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非常严重的伤口,放在桌子上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工笔刀,细长的刀口割破了阿兰的手腕,远远看去,更像是一条血红色的丝线游离在纤细的手腕上。
“你这姑娘倒是倔得很,不是就直接说,干嘛非要去自残,”方俊麻利的包裹好了阿兰手上的伤口,“还好这是工笔刀,刀口纤细,你又是划得胳臂,如果割到了血管,那现在可就难办了。”
阿兰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余光看着距离自己分毫距离的男人认真的表情。
“方大哥,你真的是警察?”阿兰重复了一遍。
“嗯,但我不在这里工作,”方俊点点头笑着看了一眼阿兰,继续低头收拾桌子上剩下的纱布与药品,“我在距离这里非常远的一个城市,说了你怕也不认识。”
好歹自己也不是第一天执勤,科班出身,以优异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当年应急求救与野外生存的科目方俊都是以满分通过,即便多日没有练习,但方俊还是得心应手。
扑腾!
方俊刚一转身,只听到身后一声闷响,猛然回头,却已经看到阿兰跪在了地上,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全身颤抖,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发出嘤嘤的哭泣。
“方大哥,你是警察,你一定要救救我!”阿兰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方俊瞬间失了分寸。
自己最怕的就是女人在自己面前哭,这是多年以来的软肋,一旦女人哭了自己只能束手无策,而阿兰的反应更是毫无征兆,这让方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的提着药箱站在原地。
“我不想死!”阿兰猛然抬头,两只手死死的揪住方俊的衣服,泪水夺眶而出,“如果你不救我,我就只能等死了……”
轻易不言死,听到死字方俊的脸色一冷。
“你先起来慢慢说,你这样我真的觉得有点尴尬,”方俊赶忙将阿兰拉了起来,阿兰顺势坐到了椅子上,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默不作声。
阿兰自己也不确定。
那个至今自己依然记忆犹新恍如昨日浮现于眼前的梦魇,所发生的场景与现在自己身处的环境一模一样,而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当时背对着自己,并未看清楚长相。
阿兰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方大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么。”
“暂时只有我一个,这里是我朋友的房子,我只是过来暂住几天,平时他们也不会过来,都是空着的,”方俊放下手里的药箱,抬起头来看着阿兰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阿兰赶忙摆手,“我就是问问,这么大的地方,你一个人住觉得怪怪的。”
“不止是你,就是我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平时这里阴森得很,今天又停电,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大房子里,说真的还真有点儿后怕。”
阿兰偏过头,眼睛盯着暴雨下波澜的湖水。
方俊引着一根蜡烛走到了书桌前,抽出一叠纸来,拿过桌子上的笔,“所以你有什么委屈,现在可以说了。”
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如同厉鬼攀爬着窗户,爪印一般留下一道道诡秘的水痕,缓缓从顶部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