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门开了,一群狠巴巴的陌生人出现在门边。三个人拿着另一个人的衣领。那三个人是警察,另一个就是冉阿让。
一个警察队长,仿佛是率领那群人的,起先立在门边。他进来,行了个军礼,向主教走去。
“我的主教”他说。
冉阿让先头好象是垂头丧气的,听了这称呼,忽然抬起头来,露出大吃一惊的神气。
“我的主教,”他低声说“那么,他不是本堂神甫了”
“不准开口!”一个警察说“这是主教先生。”
但是卞福汝主教尽他的高年所允许的速度迎上去。
“呀!您来了!”他望着冉阿让大声说“我真高兴看见您。怎么!那一对烛台,我也送给您了,那和其余的东西一样,都是银的,您可以变卖二百法郎。您为什么没有把那对烛台和餐具一同带去呢?”
冉阿让睁圆了眼睛,瞧着那位年高可敬的主教。他的面色,绝没有一种人类文字可以表达得出来。
“我的主教,”警察队长说“难道这人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们碰到了他。他走路的样子好象是个想逃跑的人。我们就把他拦下来看看。他拿着这些银器”
“他还向你们说过,”主教笑容可掬地岔着说“这些银器是一个神甫老头儿给他的,他还在他家里宿了一夜。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把他带回到此地。对吗?你们误会了。”
“既是这样,”队长说“我们可以把他放走吗?”
“当然。”主教回答说。
警察释放了冉阿让,他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真让我走吗?”他说,仿佛是在梦中,字音也几乎没有吐清楚。
“是的,我们让你走,你耳朵聋了吗?”一个警察说。
“我的朋友,”主教又说“您在走之先,不妨把您的那对烛台拿去。”
他走到壁炉边,拿了那两个银烛台,送给冉阿让。那两个妇人没有说一个字、做一个手势或露一点神气去阻扰主教,她们瞧着他行动。
冉阿让全身发抖。他机械地接了那两个烛台,不知道怎样才好。
“现在,”主教说“您可以放心走了。呀!还有一件事,我的朋友,您再来时,不必走园里。您随时都可以由街上的那扇门进出。白天和夜里,它都只上一个活闩。”
他转过去朝着那些警察:“先生们,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些警察走了。
这时冉阿让象是个要昏倒的人。
主教走到他身边,低声向他说:“不要忘记,永远不要忘记您允诺过我,您用这些银子是为了成为一个诚实的人。”
冉阿让绝对回忆不起他曾允诺过什么话,他呆着不能开口。主教说那些话是一字一字叮嘱的,他又郑重地说:“冉阿让,我的兄弟,您现在已不是恶一方面的人了,您是在善的一面了。我赎的是您的灵魂,我把它从黑暗的思想和自暴自弃的精神里救出来,交还给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