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爹,娘,有什么事?”
刘氏用手肘碰了碰郑老四,郑老四低着头瞅着旱烟不吭声,郑辛远闻着这烟味有点犯堵,偏不好说什么,只好憋着气,希望赶紧把事情讲清楚好出去。
刘氏瞪了郑老四一眼,说:“小鸭,娘就直说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郑辛远心里咯噔一下,没说话。
刘氏脸色黑了黑,喘了两口气,郑辛远知道这个动作代表她在忍着气。
“你三伯今天过来说要借十两银子,我们家没这么多,也不可能借给他。”刘氏顿了顿,“我和你爹要问你的钱,也是想家里过好一点,你三伯想借这个钱是因为你五叔在做一个生意,拉他入伙,以后每个月都有分红的。”
十两银子入伙的生意,能是什么生意?
刘氏接着道:“一共是五十两,你三叔正四叔找人借呢。”
五十两,郑辛远心里颤抖了一下,就是中书不念书,五十两他们家也没有吧。“那我们家也没有五十两啊。”
刘氏没好气道:“所以就是问你有没有钱嘛。”
郑辛远摇摇头,“我一共就只有五两银子了,爹娘要不要,我去拿来给你们。”
郑老四吐了口烟,“机会实在是难得,你五叔在外头赚了不少钱,现在有个样一个好机会,见我们家最差,都没跟我们讲,但中远以后还要念书,你的嫁妆也要攒着,压力实在是大,你要不要问一问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先借一点她的看行不行?”
刘氏跟着道:“嗯,是借,你跟她讲,我们会还得。”
郑辛远咽了口吐沫,望着郑老四,语气幽幽,“那边窝棚我也住过,要不然,我还是带着孟杨去那里住吧。”住宿费什么的,一回来郑辛远就私底下给了他们十两,说是孟杨的家人拜托我们照顾的,足够了。
刘氏气急,“你”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郑老四老脸通红,讪讪,“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爹也是见机会难得,又不是不还她。”
郑辛远道:“她家里不是一般人,要是知道我们哄骗过她的银子,以后小弟别想读书了。”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郑老四连忙挥挥手,“你三伯过来时这么提议的,我也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屋里能好过一些。”
其实郑辛远这次回来,也还是想帮着屋里做点小生意的,起码吃喝不愁,她以后去京城也安心一些,五叔这个人,郑辛远只见过一两面,如果真有这样好的事,五十两也不算什么。
先看看再说吧,郑辛远心想。
隔日,郑老头生日,因为临近年关,又天寒地滑,没有大办,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饭,郑辛远这才是头一次见到郑老五,看上去,郑老五比郑老六还要年轻一点,五婶穿着对襟褙子,褙子的领口和前襟绣着漂亮的花边,布料或许都差不多,但见这个款式,绝对让其他几个伯母眼红。
五婶的娘家与张家村离不了多远,雇一个牛车的话,半天就可以一个来回,但郑老五回家的时间很少,基本一年一次,有时候过年还是在五婶的娘家过的,年后再找个时间回来,郑辛远咂舌,郑老五过的当真是潇洒,和二十一世纪出门在外的人差不多一个样。
就在家的几个郑氏兄弟,每年还得给两老交不少粮食,但郑老五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趟,也就一两银子左右打发了,就这个,郑辛远好几次在郑中元家里,听见很少说人是非的二伯母跟二伯抱怨过好几次。
说起二伯母,郑家现在过的最好的,除了郑老五,就是她们家了,对郑老五的这个好机会,不知他们家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