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呢,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有些东西还是需争的,便如郎君的宠爱,若他爱极了我,莫说是给我妾室名分,就是休妻,也不无可能。更何况,就算此事最终未能如我所愿,也会有人来救我脱身的。”
两人在这别院坐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告辞了。一路上,李苦儿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方枝儿的不喜。
“何姐姐,阿葵比方枝儿好得多。”
何未染点点头并不否认,嘴上却答:“那是因为人大多比妖灵变得快。”
李苦儿一听这话,不禁皱了眉头,不服气道:“我也是人,我一定不会变成那样的女子。”
何未染掩嘴轻笑,不刻,又作出担忧的模样:“我真害怕,若你也变成那样,我该伤心死了。”
“当真会很伤心么?”李苦儿瞅着何未染点头称是的样子,了悟:“怪不得梅树精会对着方枝儿的窗子流泪。放心吧何姐姐,我不会让你伤心。”
“是么?”何未染挑起眉梢,点了点下巴道:“会不会有一天,苦儿也吃着一两金子一盒的燕窝凉糕,说‘忆及往昔,为一块肉一碗汤便欢欣不已,常是倍感酸楚又可笑。’?若你说这话让我听到了,我一定会流更多的泪。”
“何姐姐真是坏心眼哪,明知我心里对你最是倾慕,还要开这种永远不会发生的玩笑。”
“嗯?”何未染步子一顿,李苦儿一不留神,两三步便踏出了纸伞的范围,落了一脑袋雪片。她转身疑惑地看向何未染,也不说话,只等着她开口。
何未染道:“你方才说的什么?是倾慕,还是钦慕?”
李苦儿眨了眨眼,也没细想,当然道:“自是念作倾慕的。怎么了何姐姐?”
“这倾慕与钦慕,可是不一样的……”何未染微微叹了口气,追上两步,将李苦儿拢回伞下,笑道:“罢了,或是我过度咬文嚼字了,你莫要放在心上,走吧。”说完,细细拂去李苦儿头顶上尚未消融的白雪,便牵着她继续往回走。
李苦儿不明所以,那样的话,那样的语气,还有她眼睛里那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又如何能让她随何未染说的那样不挂心?她努力寻思着那话里的qin慕究竟是哪个qin慕,却依然没有头绪,便又懊恼起自己平日疏忽了诗书礼教,以至于现在连一个词儿都不得其意。
心中憋闷,又找不到出路,李苦儿只好捉了原先的话题表表清白:“何姐姐,总之我和那个方枝儿是不一样的,我比她好,你可千万别把我想坏了。”
何未染瞥眼过来瞧着她,唇角不由漾开柔和的笑意:“是了,我的苦儿天性纯善,是永远不会被世俗的恶念遮住眼睛的。”
傍晚,风雪越发的凛冽起来。李苦儿哆嗦着手脚望着门外,阿葵还没回来,让她担心不已。何未染在灶房生火煮饭,也担心李苦儿,喊她赶紧进来烤火。李苦儿犹豫片刻,便还是转身进了灶房。
“你这傻姑娘,外头多冷,也不怕冻坏了。阿葵能出什么事?你就是在外头等到明天早上,她回来了便是回来,她不打算回来,便就不会回来的。”
“哎……”李苦儿走到灶头边,伸出手掌蹲着烤火,说的话语却十分苦闷:“何姐姐,你说阿葵在梅树精那儿做什么呢?怎么还不想着回来?”
“或许是梅树精听了今日方枝儿与我们说的话,伤心狠了,以阿葵那傻丫头的脾气,定是不愿独自回来的。”
李苦儿挂下嘴角,盯着灶头的火苗盯得眼睛都疼了,方接话道:“哎,我还是把阿葵送给梅树精吧。”
何未染忙着打鸡蛋,也不瞧她,嘴上轻松道:“倒是个好主意,索性也别让她回来了,日日夜夜种在方枝儿那别院,一花一树相互陪伴,天长地久,便是个美事儿了。只不知以方枝儿如今那眼光,能否容得下自己那满是奇花异草的院子多一株‘普通’的向日葵,别是当野花野草除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