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中鹤冷冷的道:“朋友,你说他到哪里去了?”话声冷涩而带有煞气。
三义中的老二冷笑道:“他到哪里去了老夫虽然不知道,但是,老夫却猜测得出,此时万柳堡主等人已不在堡中了,云公子,你走慢了一步。”
云中鹤剑眉一挑,星眸中突现杀机,长笑一声道:“是吗?哈哈在下虽然比三位慢走一夜半天,但却未死在万柳堡中,朋友,你说怪吗?”
云中鹤说话之间,寒水玉狸季世芳俊脸已变了数次颜色,云中鹤话声一落,他已忍不住脱口厉声道:“云中鹤,卢叔叔的话当真吗?”
云中鹤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话声突然缓和了下来,平静的道:“不错,他完全猜对了。”
寒水玉狸季世芳闻言脸色大变,猛然跨上一步,厉声喝道:“他们现在哪里?”
云中鹤俊脸一寒,突又忍了下来,冷冷的道:“冷云观内。”
一道一俗两个老者闻言同时一震,几乎在同一时间之内,脱口惊呼道:“是不是雁荡南峰的冷云观?”
庐山三义却惊得脸上为之变色。
由众人的反应,云中鹤心头微微一沉,因为,他已看出冷云观在江湖上的地位,他冷冷的点了点头,道:“各位可有意前去讨人?”
庐山三义脸上同现畏怯之色,寒水玉狸季世芳却厉声问道:“云中鹤,你老实说,是谁把他们送去的?”完全是一派命令的语气。
云中鹤对寒水玉狸季世芳一再容忍,完全基于在泰山七龙堡先人之见,觉得他尚有直爽可取之处,不忍杀害,而不是怕招惹众人,此时见他得寸进尺,步步进逼,心头登时大怒,秀眉一剔,冷冷的道:“兄台,你以为云某有告诉你的义吗?”
庐山三义本对云中鹤存有偏见,寒水玉狸季世芳的话使三人又把事情想反了,老大冷森森的一笑,接口道:“年轻人,想不到你人生得文弱俊逸,心机却如此机诈,尽找些江湖上名望卓绝的人做后盾,嘿嘿,不知底细的人只怕谁也不敢动你呢!”
言下之意,无异是说云中鹤想冒充冷云观的人。
寒水玉狸季世芳在担心楚春娇的安危,直恨不得立刻知道她现时确实的存身之处,以便赶救,三义老大话声才落,他立时气焰万丈的冷喝道:“云中鹤,好汉不吃眼前亏,依季某之见,你还是实招的好,否则,可别怪季世芳不念故人之情。”
云中鹤闻言大怒,气极长笑道:“朋友,你没死在七龙堡已属难得,对云中鹤讲故人之情,哈哈季世芳,你还不配!”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齐都为之变色,一道一俗身后的四个壮汉同时跨上三步,怒视着云中鹤似乎就想出手惩治他。
寒水玉狸季世芳一听不配二字心头大怒,双眉一扬,错步就要出手,蓦地
那老道身侧的七旬老者冷喝道:“芳儿,不得造次。”
寒水玉狸季世芳一听爹爹喝止,不敢违命,只得忍气收势,扭头道:“爹爹,你”老者缓缓跨上两步沉声道:“年轻人,老夫是万里萍季梦雄,不知配不配看看云公子腰悬的白鞘长剑?”话声中气雄浑十足。
云中鹤星目缓转到万里萍季梦雄脸上,只见此人长眉白霜,风目狮鼻,阔口长须,相貌威武,神态稳沉,大有豪雄气概,心头不由微微一震,没有立刻回答。
万里萍季梦雄身后的老道土也怀着同样的心思,他见云中鹤沉思不语,立时侧步上前,冷声道:“贪道金龙真人,也想见见云公子腰系之剑。”
语气雄浑暴烈,不似万里萍季梦雄那样温和。
云中鹤秀眉一皱,转眼只见此人,头戴金冠,身着金色锦袍,短眉长目,鹰鼻大口,使人触目有一种阴沉的感觉。
云中鹤星眸再转向到万里萍季梦雄脸上,冷漠的道:“此剑出鞘见血夺命,极少例外,两位不看也罢。”
态度从容平静,似乎丝毫未因二人在武林中的名望而动容。
金龙真人长眼一睁,寒芒闪射,冷笑道:“云公子是嫌贫道身份不配吗?”
云中鹤端坐马上,漠然一笑道:“阁下不要逼人太甚,云某耐心有限,各位知趣的话,此时该走了。”
庐山三义本就以为云中鹤骑白马,配白剑,是借白剑铃马之名来唬人的,此时见他不肯出示滴血剑,更加相信他是由于冒充,而怕别人拆穿,老三猛上一步,讽刺似的冷笑道:“公子爷,不觉得使我们千里迢迢的赶来的人太失望了吗?”
云中鹤星目中刚平复下的杀机突又爆射出来,冷冷的扫了庐山三义一眼,阴沉的道:“三位难道一定要葬身在万柳堡中不成?”
这时,万柳堡的人已全围了上来,庐山三义在万柳堡危机之时,偷生忘友,断然离去的事他们全都知道,因此,他们明知三人决非云中鹤之敌,却无人出来解脱。
三义老大冷然大笑一声道:“公子爷,我三人就是真的想死在这里,公子可愿意帮个忙?”
云中鹤冷森森的道:“临危弃友,偷生脱身,云中鹤早就认得三位了,这个忙,云某当然愿意帮,三位可是也想见见此剑?”
话落右手慢慢握在剑柄上。
庐山三义心头没来由的同时一震,神色之间,突然有些迟疑起来。
就在这时,人丛中走出那个断臂壮汉,他现身先朝众人各施一礼,沉痛的道:“诸位都是堡主的朋友,当此万柳堡多难之秋,诸位如再以刀兵相向,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是以,杨秋枫不得不以此微贱身份,出面说些不知深浅之言,万乞诸位长者平气静想一时,以免金龙真人不等杨秋枫把话说完,已不耐烦的一挥手道:“我等若不是为了救万柳堡也不会此时才来了,你少说两句吧。”
杨秋枫脸色一变,脱口道:“那各位此时前来则什?”语气巳完全改变。
寒水玉狸季世芳脱口问道:“杨秋枫,楚姑娘现在何处?”
杨秋枫先是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凄凉的大笑道:“哈哈我杨秋枫想起来了,万柳堡临危之前,堡主曾派人到季家庄送过一封信,不知那信有没有送达。”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一变,嘴唇启动了数次,却无法启齿解释。
金龙真人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哼哼,世间像楚南雁那等不自量力的人的确少见。”
杨秋枫苍白血色的黑脸激动的抽搐着,周围的堡众,也个个脸现怒意,此时,他们才觉得云中鹤对万柳堡情谊之浓。
杨秋枫缓缓举步退了回去,冷冷的笑道:“那么各位是为了我家小姐而来的了,哈哈整个万柳堡中只有我家小姐一人幸运,哈哈”笑声十分冷森。
寒水玉狸季世芳突然飞身掠上去,一把抓住杨秋枫的衣襟,冷喝道:“楚姑娘在哪里快说!”
杨秋枫偏头嘲笑的看着寒水玉狸季世芳冷冷的道:“我家小姐虽然幸运,只可惜幸运之神到达太晚,她到冷云观去了。”
寒水玉狸季世芳心焦如焚,扬手啪啪打了杨秋枫两重耳光,厉声道:“你与云中鹤串通了,快说实话,否则我宰了你!”
四周堡众发出一阵愤怒的哄声,举步向这边走来,杨秋枫见状,震声沉喝道:“家破无寄,主失遭欺,大家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吗,杨秋枫一条命算得什么?”
慷慨数句豪语,道尽人世之情,动人心孩。
四周堡众默默的站住了,云中鹤星目中杀机更浓了。
寒水玉狸季世芳伸手拔下背上一只鹅眉刺,抵在杨秋枫咽喉上,冷酷的道:“你说不说?”
杨秋枫从容的举起独臂抹去嘴角上的血迹,冷道:“少爷,你真有勇气的话,就该到冷云观走上一趟。”
寒水玉狸季世芳怒哼一声,才想动手,突听万里萍季世雄喝道:“芳儿,不要动手,一切我们都可从长计议。”
言辞之间并无深责之意。
寒水玉狸季世芳右手一送,把杨秋枫推出四五步远,冷冷问道:“好好想一想。”
云中鹤嘴角上浮出一抹残酷冷森的笑意,沉冷缓慢的道:“诸位不用走了。”
三义老大冷冽的道:“云中鹤,你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云中鹤阴沉的一笑道:“各位不是想要看看云某腰间的剑吗?现在,云某准备给各位看了,不过,在各位看剑之前,云某想说两句话。”
手仍握在剑柄上。
三义老二阴笑道:“可是看完剑后,要放你一命的话?”
云中鹤冷冷的笑了笑,笑意十分残酷,星目环扫十人一周,沉声道:“诸位听着。”
话落提气震声道:“七海跃铃马,白剑扫天下。”
下字才二出口,突听铮然一声龙吟,但见白芒一闪,滴血剑被斜抱在云中鹤怀中,他那明朗的星目,此时突然闪射出如炬的精芒。
庐山三义脸上同时勃然变色,如同触电般地暴退了三步,金龙真人与万里萍季梦雄却同声惊呼道:“滴血剑,白剑铃马就是你?”
两人脸上的泰然不可一世之色,已随话声而消失。
寒水玉狸季世芳脸上青黄不停的变幻着,目中闪射着浓烈的妒嫉光芒,现在他才知道,云中鹤不但人品胜他,武功原来也高过他许多。
四周堡中惊异的脸上,参杂着兴奋与报复的色彩。
云中鹤仍然端坐在马背之上,滴血剑缓慢的指向庐山三义,冷冷的道:“三位如为知友命丧万柳堡,虽死犹可名扬四海,但是,仅只这一夜半天之差,三位却将遗臭万世,三位看清了,滴血剑一招之下,要削下三位半个脑袋。”
话声平静,但却阴冷刺骨。
庐山三义脸色不停的变幻着,泰山一役,武林中人尽知,他们明知道不是白剑铃马之敌,同样的,他们也知道,泰山一役,除了云中鹤放走的两个人之外,无人脱劫。
三人有些僵硬的右手,缓慢的向背上剑柄上伸去,空气冷静如同冻结了似的,令人窒息。
金龙真人冷冷的向前跨了一步,阴笑道:“云中鹤,你人在马背之上,难道铃马也会避刀剑会武功不成?”弦外之音,显然是提示庐山三义怎么攻法。
庐山三义正苦于不知道怎么攻法,闻言心头同时一喜,金龙真人话声才落,庐山三义同时爆叱一声,贴地直窜向前,三道剑芒随声同出,闪电般向铃马腿上斩来,快捷无伦。
云中鹤剑眉一剔,握缰的右手突然一松,沉喝道:“虹影,起!”喝声中,人已倒向马下。
曦聿聿一声长嘶,铃马四蹄一跺地面,腾空跃起八尺多高,在马蹄声中,地面上传来三声凄厉惨哼。
铃马腾起的身子又重落回原地,他身侧冷漠的站着云中鹤,一旁伏卧着三个还在抽搐着的身体,正是少了半个脑袋的庐山三义。
滴血剑剑身两侧依然如出鞘时一样的透射出寒森森的光芒,剑端的心形血尖上,却在滴着艳红夺目的鲜血。
由铃马腾空,到三义丧命,时间不过是眨眼的一瞬而已,几乎没有一个人看清云中鹤的剑是怎么斩下来的。
三义的惨状震动了周围堡众的心弦,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三具尸体上,脸色刻板麻木。
云中鹤拍拍马颈,意示嘉许,冷漠的转过目光,凝住在金龙真人惊骇的脸上,阴沉的道:“阁下不是要见见白剑吗?不知现在看清楚了没有?”
金龙真人闻言一震,暗自吸了口真气,脸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冷冷一笑道:“贫道此来收获不少,不仅看清了白剑,也看清了他主人的心性,哈哈武林中从此又多了一个大侠客了。”
云中鹤冷漠的一笑道:“阁下错了,只有识时务,忘友谊的人,就像各位,才算得上侠,不是吗?武林中谁人不知金龙真人万里萍是扶弱济危的侠义中人呢?云中鹤这点萤火之光,怎能与各位皓月之光抗衡呢?”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一变,冷冷的道:“云中鹤,不知你是万柳堡的什么人?”
寒水玉狸季世芳心头一震,未待云中鹤开声,突然抢口道:“云中鹤,你少得意。”声落反手拔下一柄鹅眉刺,举手向云中鹤走来。
云中鹤滴血剑斜指地上,转脸冷冰冰的道:“季世芳,过来,云中鹤方才对你容忍的太多了。”
知子莫若父,寒水玉狸季世芳的武功,万里萍季梦雄了如指掌,连庐山三义在云中鹤剑下都未走出一招,季世芳如何能是云中鹤之敌,见状紧张的跨上两步,沉声喝道:“芳儿不得造次,你不是他的对手。”
寒水玉狸季世芳心恋楚春娇多年,原先,他只当云中鹤是个文弱书生,而非武林中人,还以为自己除了人品不如他以外,武功仍可胜他多多,还有争得楚春娇芳心的机会,及知云中鹤就是令整个武林震荡的白剑铃马之主,自知再也没有胜过云中鹤之处了,万念俱灰之下,拚死之心油然而生,闻言理也不理,急上两步,右刺指着云中鹤的咽喉,切齿道:“姓云的,有种你就上。”
云中鹤冷漠的笑了笑道:“季世芳,八尺之内确实是动手的距离了,不过,你还不配云中鹤攻。”
寒水玉狸季世芳星目圆睁,厉声道:“姓云的,小爷看你有多大能耐。”话落猛上两步,突然飞身向云中鹤扑来,身手矫捷,犹如猛虎出柙。
万里萍见状大骇,惊喝一声道:“芳儿速退。”声落人已扑了上来,只是距离太远,追不上寒水玉狸季世芳。
云中鹤自从知道众人来意之后,心中已生杀机,再见到寒水玉狸季世芳掌握重伤断臂的杨秋枫,心中杀机更浓。
他一双如电的星目,凝视着寒水玉狸季世芳左右飞舞如旋风般卷下的双刺,阴冷的一笑道:“季世芳,你报应到了。”了字才落,季世芳双刺恰好近身,这时急奔而上的万里萍季梦雄也扑到了五尺左右处了。
一声震人心弦的冷笑声中,云中鹤斜指地面的滴血剑突然向上一圈,幻出一个蒙蒙的红圈,快得令人目眩。
突然,杨秋枫的声音惊呼道:“云公子,手下”
云中鹤闻声一震,滴血剑不由自主的一偏,由寒水玉狸季世芳颈上斜移到左臂,血光一闪突没,接着传来一声痛哼,与云中鹤冷冷的声音道:“阁下还差得远!”
寒水玉狸季世芳的身子,在云中鹤冷喝声中,倒射而出,正迎面撞向急扑而至的万里萍季梦雄。
万里萍季梦雄老脸一变,吐气迈步,探臂一把搂住爱子,目光到处,老脸上突然激动的抽搐起来,沉声喝道:“芳儿快运功止血。”
寒水玉狸季世芳呆视地上断臂良久,苍白的脸上充满狠毒的色彩,切齿叫道:“爹爹你,你放开我。”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一变,突然伸手点了季世芳几处穴道,覆身把他放在地上,起身逼向云中鹤,阴森的道:“云中鹤你的剑削偏了。”
云中鹤冷淡的道:“要不是杨秋枫一句话,你相信云某的剑会用偏了吗?”
万里萍季梦雄脸色更冷,阴沉的道:“这么说,老夫倒是该感谢你手下留情之恩了?”说话之际,双掌之上已凝聚了十成功力。
金龙真人双目微眯,凝住在铃马头上,万里萍季梦雄带来的四个壮汉,此时一齐纵落季梦雄身后,相随逼向云中鹤,他们手中,却握有刀剑。
云中鹤回视铃马一眼,阴冷地道:“凭你万里萍对待朋友知交的心肠,季家确实不该有后。”
万里萍季梦雄五十岁时得子妻亡,一向视寒水玉狸季世芳珍如己命,季世芳一伤,他已存下杀云中鹤之心,此时一闻言,怒火更炽,猛然冷喝一声道:“可惜你不是主宰世间万物的主人。”声落人已飞扑而上,纵跃之间,连劈五掌,封住云中鹤左右闪避之路。
掌出狂飙如刃,轰隆雷鸣,势如万马奔腾,凌厉凶猛,威势袭人。
万里萍季梦雄一出手,他身后四个壮汉,也在纷纷怒叱声中,左右平分而出,刀剑并举齐下,攻击云中鹤左右两侧。
金龙真人长目阴光一闪,双掌一举,闷声不响地向铃马扑到,举掌电击铃马头顶,攻势几乎与众人同时发动。
云中鹤人虽然在对万里萍季梦雄说话,眼角余光却始终未放过金龙真人,一见他趁机攻击铃马,心中大怒,右掌闪电一圈,突然展出一轮炎红如火的大日轮,一旋封住万里萍季梦雄等人的攻势,左脚猛然一跺,扑向金龙真人。
万里萍季梦雄一见日轮,不由惊呼一声道:“炎阳七幻掌!”呼声中,人已撤掌退下五尺,四个壮汉一见季梦雄退下,谁也不敢逞能再进,相继收回兵刃,跟着侧纵回去。
云中鹤心急要救铃马,此招原无杀敌之意,就在万里萍季梦雄惊呼声中,滴血剑已随着他侧飘的身影,卷起一道长虹,刺向金龙真人速度迅猛得怕人。
铃马一见攻击,长嘶声中,突然人立而起,此时云中鹤也恰好赶到,而金龙真人拍出的右掌,已距铃马头顶不满三寸了。
此时,金龙真人如不收掌,必可把铃马劈毙当场,同样的,他也躲不过云中鹤挟着雷霆万均之势削到的滴血剑。
以人命,换畜命,金龙真人当然不会这么做,猛吸一口真气,金龙真人劈向铃马的右掌突然一偏,改扫云中鹤,人却在出掌之际,倒翻出两丈多远。
云中鹤杀机已动,长笑一声道:“朋友,天底下已没有你能走脱的路了。“随着语声人已飞扑追出,飞身之际,星目一转,心头不由一震。
原来,四个壮汉已在金龙真人飘身后退之际,齐向铃马扑来,也许,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报复的好方法。
云中鹤扑出去的身子,突然凌空旋了一转,滴血剑带起一道血线,凌空飞射而至,剑出不再后顾,凌空飞掠到金龙真人头上。
四个汉子此时刚捕到铃马身侧,才举起刀剑欲劈,突然铃马身子一调,霍然转身人立而起,一双前蹄朝正面两人扑击下来,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万里萍季梦雄一声沉喝道:“小心颈项!”
四个汉子闻声一怔,突听最右侧两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左侧两人闻声一震,猛一回头,恰见两个同伴双双仰跌地上,两人颈项都被滴血剑刺穿,不由同时一呆,铃马的双蹄就在这个时候踏了下来。
又是两声惨叫,两个壮汉同时伏倒马蹄下,脑袋进流而亡。
万里萍季梦雄气极冷喝一声,才想扑击铃马,耳中突然传来金龙真人的一声惊叫道:“炎阳七”话未说完,已传来一声惨哼。
不用看万里萍季梦雄也知道今天到万柳堡来的人,除了他父三二人以外,已没有活的了,但是,他仍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
金龙真人仰天平躺在地上,他颈上印着一只缩小了的黄色掌印由此可见,云中鹤的炎阳七幻掌曾幻了三幻。
云中鹤冷漠平静的扫了地上金龙真人的尸体一眼,转身向万里萍季梦雄走来,冷冷道:“现在就只剩下你父子二人了。”
万里萍季梦雄散去掌上功力,阴冷地沉声道:“云中鹤,这些人与你何仇何恨?”
云中鹤冷冷的道:“无仇无恨,你父子也不例外。”
“老夫奇怪你怎么下得了手?”
云中鹤冷漠的道:“云某却奇怪你们自称是万柳堡之友,更想与万柳堡之女联姻,何以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万柳堡被人瓦解,畏强忘友,你们就不该再踏进万柳堡,更不该来得这么早。”
万里萍季梦雄老脸一红,强词道:“这是你唯一的借口么?”
云中鹤冷冷的道:“云某觉得这不是借口,而是各位应得的代价,季梦雄,你还有拚命的勇气,出手吧!”
四周的堡众,全部麻木的怔然着,他们目眩于云中鹤的武功,也震骇于他杀人的平静。
万里萍季梦雄毅然俯身搭起爱子遗落的一柄鹅眉剑刺,凝视着云中鹤,冷冷地说道:“云中鹤,老夫相信不久的将来会在九泉之下会见你。”话落缓缓举起鹅眉刺,指向自己的咽喉。
突然杨秋枫沉声叫道:“云公子”
云中鹤闻声一震,缓缓转过头来,万里萍季梦雄散去了手上的劲,人,谁不珍惜自己的命呢?
杨秋枫没有说什么,但云中鹤领会得出他双目中乞求的冷芒,冷冷的笑了笑道:“杨秋枫,你救了两个。”话落转对万里萍季梦雄道:“你又沾了同一个人的光。”
万里萍季梦雄慢慢的放下右手,冷声道:“云中鹤,你要老夫留下什么?”
云中鹤俯身拔出滴血剑还入鞘中,飞身上马,冷声道:“阁下知道留下什么最恰当。”万里萍季梦雄冷冷地道:“老夫留下什么,就要讨回什么,还有芳儿的一条左臂。”话落左手一伸,举刺猛斩两下,喳的一声,一只左手已落地上,脸色却阴冷如旧。
止住断处的血,俯身抱起寒水玉狸季世芳急奔而去。
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冷漠,但众人却能体会得出,他那深藏心记的隆情厚谊。
群山万峰耸立,满山黄叶凋零,在此一望无际的山脉之内,使人油然生出茫凉寂寞之感,这里是雁荡山的东南面了。
高耸人云的雁荡南山峰,虽是遥遥在目,但由此刻起,翻山越岭究竟有多少距离却无法估计。
一匹洁如雪的带铃白马,此时正向一座如坦的高山上走着,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脸色冷漠,俊逸盖世的白衣少年,此时正默默地仰望着一面天上浮云,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云中鹤冷漠的环顾四周怔然而立的堡众一眼,淡淡地对杨秋枫道:“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家破无寄,主失人欺,为万柳堡的生存,你们需要多忍点气才行。”话落纵马而去。
清脆的铃声,划破了寂静的荒山上的空间,带来不少生气,不大功夫,白马已蹬上了那块石台。
白衣少年一勒马级,带住白马,仰空的目光,突然平射到遥远的雁荡南峰上,伸手拍拍汗出如浆的马颈,柔和的道:“虹影,歇歇吧,至多我们再有一天一夜的时间,便可赶到冷云观了。”话落飘身下马席地坐在石上。
深秋的炎阳已被浮云遮住,置身在这高峰之上,不但觉察不出秋阳的热力,反而觉得有些许凉意。
白衣少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回头注视着正在迎风摔尾的白马,嘴上浮出一丝亲切的笑意,突然
一个粗扩残暴的笑声从正面山崖下响起,道:“哈哈小子,你年纪轻轻的嘴倒蛮硬的。”
接着另一个较低沉的声音道:“老三,更值得我惊奇的是这小子他妈的手无缚鸡之力呢?”
先前那声音道:“老四,你先别捧他,等他走过了这两丈钉地再说。”此人话声一落,接着传来一阵残暴的狂笑声。
云中鹤剑眉皱了皱,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拉过马级,淡淡地道:“虹影,这里又有一场即将上演的戏了。”话落缓步向山崖上走去。
二十余丈的距离,转眼即到,白衣少年牵着白马,斜依在一棵柏树干上,星目缓缓向崖下望去。
但见崖下并非陡壁,斜度却比一般山坡陡得多,是以,二十丈外平视而过,很像绝崖,坡上遍生矮树,一片翠绿,与此荒山四周的景色,迎然不同,坡下是一块平坦的盆地,广有四十亩,清河斜横如带,四面陡坡上遍生矮松,盆地最南面,是一间简单的石壁小茅屋,柴门之前,青石铺地,直达河边,幽雅清静,大有遗世独居的气慨,只是使人觉得简陋。
此时,屋前那个平坦的荒草地上,东西对立着五个人,五人距离有两丈,在这两丈距离之间,铺着一条宽有两尺的白木钉布成的窄路,钉子是松枝削成的,长有寸半。
东面的两个满脸横肉,横眉竖眼的大汉,左右挟持着一个年有二十七八岁目眉清秀的青年书生,书生脚上的鞋袜已被脱去,似乎这条钉路是为他面铺的。
西面一个汉子,傲然一副武生装扮,此人生得熊腰虎背,双目淫光四射。武生右手扣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美艳少妇,左手扣住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对这恐怖的世界并不了解,他张着小口奋力向那搂着他母亲的汉子手上咬去。
那武生汉子一惊,一下子点了小男孩的睡穴,小男孩轻哼了一声,倒地睡去。
那被武生搂住的美艳少妇娇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