,又已被你看出了?”
玉娇娃指着他那“九节竹杖”冷笑一声,哂然说道:“我已想通,你这‘九节竹杖’之中,定藏有无形毒粉,先佯作大方,解释杖中妙用,其实却暗用内力,把毒粉逼得布满当空,等我玉三妹愤然吸入后,才左一个‘请君入梦’,右一个‘大梦难觉’”
话方至此,赫连甫已怪笑说道:“玉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一招‘请君入梦’,确实利用震荡,催发司马姑娘所中毒力,但第二招‘大梦难觉’,却是暗用我独门‘九阴指’玄功,遥点她前胸三处大穴”
这末后数语,使玉娇娃听得心中一震,脸上神色微变!
因为她知道“九阴指”是种极恶毒的功力,倘若司马玉娇的前胸三大要穴,真被点中,则所受内伤,定已严重到魂游虚无地步,非赫连甫的独门解药,无法挽救!
赫连甫一看玉娇娃的脸色,哈哈大笑地,得意说道:“玉姑娘,你是聪明绝顶,识得厉害之人了,如今定已知道司马姑娘只剩下一条生路”
语音微顿,伸手往地上昏迷不醒的司马玉娇一指,继续笑道:“司马姑娘若是被我带回‘九回谷’,她只不过下嫁万少主,若是被玉姑娘留下,最多拖延上半日的光阴,必将玉殒香消,化作南柯一梦!”
玉娇娃双眉微剔,方白冷哼一声,赫连甫又复笑道:“刚才玉姑娘不畏我‘罗喉戳魂针’之事定然另有原故,但天下‘天蚕丝’等宝衣难得,我不相信司马姑娘身上,也穿有这等足以卸劫防身的罕世奇宝,故而,玉姑娘不防为司马姑娘诊察一下,看看她脏腑伤势是否如我所说?”
玉娇娃目光微瞬左右
焦良、萧克英二人会意,立刻抢前两步,凝功防变!
玉娇娃见已有人护法,才放心俯身,为司马玉娇诊断脉象,察看她脏腑伤势?
就在她静心诊脉之际,廉不和突然发出一声长叹,向赫连甫拱手说道:“赫连兄,小弟此刻要告辞了!”
赫连甫一怔道:“廉兄要先回‘九回谷’还是另有其他事儿?”
廉不和摇头苦笑道:“都不是,廉不和突淡雄心,我要永谢江湖,回转‘沂山’旧居,与烟霞猿鹤为伍!”
赫连甫双眉深蹙,方待说话,廉不和又满面苦笑叹道:“人只要稍有性灵,往往每获顿悟,我如今便是悟出先人廉颇之所以能名垂千古之故,并非由于‘起翦颇牧,用军最精’,而是由于能够知耻认错,负荆请罪,与旧相如将相和谐,精忠报国”
赫连甫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干笑几声,皱眉问道:“廉兄此语之意,是骂我无耻?”
廉不和摇头道:“廉不和名心既淡,何必再骂任何人,我只是决心跳出是非场了!”
赫连甫因廉不和所炼各种精妙霹雳火器,极具威力,犹想设法挽回,遂陪着笑脸说道:“尊天大会’,毕聚群英,连我主人‘大荒二老’,也来参加,是场近百年来最为热闹的武林聚会,廉兄当真不瞻其盛”
他这“不瞻其盛”一语,刚刚出口,红衣飞动,人影轻动,廉不和的身形已远在十来丈外!
赫连甫牙关一挫,目闪凶光,刚把手中“九节竹杖”重重一顿,似欲有所发作,戚如山却在一旁劝道:“赫连老人家,由他去吧,‘大荒二老’既来主持大局,‘尊天七煞’中,便少了几个,又有何妨?莫要逼出些其他事儿,反为不美!”
赫连甫知晓戚如山是顾虑万一把廉不和逼急,对方可能用霹雳火器反击,确实威力奇强,不易加以抵御。权衡轻重,只得暂忍怒火,不追廉不和,回过头来,向刚刚为司马玉娇诊完脉象,站起身形的玉娇娃,冷然问道:“玉姑娘,你可诊得出司马姑娘的体内伤势情况”玉娇娃脸色十分凝重地,目光森利如刃,盯在赫连甫脸上,沉声说道:“我素研医理,自知脉象,三妹果中‘九阴指力’,寒毒无法遏阻,即将攻心,但我誓为报仇,不顾一切,要尽展天魔辣手,大概当她玉殒香消之际,也就是你这老驼贼,恶贯满盈之时”赫连甫摇手阴笑道:“不会,不会,我家万少主,志在求凰,赫连甫若是擒回一个死的司马玉娇,岂不大煞风景,毫无用处?”玉娇娃面色一驰道:“你愿意给她解药”
赫连甫阴笑道:“只给她临时性的解药,以保持寒毒暂不攻心,等到了‘九回谷’,再予完全祛解,因为这样作法,司马玉娇沿途都将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不会反抗图逃,弄甚花样!”玉娇娃双眉紧蹙,略作寻思之后,才下了决定地,毅然答道:“好,我们姐妹,随你同返‘九回谷’!”赫连甫颇感意外问道:“玉姑娘也要同去?”
玉娇娃脸色一寒,冷冷说道:“我三妹既在昏迷不醒中,一路上能容你或戚如山这等臭男子,加以捧抱么?五娇娃身为大姊,放心不下,自然跟去照顾,何况我也是万心玄等恶贼,誓欲得而甘心之人,功上加功,难道还不高兴?”赫连甫放声大笑道:“高兴,高兴,当然高兴”
玉娇娃叱道:“不要光是高兴,快把临时解药拿来”
赫连甫伸手人怀,摸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嘿嘿笑道:“寒毒攻心的时刻未到,玉姑娘无须性急,我在递过这药丸之前,想先向你请教一件事儿。”玉娇娃何等聪明,业已猜出对方心思,冷哼一声,扬眉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怕你的‘罗喉戳魂针’?”赫连甫颔首道:“不错,赫连甫生平少用此针,用则从未失手,我不相信玉姑娘的内家气劲,已练到万物不侵,金刚不坏的至高无上境界”玉娇娃笑道:“我哪有那高修为,不过我身上穿着一件司马会主所赠的‘天蚕短衣’”赫连甫似乎不以为然地,连连摇头,截断玉娇娃的话儿说道:“天蚕衣仅仅避避寻常刀剑,暨未达巅峰的指力掌力,我那‘罗喉戳魂针’,则是特炼之物,无坚不摧”玉娇娃皱眉道:“我的话尚未完,你就狂些什么?”
赫连甫着实对玉娇娃有点头疼,耐着性儿,略一抱拳,陪笑说道:“赫连甫承认略嫌性急,玉姑娘,请继续说出其中究竟?”玉娇娃道:“在‘天蚕短衣’之中,还有第二层防身之物,你的‘罗喉戳魂针’确实不同凡响,穿得过第一层‘天蚕短衣’,但却受阻于第二层‘温凉铁玉’!”赫连甫闻言,大吃一惊道:“‘温凉铁玉’?”
玉娇娃笑道:“不错,就是‘温凉铁玉’之一的‘护穴温凉铁玉’,也就是你的少主人万心玄在‘九回谷’中,心甘情愿,亲手送给我的!”万心玄的“护穴温凉铁玉”共有一十三片,只送了当时化名为‘钱太真’的玉娇娃三片,并非全数赠与。玉娇娃不说明细情之故,也由于聪明过人,心思动得极快!因为她生恐赫连甫的“罗喉戳魂针”炼得不止一根,倘若知晓自己只有三片“护穴温凉铁玉”后,蓦然再起毒心,来个多针齐发,岂不又落凶厄,甚至难逃劫数
赫连甫闻得玉娇娃身上竟佩有“护穴温凉铁玉”后,知道自己纵令再起毒念,亦必徒然无功,只得嗒然说道:“原来是这等内情,玉姑娘请接住临时解药,为司马姑娘护住心脉抱起她来,我们走吧!”
话声中,扬手把那粒淡绿色的丹药,向玉娇娃凌空抛去。
玉娇娃接过,喂给司马玉娇服下,便抱起她的娇躯,随着赫连甫戚如山走去。萧克英不信玉娇娃竟会屈服,以为这位足智多谋的玉大姊,必有反击花样。如今忽见玉娇娃毫未耍什么花样,竟乖乖顺顺的,抱起司马玉娇,随同敌人走去,不禁急得深蹙蛾眉,发话高叫道:“玉”一个“玉”字才出,便被焦良用眼色把下面的话儿止住。
等到萧克英对焦良回报以诧问眼色,玉娇娃等业已转过崖角,不见身影。焦良指着司马玉娇适才昏倒之处向着萧克英笑道:“玉大姊喂药之时,曾用手指在地上微划多半留有指示,我们所对敌人,是有名凶邪,太以狡毒,还是遵照玉大姊的指示办理,比较来得稳妥!”焦良话了,萧克英将信将疑地,纵过向地上注目
果然,焦良料得不错,地上被玉娇娃划出四个小而淡的字迹,但却可以辨出,写的是:“暗随,送血!”
萧克英一怔,皱眉自语道:“‘暗随’易解,‘送血,则有点难参,不知玉大姊要我们送的是什么‘血’呢?”
焦良笑道:“这两个字儿,也不难懂,玉大姊是需要我的血液!”
萧克英恍然道:“对,你的血液,可解百毒,大概并能疗治内伤”
话犹未了,突然无限关切地,目注焦良,低声叫道:“三哥,我于昏晕无知之下,业已把你血液,吸食太多,令你大有折丧,如今怎么还能”
焦良毫无难色地,接口笑道:“萧大妹放心,我用功调息之后,人已复原,再送些血液给司马姑娘解毒疗伤,不会有甚大碍,她们两位,全是我柳大哥的‘玉屏风’,纵令拼了性命,也”
这位义侠男儿,边自己把左手中指,送向唇边,似欲张口咬下
萧克英急得神情惶急地,向焦良连摇双手,失声叫道:“三哥别咬,你的宝贵血液,不能这样糟蹋,至少我们先要追上玉大姊等,才可相机行事”
焦良笑道:“我是怕那赫连甫十分凶恶狡毒,不容易留给我们从容下手机会,才想先把血液,存贮玉瓶,再悄悄传递给玉大姊加以运用。”
萧克英道:“赫连甫固然狡毒,但玉大姊却远比他更为聪明,到时听她指示,比较稳妥,万-先期存血,失去效用,岂不太以可惜?”
经过萧克英这一阻止,焦良自然相当听话地,收手笑道:“好,我们赶紧追吧,对方在得意邀请下,必然是回转‘九回谷’,玉大姊更会以各种花样,予以拖延,故而我们不怕追不上,只怕露了痕迹!”
语音落处,人影连翩,焦良与萧克英二人,对玉娇娃等去向,随后追了下去。
半个时辰落后,潭边又出现二人。一男一女,都衣裳破损,神情憔悴!
他们是大难不死的“巾帼之雄”秦文玉,和犯难冒险,深入急漩救人的“大小子”孟赞。孟赞尚未走到潭边,便提高语音“小小子”的乱喊但如今焦良至少已远出数十里外,哪里会对他答应?
孟赞到了潭边,站定身形“咦”了一声,目光四扫,说道:“小小子和萧大妹呢?他们应该在此等候,怎么竟不见人影?”秦文玉似乎极度疲乏,向孟赞招了一招手儿,并在潭边盘膝坐下来。
孟赞深知她九死一生的狼狈情况,遂会意点头地,含笑说道:“秦姊姊,你用功吧,尽量调气复原,我不离开左右,全力为你护法!”秦文玉递过一瞥既凄凉又感激的眼神,便先是眼观鼻,鼻观心,然后更闭目垂帘,人了内家返虚入浑,无我妙境。“玉屏风”中的第二块玉,在静坐中慢慢恢复,但第一块玉和第三块玉,却在她静坐中进入一个凶险无比的噩梦梦境!
“噩梦”不是由心生,是由于人造!
造这“噩梦”之人,居然不是看来极为狡猾阴险的赫连甫,而是那看来相当窝囊无用的“花花太岁”戚如山。
戚如山不是怕极司马玉娇和玉娇娃么,他哪来这大的胆?
并不意外,这就叫“色胆包天!”
对司马玉娇,他不敢有甚妄念,因为他知道那是万心玄的中意禁肉,如今“翻天七煞”全为“人煞”所用,狼秒1为奸“尊天会”会主司马霖中人算计,已被挟制“大荒二老”更即将到来,在万心玄已成“九回谷”新主的形势之下,自己尚对司马玉娇,有甚不妥举措,岂非自寻死路,准备脑袋搬家?
故而,玉娇娃遂成为戚如山的邪念对象了。
一来,玉娇娃的姿色,不仅不逊于司马玉娇,甚至还要比司马玉娇来得成熟丰满一点,自然更引得戚如山心魂颤动。二来,戚如山号称“花花太岁”由此,可知他本来就是个色中饿鬼,花里魔王,面对玉娇娃如此天人,怎得不大起欲念?
不过,戚如山虽然长得高大,看来卖相呆笨,但心计方面,却比其父‘九爪鹰王’戚九渊还要来得凶狡!
他深知玉娇娃曾败“霹雳火”廉不和,在武功方面,自己远非其敌。
而智计方面,亦因玉娇娃曾以钱太真的身份,当过“尊天会”的军师,把万心玄一干凶邪,都耍得团团乱转,显然高明已极,决不能丝毫大意。
于是,他细作思量之下,觉得此事无法瞒过赫连甫,遂索性用“蚁语传音”暗将心事对这“西漠神驼”说明,求他加以协助。
赫连甫是大荒“双圣谷”的总管,此来全为万心玄办事,目的只是在司马玉娇的身上,何况又受够玉娇娃冷嘲热讽,知晓此女的厉害,巴不得她遭戚如山凌辱之后,自己来个羞愤自绝,反而去了后患!
彼此心意既通,赫连甫遂在听了戚如山耳畔密语之后,略为领首,表示同意。
戚如山心中狂喜,目光四外一扫,见当地半为削壁,半是深林,遂蓦然止步,向赫连甫发话叫道:“赫连甫老人家,你有没有觉得彷佛有人在对我们暗暗追踪?”
赫连甫冷冷一笑,说道:“我早就有此觉察”
戚如山道:“要不要索性止步,看看在暗地追踪的,究竟是什么人物?和他们见个真章”
赫连甫颔首道:“见个真章也好,何况司马姑娘也该服食第二粒临时解药了,否则她体内‘九阴寒毒’若一发作,痛苦将无法忍受!”
玉娇娃本是毫无表情地,抱着司马玉娇,举步前行,闻言遂寻了块平坦干净大石,把司马玉娇轻轻放下,目注赫连甫道:“赫连老头子,在回到‘九回谷’之前,我三妹还需要服用第二粒临时性的解药么?”
赫连甫取出一粒淡绿色的丹药,托在掌上,阴笑说道:“解药在此,喂不喂她服下,却由你做主,不过,如今刚出‘山海关’不远,距离‘九回谷’,尚有漫漫长途,多服一粒,这样比较起来是保险得多。”
玉娇娃微一寻思,向赫连甫点了点头,伸出玉手说道:“好,解药拿来!”上次,赫连甫是凌空抛过,这次却改变方式,交由戚如山转递。
戚如山接过绿色丹丸,似加欣赏地,在手中略一把玩,方对玉娇娃递去。
玉娇娃又是何等的细心,接过手去,并示立即给司马玉娇服用,先持向鼻端,嗅了一嗅,并以目力辨着。
戚如山见她接药送向鼻端,嗅看辨味,内心已自暗喜,但口中仍阴笑一声,双眉微蹙说道:“玉姑娘,你如此小心则甚?这种解药,司马姑娘不是业已服过一粒了吗?”
玉娇娃白他一眼,淡然说道:“第一粒药,与第二粒药,未必完全一样?在如此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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