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主角终于上场了!
“啊,是是是,请继续。”
“庄亲王一个人,真的只有他单独一个人喔,他就这样一个人攻进那座危崖如削,峻岭横空的牛皮大箐里去了!”
翠袖以赞叹的口气呢喃。
“我爹说当时他还以为庄亲王只是进去探路,可是半天功夫后,庄亲王出来和张将军说几句话后就走人了,然后张将军才领着将士们攻进去,结果牛皮大箐内早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又大开杀戒了!”金日咕哝。
“一万兵马都束手无策的绝地,庄亲王竟然单独一个人攻下来了!”翠袖激动地挥舞着双手。“那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爹每每提到这件事就好感慨,当时庄亲王若没有出现,张将军一定会命令将士们强行攻坚,届时一定会死伤无数,特别是我爹,他是先锋之一,要有死伤,八成他是排第一名”
说到这里,她突然打了个哆嗦,一脸余悸犹存。
“每回爹提到这,我就忍不住害怕,也因此我特别记得庄亲王,虽然我不爱听打仗的事,就算不小心听见了,也都很快就忘记了,可是一想到是他救了我爹,我就满心感激”
她轻轻叹息。“可惜我爹只是远远瞧见他的身影,也没机会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模样”双眸忽地一亮,兴奋得闪闪发光,两手忘形地揪住金日的衣襟。“对了、对了,既然我们住在内城里,应该有机会见到庄亲王对不对?对不对?”
金日再也禁不住放声大笑。“你早就见过了不是?”
“我?”翠袖呆了呆。“哪有!”
“你有。”
“没有!人家才没见过呢!”
翠袖愤慨地矢口否认,金日不觉又笑了起来。
“爱新觉罗?允禄”
“对对对,那是庄亲王的名字,他”
“就是阿玛。”
爱新觉罗?允禄就是阿玛?
翠袖先是一脸茫然,随后,两眼徐徐睁大,愈来愈大,大到不能再大,溜溜的滚圆,然后,整个人冻结在那里,几乎连呼吸都静止了。
金日笑咪咪的瞅着她,猜测迟钝的她何时才能够理解他的话,又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够消化这个讯息,再费多少功夫去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考虑要用什么反应来表现出她的震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打了个呵欠。
啧,到底还要多久,他都快睡着了!
两天后,金日才知道他是白担心的。
他那些一个比一个鬼的弟妹们,弘融虽是弟弟,却比金日稳重,梅儿和婉儿都嫁到蒙古去了,双儿又自个儿偷溜到江南去玩,弘昶奉命千里追缉逃妹,弘明才七岁,弘昱呃,甭提了。
总之,暂时庄亲王府那边不会有人来闹他。
于是,除了上朝之外,他专心待在贝子府里协助翠袖适应新身分和新环境,而翠袖虽然单纯又迟钝,但在适应环境方面倒是挺有一套,又有满儿和香萍、香月的帮忙,很快就和府里的人熟识起来,连庄亲王府那边的人也认识了大半。
“我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做嘛!”翠袖嘟囔。
“自然有你该做的事,”金日慢吞吞地说。“你得学着梳旗头、穿旗服、踩寸子,还有宫里的晋见礼仪”
“有有有,这些我都有在学着,”仰起脸儿,翠袖忙道。“你上朝时,香萍和香月都在教我,额娘也会过来跟我说说进宫晋见皇上、太后和各位娘娘必须注意的事,谈吐应对等等,我都记住了。”
两人漫步在庭园里,忽地一丝透着寒意的冷风吹来,金日马上伸臂环住小妻子的肩头。
“冷么?”
“不会啊!”“嗯”脚步停在莲池畔,金日思索片刻。“我想还是请阿玛去跟皇上说一声,待你生产过后再进宫晋见皇上和太后吧,反正已经迟一年了!”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跟额娘说一下就行了。”
“如果可以最好,”翠袖尴尬的咧咧嘴。“不然那个寸子真的不好踩耶!”
金日失笑。“那种事去请教额娘吧,她学踩寸子的经验可丰富了!”
“额娘?”
“额娘也是汉人,她也是嫁了阿玛之后才开始学踩寸子的。”
“真的?额娘也是汉人?好,我去请教额娘!”
九月重阳过后,金日又被允禄支使到新疆去出公差,满儿干脆把翠袖接到王府里住。
“有些事我最好先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是,额娘,我听着。”
王府偏殿的暖阁里,满儿与翠袖一起坐炕榻上喝茶吃腌果子,惬意得很。
“宗室一般都未满二十就成亲了,但弘普拖到二十六、七才娶老婆,一来是因为你阿玛的关系,先皇曾陆续给过几道旨,因此咱们府里的格格、阿哥们都可以自己选择婚嫁对象;二来是弘普自己一直挑不上中意的人”
满儿端起茶来轻啜一口,放下。
“所以并不是皇上没考虑到他,也不是没人愿意嫁给他,事实上,正好相反,想嫁给他的人可多着了,皇上不知跟他提过多少次要替他指婚,他总不肯点头,其它想替他做媒的人就更别提有多少了”
“阿玛也是啊!”翠袖脱口道。
满儿僵了一下“那可恶的混小子告诉你的?”咬着牙。“他们父子几个全都是在作孽,尤其是你阿玛,都几岁的人了,居然还有十几二十岁的格格、小姐们想给他做侧福晋!”
“那也没办法呀,谁让阿玛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嘛!”翠袖再次冲口而出。
这丫头真是不会看人脸色说话!
满儿哭笑不得。“别提你阿玛了,我要说的是,就算弘普娶了夫人,想给他做侧夫人的依然多得是,你”“我知道、我知道,娘说过,那种事为人妻子不得干涉”
“暂停!”满儿有点头痛,但仍耐心的抬起手来请她别再说那种会让人想踢她一脚的话。“既然你是嫁到我家来,有些事你娘说的不算,得我说了才算,懂吗?至于是哪些事,我会一样样慢慢告诉你,但在目前来讲,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管是谁,包括太后在内,跟你提起给弘普娶侧夫人的事,你都不能同意”
“咦?”翠袖错愕的傻着脸。“我不能?”
“废话,当然不能,”满儿重重地说。“不过你也不好拒绝,所以你必须把一切都推到弘普身上。”
“推到夫君身上?”翠袖不知所措的低喃。
“对,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如果”
满儿开始认真“教导”翠袖如何做一个狡猾又奸诈的妻子,每一个可能碰上的状况都一一分析给她听,告诉她如何应对,如何把对方的问题再扔回去给对方,可怜的翠袖愈听愈无助、愈听愈惶恐。
为什么额娘说的跟娘说的差这么多呢?
娘说男人娶妾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不可以反对;额娘却说打死也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娶妾。
她,到底该听谁的呢?
大金川的仗还在打,没完没了,乾隆终于不耐烦了,又改派协办大学士傅恒前往金川督师,结果,金日才刚自新疆回京不到三天,又被踢回四川。因为
“保证这场仗可以结束了?”
金日目瞪口呆,乾隆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
“没错,交给你了,堂弟。”
金日扭头看看自己被拍的肩,再转回去瞅着乾隆。“您在跟微臣逗闷子么,皇上?微臣又不是神威大将军,也没打过仗,您把这烂摊子扔给我,是存心让臣灰头上脸么?”阿玛爱打仗杀人,他可不爱。
“你没问题的。”乾隆依然笑咪咪的回到案后坐下,继续批他的奏章。
“可是,皇上”
“没其它事了,你跪安吧!”
“他大爷的!”
“你说什么?”
“没,微臣遵旨。”
贝子爷的寝室内,金日蹲在床前,一脸哭兮兮的捧着翠袖的大西瓜。
“可恶!可恶!明明知道十二月你就要生了,还让我去大金川打仗!”
“打仗?”翠袖眨巴着眼儿。“你是说,像阿玛那样打仗吗?”
“不然还能怎么打?”金日咕哝。“我又不懂冲锋陷阵。”
“那么,当年阿玛救了我爹一回,”翠袖呢喃。“这回,也请夫君你在我爹不幸阵亡之前结束这场战争,好吗?”
金日仰起大眼儿凝住她,叹气。“好吧!”
“谢谢!”翠袖喜悦得主动俯下红唇去亲了他一下。
“那我把铁保和何伦泰留下来”
“不要!”他还没说完,她就大声反对。“我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你是要去打仗,你才需要他们!”
“我不需要”
“你需要!”翠袖难得如此坚持。“府里很安全,又有其它侍卫,阿玛,额娘都在隔壁王府里,我不需要,你才需要!”
金日蹙起秀气的眉。“可是”
她掩住他的唇,眸中流露出无尽央求。“算我求你,不要让人家担心嘛!”
金日凝视她片刻,又叹气。
“我带他们去。”
于是,十一月初三日,金日跟着傅恒的大军出发了,一心盼望能在孩子出世之前赶回来。万万没想到仅仅十天后,他的孩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