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乃是另有其人,大师千万不要误会了!”他惟恐飞龙禅师避重就轻。另生枝节,是以才如此说法。
但石惊夭闻言之后,却突然双目憨瞪吼声如雷道:“老三,你用不到替我耽心,天下和尚一般,我说的就是他,看他能把我石惊天吃了不成’!”石惊天咄咄迫人,飞龙禅师焉得不怒,只听他仰面一声沉笑:“石惊天,你这种大话吓得了谁?老衲纵然吃不了你,难道还宰不了你,不过我今天与小侠有事相商,不想与你计较了!”
石惊天气雄万丈,那里吃这-套,闻言狂笑两声:“飞龙贼秃,石惊天急事在身,无暇送你西归,你如实在不思留念红尘,三日后原地相见,石某凭掌上钢戟为你饯行如何?”说完也不等飞龙禅师开白,立即一拉冷浩,喝道:“老三,咱们走!”飞龙禅师见状急道:“冷少侠,难道”灵石寒碧露“你不想要了么?”
冷浩关山千里为的就是此物,及至听完黑衣阎罗那番话后,益觉此物事在必得,可是,贞姊姊二人身陷金笛寺,这岂是能够耽搁的么?
也罢,他既然送上门来,心中就必有所图,何况先前术韵在五里外石桥相见,自己一步来迟,他竟像等不迭似地找到此处,纵然稍迟两夭,难道还怕他不来么?
他心中电光石火般如此一想,立即扬声高唤道:“在下急事在身,实在无暇奉陪,大师有意,三日后原地相会吧!”
“吧”字出口,身形业已奔出老远,二人急驰了一阵。不消个把时辰,金笛寺便已遥遥在望,冷浩脚步一停,说道:“二哥,你说金笛守住持方丈青莲的武功很高么?”
石惊天浓眉一扬:“那贼秃比石老二强上一筹,但我看出他决不是你的对手,这一次由你对付他,让我来收拾红莲”
石惊天说得唾沫乱飞,但冷浩却听得连连摇头道:“这不是办法,咱们此来旨在救人,贞姊与翠妹落在那班贼秃手中,咱们纵然胜得了他,又能怎样?”
“可是人家警戒森严,这样大白天混得进去么?若想暗中下手,除非等到晚上!”
“际此风声鹤叹之时,恐怕晚上更加警戒森严呢,更何况人在虎穴之中,迟则有变”
“老三,不要再绕弯子啦!你若是心有成算,就赶快说出来,石老二听你就是!”冷浩微微一笑:“小弟倒是有个主意,只不是知是否能行?”
至此声音一低,指着寺外高峰,悄悄地说有盏茶时分,石惊天双眉一扬,拍掌大笑道:“妙!妙!老三,你这身武功就足够哥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想不到心计上更是高人一等,只是石老二恐怕进不了那座石塔,干脆咱们俩交换一下吧!”冷清点头一笑∶“既然二哥如此说,小弟遵命就是!”两条人影一分。石惊天狂笑如雷,奔向金笛寺正门,冷浩掩掩藏藏,绕向庙左那一片枝叶茂密的松林。
金笛寺雄视关东,武林人物一向不敢擅越雷池。
可是经过了昨日连番打扰,那一班狂妄的和尚,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青莲用计困住了贞、翠二女,就知道石惊天决不肯善罢甘休,是以此时金笛寺里,除去那座石塔四周警戒森严外,就是各处巡院落里,也都暗卡密布。石惊天这样纵声大笑,金笛寺那班和尚不是聋子,那会听他不到,耳闻铜钟三响,寺中老幼群僧,俱都磨拳擦掌拭目以待。
石惊天知寺中人已经发现自己,依然行所无事地直扑山门,到达门外三丈,这才停下身来.吼声如雷道;“喂!青莲贼秃,你还敢不敢出头,若再不开牢门,石惊天可要放火烧你的龟窝了!”
他真像煞有介事似地,说完摸出火熠子信手一抖,顿时刷地一怕声,冒出一片火光。石惊天身为十三省绿林盟主,那会真个放火,不过他这样一嚷,金笛寺中的和尚可就当了真,只听一阵乱嚷,顿时响起五下清越的钟声石惊天哈哈大笑:“秃和尚,要出来你就快点,不然我石老二可不耐烦等了!”说完摇晃着火烟子,灼灼生光,直向山门走去。
此时,山门突然一静,紧接着传来一声冷笑:“石惊夫,昨晚佛爷网开一面,你不趁早逃生,难道真想把小命送在关东么’话声中”吱呀“一声,山门业已打开,青莲领前,红莲殿后,在十多个和尚簇拥下,缓缓地由门中踱了出来。石惊天见状狂笑一声:“青莲!石某久闻你手中金笛招式奇妙,乃是武林一绝,不过昨日一战,我却没看出妙在那里,绝在何处?”青莲嘿嘿干笑道:“你今日此来,是否还想领教几招?”
“石惊夭喉头发腻,今天想换换口味!”
“那么你想比试掌上功夫,还是想较量内力?”
“不错,石老二两样都想较量一下!”“哈哈,让你见识见识金笛寺的”翻天八掌“也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来!老衲让你三招!”青莲昨日一战,已看出石惊天非已之敌,是以落得大方,说完背手而立,满面傲色,石惊天强忍胸头怒火,沉声说道;“青莲,你当我石惊天千里迢迢,是专为和你较量来的么?”青莲毫不在乎地哈哈大笑道:“你放心,那两个丫头关在石塔里一时还死不了,只要你能胜得我一招半式,老衲立即放她们出寺就是!”“好,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这秃驴可不能要赖?”
“老衲身为一派之尊,岂能说话不算,不过要是你输在者衲手下,那又该如何说法?”石惊天晴骂一声:“好个不要脸的秃驴,难道昨日两个女娃儿还不是你诳进石塔去的?”不过他心中虽在暗骂,但脸上可装得煞有其事道:“石惊天假若败在你的掌下,不但那两个女娃儿听你处置,并还传谕听辖十三省绿林人物替你追回被劫的”灵石寒碧露“!”
“好,老衲信你,出掌吧!”
石惊天闻言后,故意把眉头一皱,满面不屑地冷笑一声“出掌?哈!你身为一派宗师,居然想和我石老二斗牛,传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么?”青莲脸上一寒,叱道:“石惊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不敢较量,就跟我趁早离开!”“哈,什么意思?你一拳,我一拳,凭笨力气硬拼,这不叫斗牛叫啥?你不怕有失身份,我右惊夫还不好意思呢?”“哈哈!
石惊天,你有什么绝学,干脆划下道来,者袖接着就是广右惊天冷哼声:“那你就听着吧!”身形一转,用手指着正对寺门的一座山峰道:“请问那边山坡上含苞待放是啥鸟树广青莲和尚得意洋洋地笑道:“那是字内名花”金盘叠翠绿萼梅“!”“尚须几日才能开放?”
“多则五日,少则三朝,只恐怕你死在临头见不到了!”
“哈,石惊天自知活不多久,所以想提前见识见,识!”
“造化难移,岂能由得了你?嘿,无谓之言,此时说也无益,倒是这掌上功夫如何比法,还请你赶快说出才是!”石惊天闭言双眉一扬,蓦地纵声大笑道:“亏你还是一派之尊,原来也是井底之蛙,难道就没听说过武功练到极致.能够夺天地之造化么?我今天要凭掌力催花,使那金盘叠翠绿萼梅提前开放,你若怕丢人现眼,不妨趁早认输!”
掌力能够使梅花前开放,青莲和尚真还没有试过,闻言不禁神情一愕。红莲与其余十来个和尚,原来立在一边静静观看,一听此言。更是惊愕不已。不过青莲身为一派之尊,虽然没有把握,却也不能认输啊,是以一愕之后,立即纵声大笑道:“石惊天,你不用大言欺人,你能办到难道老衲还办不到么?”‘‘哈哈,不见真章你心头一定不服,走吧!”
话声一落,立即纵起身形,向那片梅林驰去。
石惊天到达梅林前停下身形,青莲和尚接踵而来,他扭转虎躯,漫不经意在用目一扫,不由心中暗暗高兴
原来他这别开生面的掌力催花、业已收到了预期效果÷金笛寺那班和尚怎肯错过这种眼福,红莲领先,三五成群飞驰而来。
石惊天乐在心头,指着八尺开外,两株乱千交缠,繁柯怒叠的老梅,向青莲呵呵大笑道:“这两株龙钟老梅,蓓蕾各在三百上下,我二人以本身数十年苦修的内家阳和之气,缓缓施为,花蕊先开者为胜,后开或中途而废者为负!”
青莲打量那两株老梅,俱都高与肩齐,梢头绿萼,迎风微绽,距离全放之期,至少还需三日,不由眉头一皱
石惊天见状又是一声爽朗大笑:“大和尚,你要是没有练过这门功夫,不妨早说,石惊天决不能以已之长,攻人之短!”
青莲和尚心中确实没有把握,但此时势成骑虎,那能中途畏缩,心下一狠,立即嘿嘿冷笑道:“石惊天,这种微末之技,大约还难不了老僧,你远来是客,请!”
石惊天又是有意无意地转脸一瞧,只见身后僧袍飘动,金笛如林,约略计算一下。已达八十余人,他心知金笛寺此时精锐尽出,暗暗高兴中沉声说道:“客髓主便,石惊天现丑了!”脚步向前跨,飞快地坐下身形,两腿交叠,吸气沉肩,调匀鼻息,这才缓抬双掌,遥遥地批复向那株绿萼老梅。
他这番装腔作势,骗得金笛寺长幼群僧,一个个双目圆瞪,全神贯注,那位目空四海的青莲大师,更是心头忐忑不稍迟慢,紧跟着石惊天照样施为。万株寒梅,满山白雪,沉寂的空气里透露出无比的惊奇,无比的紧张就在群僧全神贯注,不敢稍懈之际,金笛寺里,突然传出一阵惊心动魄的钟鼓之声原来冷浩躲在树左密林之中,一见群僧蜂拥而出,就知道诡计得售,顿时双臂一振,由院墙上飘了进去他旧地重游轻车熟道,半空中双臂一切,飞燕空簇-般,在西厢禅房重檐下的掩住身形,然后用目向院中一扫。”
只见佛殿庄严,一片沉寂。院中有只铁鼎,此时香烟镣绕,瑞霭纷呈,铁鼎后方大约七丈之处,就是那座石塔。塔高九层,约莫十来丈,通体青石垒砌,七层以上,才见风窗,一眼之下,就看出它乃是通体中空。
在这种情形之下,之人若想由窗隙中逃出,实在是干难万难。唯一的希望,只有坐以待援可是,此时石门紧闭,外人那知开启之法?若想登上塔顶破窗而人,那更是没有可能,因为窗隙中并列五根铁梁,一根根全有手臂粗细,试想若无切金断玉的宝刃对,我保不用这柄“翡翠寒晶匕”试试?
啊?不行,我纵然能破窗而入,但在塔中那样狭隘之地,凌空七丈,我又怎能把她们两个携之俱出呢?
他心头刚一迟疑,突然又是灵台一亮,暗暗笑道:“傻瓜!傻瓜!你何必一定要进去呢,你就不会找根绳子宋,像钓鱼样地把她们钓出来么?”
思量中心头一喜,蓦地身形一欠
他身形刚刚伸重槽,突然耳畔传采一阵人声,顿时心头一震,又复飞快地缩了进去,只听那声音说道:“师兄,听说石惊天要施展掌力催花的绝技,咱们也去看看如何?“这声音传自大殿之中,冷浩抬头一看,只见大殿弥勒佛下,坐着一双中年和尚,这说话之人,正是靠左的一个。
冷浩真希望二人马上离去,可是,那另外一个闻言后,却将双目一瞪道:“那有什么好看,万一石惊天手下乘虚而人,救走石塔中这两个丫头,你能担待得了么?”
“这两个丫头真害人不浅,恨不得进去抓她们出来揍上一顿!”
“哼!你当这两个丫头是好惹的么?若不饿上三天,就连师父也不能说手到擒来呢!”“难道掌力催花这种空前绝后的武学,师兄就不想看看么?
依我说咱们看看就回,纵然石惊天手下胆敢偷入本寺,但他决想不到石塔机关藏在弥勒肚脐眼上,那样坚固的石塔,他们怎能进得去?”
冷浩闻言突然醒悟,怪不得石塔四周无人警卫,原来这启闭机关竟设在大殿之中,当下身形一长,像是一缕黑风轻飘飘直向大殿中落去。
那两名正在谈论的和尚,但觉眼前一黑,睁眼再看时,身前已多出个面罩薄纱的神秘人物。
两人如遭电殛,陡地站起身形,齐声叱道:“你是谁?”冷浩答非所问的冷冷一笑:“替我把塔门打开!”
他说时双目精光四射,看得那两个和尚全身一颤,失魂落魄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冷浩向前缓行两步,沉声说道:“我要你俩打开塔门听到了没有!”
两个和尚前缓行两步,沉声说道:“我要你俩打开门听到了没有!”
两个和尚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四只凶睛骨碌碌一转,突然暴喝一声:“不长眼的小贼,死到临头你还张狂什么?”
话声未落,两枝金笛已由肩下飞出,左取璇玑,右奔丹田,分由上下两路袭到。
这双贼和尚招式递出,凌厉诡奥,两皆不弱,眼看笛影嘶风,就要点中来人前身大穴突然,耳畔冷笑又起,黑影摇晃,如同鬼魅般一闪,招式走空,人踪已杳两人心知遇上了绝世高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待出声告警,无奈为时已晚,但闻飕飕连响!”两缕尖风,锐啸而来,背心一麻,便即四体僵硬,有口难言!”
冷浩以隔空打穴之法,点了二人穴道,心知寺中警戒之人尚众,事不宜迟,微微冷笑中向前跨两步这一接近,顿时瞧得清清楚楚,就在弥勒佛那只特大号肚皮中央,显露出茶杯大小的圆脐,金装半退,黯然无光,像是经常有人擦拭抚摸一般。他身形一长,五指倏然伸出
突然,背心上袭来一股劲疾绝伦的劲风
他功力已入化境,虽知道有人暗袭,依然不动声色,掌反腕一招,右手原式未动地按了下去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轧轧之声。
冷浩倏然回首,只见一名灰衣和尚,竟被自己一掌反拍之力,硬生生震出三丈,上半身倒插在那只铁鼎香灰之中,看不清面目如何,此时声息俱无,想必已赴枉死之城。那和尚临死时的惨叫,再加上塔门启动时轧轧之声,早巳把寺中各处明椿暗卡全部惊动,顿时钟鼓齐鸣,十多条人影,在连连叱喝声中飞奔而来。
金笛寺这一片惊天地之声,传到了那与石惊天峰前较技的青莲耳中,顿时心头猛震,霍然大悟,只他振衣而起,厉声叱喝道:“信口雌黄的狗强盗,还不给我纳命!”双掌连挥,如同翻江搅海一般,闪电闪拍出七掌。
石惊夭-身而起,呵呵大笑道:“秃和尚,半途而废已落败着,难道你又想耍赖么?”双肩一幌;向左连跨八步,只听呼啸哗啦,青莲和尚自称宇内奇花的“金盘叠翠绿萼梅”竟被他自己一阵掌风,扫开了数十来株。“灵石寒碧露”与这片梅花,一向被老秃驴视为镇寺双宝,而今露失花残,怎不叫者秃驴痛上心头,只听他拄吼一声:“石惊天,你是好汉就接我三掌试试!”话音一落,又是狂风骤雨般攻出三掌。
右惊夫见他掌力雄浑,心中暗生凛骇,但就在此时,红莲和尚业已亲率数十名僧众,返央向金笛寺奔去,石惊天不知冷浩是否得手,见状更加焦急!可是,若想奔回金笛寺与玲洽会合,就必须先闯过青莲和尚这一关思量中顿时真气一提,沉喝一声:“老秃驴,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身形微挫,指顾问也是连攻三掌。
山坡上狂风涌,冷气砭肤,两团卷带无数冰雪的掌风;呼啸中全力撞到。只听一轰然大震,右惊天身形一晃,脚下拿椿不稳,向后连退三步。可是,那位独霸关东的青莲和尚,在这三掌硬接之后,竟也没有讨到丝毫便宜,蹬蹬蹬,也是一步不少的退出三步。
老秃驴见状大骇,顿时把满腔傲气压下三成。
石惊天虽然与他扯个子手,但心中惊骇之情,却似乎犹有过之。
原来他心中有数,刚刚那一场“掌力催花”老秃驴确确实实地是在以本身阳和之气全力施为。但自己却在装腔作势中惜机理气调元,培养真如。
自己以充沛新生之力,斗人家枯竭疲惫之身,依然只能扯个子手,你想,这怎能不令他心头狂震呢!
也就在这一震之后,石惊天二次欺身出掌
青莲和尚怒火如狂,两常全力向外一推
谁知石惊天这一招乃是以进为退之计,双掌一接,突然收招擞掌,借着青莲和尚掌风,快如断线之鸟向后飘三丈。
青莲和尚一愕,石惊夭弓i吭大笑,快如脱弦之箭,直向走去。
两人人塔之后,向四周略一张,突然齐声惊呼道:“咦人呢?”
石惊天与青莲和尚,闻言全都一怔,不约而同地欺身而进,四目向塔内一瞄,只见塔中空空如也,那还有半点人影。
在这四人当中,以冷浩年岁最轻,但目光之,心思之境密,不要说石惊天与红莲比不上他,就连青莲和尚也要稍逊一筹。
是以其他三人尚在慷怔失神之际,他睦出右塔朝南那面方窗,正中两根铁梁没漆剥落,似被人动过,尤其是窗榻下缘一片光洁,不像其他窗下尘灰密布可是,这座右塔虽然外看九层,但究其实却是通体中空。风自开在第七层上,距地少说也有七支,不说二人没有这好轻功,就有这好轻功,恐怕也无法动那五根粗如儿臂的铁梁,这事实在有点蹈跷?
这种念头,在他胸中电光石火般一连几转,就在他还没有想出端倪之际,塔中又复起了变端
原采青莲一愕之后,心中毒念又生,竟乘众人不备之时蓦地双掌一分,用了八成功力.悄没声息地向冷浩与石惊天同时攻来。
可是,青莲攻向冷浩的一事,情形截然不同,冷浩左掌抵住红莲。又在沉思失神之际,及至发觉情形有异青莲掌势已到胁下三寸。
不过他应变奇速,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蓦地里向后一退,右手往外一带,已把红莲挡在身前
青莲借机撤掌飘身,也像一阵飓风般卷出石塔这秃和尚果有毒辣竟不顾师弟落在人手,身形尚未站稳,立即发出一声厉吼.吼声方落,那两扇塔门又复闪电般合扰。
这情形就连石惊天也未料到,见状不由心头大骇,厉吼-声:“青莲秃驴,你把塔门关上,难道就不管红莲性命了么?”
青莲嘿嘿一声怪笑:“石惊天,有你替他抵命,我想他也就死得瞑目了!”说完脸上露出恶毒无比的狠笑,双掌交互回环,如同天河倒泻指顾间一连拍出七掌。教人不成,冷浩反而又被困人塔中,石惊天自忖决不是青莲敌手,脚步一飘,向后手猛退八步。
青莲正待跟踪扑击,突然间,耳畔传来一声惊夭动地的巨震,直吓得在场之人,如同百鸟惊飞,哄然四散。你道场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那被青莲视为铁壁铜墙的石塔,在这一阵巨响之后,竟由尖端袭关一条巨缝,七层以上此时分成两片,泥沙纷落,石雨乱飞,直向两边坍下。
意外之变,把众人全部昨得目瞪口呆。眼见裂缝愈扯愈宽,石惊天突然想到冷浩此时尚在培中这位十三省绿林盟主虽然出身草莽,但却生就一付侠肝义胆,浩气凌云,危急中他也不想想后果如何,惊吼一声,就想飞身人塔可是,他身形刚动,蓦闻石塔里传来声龙吟长啸,那原来纷纷下坠的乱石,突如平地喷泉般反向天际射去。
众人刚觉一愕.便见那条裂缝陡地扯开三尺,一条黑影,由裂缝中升起,如同脱弦之箭,直奔长空。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巨响,石塔顶端三层,业已如遭雷殛般倾颓而下,半空中-条黑影,在众人惊视中落下剑眉星目,猿背蜂腰,黑衣随风飘卷,神威令人不敢逼视他,可不就是那武林后起之雄,以招魂幡三字震慑九州的天涯游子冷浩!石惊天先是惊,继而喜,终又惊又喜地扑丁上去!
“老三,是你把这座石塔”
他望着那倾倒的石塔,像一株折断的巨笋,孤零地插在瓦砾之间,如同梦吃般欲言又止。冷浩摆手中的“翡翠寒晶匕”淡淡一笑遭:“小弟伏着神物利器,一时侥幸!”“那两个丫头呢?”
“她们早巳离开此地了!”
“是真的么?你怎知道?”
“小弟判断,自信无甚大错,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惊悸中的青莲,目注两人飘出了“金笛寺”像是一尊泥塑的佛像般一言不发倾颓的石塔里,埋葬着金笛寺第二位高手一红莲,沉重的铁鼎里,倒插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尸身,凄凉的空气里,站着一群惊悸失神的和尚惊、怒、恨、惭一起袭上了青莲的心胸,他像是如遭锤击般,畦呀一声,吐出一鲜血!就在这一同时间,那奔出未远的冷浩,也像是身负重伤一般,喷出一口热血之后,身形一连两个踉跄。石惊天见状大惊,身形一长,扶住了冷浩肩头,关切万分道:“三弟,你是怎么了!”
冷浩盘膝坐下,淡淡一笑道:“二哥放心,小弟一时用力过度,无甚要紧!”
“咳!老三,我知道你耽心,不是青莲对手,是以才”
“二哥神勇,青莲怎是你敌手?”
“唉!不用说啦,三弟,老哥哥心中自己明白,赶快调息一会再走吧!”
他话音一落,突闻衣袂飘风,有人由身后扑来。
石惊天那肯怠慢,一转身,左掌“拿云捉月”右手“横推五岳”两招绝学带起既肤冷气直向来人攻去。
来人身形一闪,向后飘退六尺,避过来势,耸声大笑道:“石惊天,你这样张牙舞爪,不嫌有点小家子气么?”
石惊天愕然细看,这才瞧清来人竟是郝机诈百出的少林飞龙禅师,当下冷笑一声:“飞龙贼秃,已经约好三日后在镇东相见,你怎”
“哈哈,石大侠你可不耍弄错了。老衲此来并无恶意,乃是为那位化名招魂幡的冷浩少侠送药而来!’“盛情心领,你述是留着日后自己用吧!”
“哈,我知道些许伤之药不在二位眼下,不过,金笛寺’镇山之宝‘灵石寒碧露’你们也想要了么?”石惊天一闻“灵石寒碧露”几字,果然心头一震,但他深知飞龙禅师机诈百出,是以一震之后,紧接着满面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能把到手之物平白送人,石惊天今生决不相信!”飞龙禅师闻言又是一阵奸笑:“石大侠猜得一点不错,老袖想用它向冷浩少侠交换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绿玉韦陀里的秘笈!”
“你怎知道它在老三手中?”
:‘哈哈,老衲为它身败名裂,岂不知?哼!老偷儿由我手中换去:绿玉韦陀’,我料他一定投奔血海地阙,因此老衲离开少林之后,也就接踵而来,果然不出老衲所料”
“你当时怎不下手?”
“没有:翡翠寒晶匕’纵然把‘绿玉韦陀‘夺来,又有何用?是以老衲这才按下心情,想等老偷儿劫来‘翡翠寒晶匕’,启开绿玉韦陀之后,再行下手!”
“哼!你想得倒很周到!”
“哼,你想到那奸狡巨滑的独指神愉做得更妙呢!
他起先故示藏珍,弓[诱那身怀‘翡翠寒晶匕’的冰心魔女下手,只等那女娃儿取出炎雷遗著后”
“怎样?”
“我与老偷儿恰像是螳螂捕蝉,正准备下手之际,不想血海地阙中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
“冷少侠血海救父,把血海地阙闹得天翻地覆”
“这与你下手劫宝有关么?”
“怎么无关,冰心魔女经过这一场事件之后,竟然孤身出走,追随冷浩少侠直奔关东,老衲先还当她想寻招魂幡算帐呢,谁知她弄明招魂幡就是冷浩少侠之后,哈哈。这以后之事,相必石大侠知道得比我还要清楚,石大侠!我猜炎雷遗宝在二位手中不会错吧?”
石惊天至此耸声大笑道:“秃和尚,不错又该怎样?你想用,灵石寒碧露’换取这连城不易的炎雷遗宝,不觉得太便宜了么?”
飞龙禅师诡笑一声:“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灵石寒碧露’虽然不是了不得的稀世奇珍,但却关系着十多名武林高手的生死存亡,你石惊天自命侠义之士,难道能束手不管么?”
他这番话声在石惊天耳中,恰像是马耳春风,半点不解,但冷浩曾听过黑衣阎罗之言,知道此时‘灵石寒碧露’之得失,又不仅关系着自己容貌之能否复原,是以他一闻此言,顿时霍然站起了身形。
石惊天见状一愕道:“三弟,你”冷浩经过这阵调息,似乎业已复原,闻言忙道:“二哥,你不知道迦陀大师以及终甫,泰山、东海等十多名武林人物,现均身中‘七情幻魂沙’,失陷在血海之中,若无此物,则这些人势必无法恢复记忆”
石惊天眉头一皱:”可是他们对你”冷浩微微叹息一声:“他们对小弟一无恩惠,但仍不失为武林侠义人物,小弟岂能束手不管?更何况明年元宵之会,这些人若仍在血海老魔驱策之下”飞龙禅师闻盲得意万分,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怪笑,但石惊天却听得双目一瞪道:“三弟,没想到你真是菩萨心肠,这些人对你不但无恩,反而有恨,贺兰山若不是他们出手,怎会被杨小闲恶贼所算,纵然顾虑到明年元宵大会,也可以慢慢设法。决不能把炎雷遗著交与这个秃驴!”
石惊天慷慨陈词,说毕转过头来,向石惊天冷笑一声:“飞龙秃贼,我劝你趁早离开。若不是因为三日之约未至,石惊天此时就想和你算算当年贺兰山上的一段帐!”飞龙禅师闻言嘿嘿诡笑道:“当年贺兰之事,只能说是误会。倒是你说慢慢设法,老衲深为不解,但不知你这法子是如何去设?”石惊天冷哼-声道:“石某因为三日之约未到,不便向你下手,三日一过,你自忖能够保住手中那瓶‘灵右寒碧露:么了,”老衲自知不是冷少侠之敌,不过,蔺相如完壁归赵的典故可晓得?”“难道你想””老衲此时羌处可栖,决不会把这瓶‘灵石寒碧露’迭回少林,但若把它毁去,那该只是举手之劳吧?”“你不用大言欺人,我不信除去‘灵石寒碧露’天下不无解那‘七情幻魂沙’之药,最起码那位冰心魔女”飞龙禅师未等他把话说完便即嘿嘿大笑:“石惊天,你想从那女娃儿身上取得解药,可是大错特错了,当年邴浩老魔从璇玑叟手中掠取‘七情幻魂沙’时,所得解药本就无多,冰心魔女此物得自阴山鬼叟,解药还能多得了,更何况那女娃儿现在自身难保”
冷浩当二人说话之时,本在皱眉深思取舍难定,此时一闻冰心魔女东方艳自身难保,不禁霍然一惊道:“你说什么?”
飞龙禅师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老衲先前真没想到,少侠竟是天生情种,既然你对她如此关心,老衲就告诉你吧,那女娃儿此刻自身也中了‘七情幻魂沙’,被阴山鬼叟”
冷浩闻言头猛震,满面惊讶道:“难道血海老魔“二人正是受命而行!”
“血海老魔怎会对自己爱女”
“哈哈,你不明白么?自从今尊大人将,血神九经’交与假冒少侠的惜花公子之后,血海老魔乃想尽方法意欲取回,但杨小闲挟宝自重,非要答应他一个条件不可!”“什么条件?”“若得冰心魔女下嫁,愿以血神九经为聘!”
冷浩也不知是嫉是恨,愤然说道:“血海老魔答应了没有?”
飞龙禅师哈哈一笑:“既获血神九经,又得乘龙快婿,血海者魔那有不答应之理?”冷浩闻言心神悸动,想起白干山下的传丽风光,不由嗒然若失。
飞龙禅师趁机说道:“只是那位东方姑娘,似乎芳心别有所屑,竟然不辞而别,千里东来.这才引起老魔狠心,派遣阴山鬼史与铜钟道人将她追回,想在:七情幻魂沙’药力之下,把生米煮成熟饭”
冷浩听得剑眉双挑,眼中寒芒四射,终于冷哼一声,摸出了那幅贴胸密藏的黄绢,沉声说道:“大师不必再说,冷浩愿以这幅炎雷遗著,换我手中:灵石寒碧露’!”
飞龙禅师如愿以偿,顿时发出春雷一般爽朗大笑。
石惊天眼望冷浩以那幅绝世秘笈,仪换米半瓶‘灵石寒碧露’,不禁万分不服道:“飞龙贼秃,这下你该满足吧,只是你瓶中之物”
飞龙禅师得间洋洋地笑道:“石惊天,你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衲不疑这幅黄绢是假,你还能说瓶中之物有伪么?”
冷浩沉哼一声,说道:“在下相信人瓶中之物无伪,不过三日之后若再相遇,我仍要夺回这幅炎雷遗著,届时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飞龙禅师哈哈一笑:“除非你永远不入中原!”
飞龙禅师也还以一声冷哼!
“老衲再入中原,还会把你放在心上么?”
说完展动身形,如飞而去。
阴沉沉的天,阴沉沉的地,冷浩更怀着一颗阴沉沉的心,他仰望着天际浓厚的云层,黯然长叹!
沉默!再沉默!最后,石惊天开口了!
“三弟,事情既已如此,反正急也无益,二哥陪你去一趟血海地阙吧!”
冷浩眉头一皱:“可是贞姊姊与小翠”
“你不说他们均已脱险了吗?”
“只是芳踪未见,小弟难以放心!”他沉默一会,续道:“是以小弟想留下‘凌云’,陪二哥在此搜索三天,小弟”
石惊天知他心意,只得颔首道:“如此甚佳,只是血海地阙危机重重,尚应小心才是!”冷浩心急如火,日夜兼程,到达浙江省境,刚是年关初过,眼见爆竹声传十里,桃符笑展春风,但他落寞心情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烦恼,像一围散丝,像一堆乱麻,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一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