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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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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勇气恼地瞪了春杏一眼,觉得女人婆婆妈妈,没完没了。

    “你瞪我干什么?瞪我,我也要说!你可真够大方的!”春杏翻了一个白眼,“别怪我多嘴。老话说的好,不怕搂钱耙掉齿,就怕装钱匣掉底。我好心提醒你,也是怕你有了钱,大手大脚,万一有个闪失,没了回旋余地,倒霉的不还是我们自己?”

    “我没怪你!要怪,就不和你商量了!”

    邵勇说服了春杏。一点小小的成就感,占据着他的心。瞅春杏顺眼了,身体某个部位有了感觉,走上前去,俯身在春杏的脸上亲了一下。

    “滚!没正经!也不怕让人看见!”

    春杏心头一跳,脸颊泛红,朝邵勇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似怨似嗔。

    “不怕!哪有人嘛?”

    邵勇假装环顾四周,摊摊手,耸耸肩,伸手从后面搂住春杏……

    转眼到了六月底,厂子里周围的稻秧封了垅。田埂上开着黄的,红的,蓝的野花。蓝天,白云,村庄,小溪,逶迤的堤坝,高大的防风林,无边的稻田……共同凑成了一幅水彩画。

    夜里下了场雨,天麻麻亮,老马头就囫囵爬起来,披了衣服,抓了把铁锹,锁好门,出了村部,奔村外的稻田地。

    村子里,街巷间,空气湿润,有着这个季节难得的清爽。左邻右舍,还没有起来。老马头没有停步,轻手轻脚,快速穿过村子。

    出了村,就是稻田。田野间飘着雾,如同轻纱,白茫茫一片。如潮的蛙声,从南大洋那边漫过来,顺着渠岸流淌。老马头周围影影绰绰,只能看出几丈远。

    加着小心,老马头跳过水沟,上了湿滑的田埂。他拎着锹,找自家的田。低洼地里的水很深,稻秧只露出叶子。他也不管是谁家的,顺手挑开泄水口,把积水放出去。

    老马头的地在锅坑里,水蒙了头,稻秧像溺水的人,只头发露出水面。老马头小跑着过去,探身提起泄水口上的蛇皮袋子。田里的水哗哗地涌进排水沟。

    踩着田埂,老马头巡视着自家水田,仿佛能听见稻子们救命地呼喊。偶尔几只青蛙,呱呱地叫,似乎在催促他“快点,快点!”老马头听了,心疼得眼里冒火。

    他是个孤老头子,打了半辈子光棍,无儿无女,倒是个好庄稼佬。席苗,耙地,插秧……他都自己来。侍弄二亩三分地,就像别人伺候老婆。自然而然,地里的稻秧,在他的眼里,就是亲生儿女。现在,自家孩子有难,老马头如何不急?

    雨洪哗啦啦淌进排水沟,老马头心里有了底,开始往前巡察。他是个敞亮人,干不出被窝里放屁吃独食的事儿。沿着田埂,老马头一路走,一路瞧,看见水深的地块,主人还没来,就帮把手,把水放了。

    农民把下雨,叫下钱。虽然马上要跨世纪了,中国农民,仍然是靠天吃饭。上自大国总理,下至小民百姓,风调雨顺,依然是他们共同的祈愿。

    “扑通、扑通!”在水雾里走着走着,老马头突然听着几声响动,像青蛙跳水,可又不太像,顿时心里起了疑。虽然视野不清,可他计算步数,估摸着快到邵勇厂子外了。

    俗话讲,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除了村里像他这样的光棍,谁会起得这么早?关键是哪里去不好,非到厂子周围转悠干什么?

    南大洋像只牛奶桶,掉进牛奶里,老马头隐去了自己的行踪。可越是接近厂子,“扑通!”“扑通!”声音就愈大。老马头侧耳仔细辨了辨,像是硬物掉进水里发出来的。

    终于看见钢厂的后墙了。老马头发现墙外的一截地上,丢着几块废钢铁。显然是从墙里扔出来的。大白天撞贼!老马头心里一紧,脸上却是一喜,“今天非逮个现形不可!”

    老马头蹲下身子,心里暗暗埋怨老根:“同样打光棍,为啥睡得像条死狗?贼都摸进院子了,管干啥的啊!”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一个贼影趴着墙头翻出来,背对老马头往下跳。不等那贼落地。老马头冲上去,一把扯住袄领子,把贼拽翻在地上。

    那贼仰面摔了个屁墩。刚下过雨,地上湿软。摔得不重,后背和屁股弄了一身泥。

    “二喜子!怎么是你小子?妈了个巴子,说,你干啥来啦?”

    兔子不吃窝边草。老马头没承想,被自己逮着的贼,竟是本乡本堡的。这让他大感意外,也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叔!俺能干啥啊!就是整俩零花钱呗!”

    二喜子尕笑着,两臂撑着上身,想从泥地上起来。老马头上前一步,把铁锹举了起来,“别动!等俺问完了!”

    “我说老马头,你是不是三鼻孔,非要多出一口气?我拿邵勇几块铁,干你个屁事?”

    二喜子变了脸,坐在地上,指着老马头鼻子骂。

    “你偷了东西,不嫌砢碜,还比秃尾巴狗还横。你再叫唤,别说俺掰断你狗牙!”

    老马头撂下脸,凶巴巴训斥。

    “你奶奶的才是狗,是没操过母狗的公狗!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二喜子咬着牙根,冲老马头大骂,骂出的话,更是难听,像刀子扎老马头的心。二喜子就是要用侮辱,把老马头的自尊撕碎,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老马头气冲顶梁,血灌瞳仁,再次高高举起铁锹,“今天,俺就是打罪,也要废了你,为南大洋,除了你这祸害!”

    说话间,老马头的铁锹挂着风就拍了下来。农村都懂,拍和劈的区别。劈,速度快,让锹刃朝上,非死即伤。拍,速度慢,容易躲。即便被锹背着上,顶多骨头被打断,不会死人。

    二喜子见势头不对,顾不上满地泥水,吓得连滚带爬。耳轮中“啪!”地一声。回头一看,挂着风声的铁锹,拍在他刚才坐的地上。泥水溅起,喷溅到两个人的身上。

    “老马头,咱们可是亲戚!你怎么下死手啊你?!”

    二喜子差点吓尿了。惊魂未定,却不忘打击老马头。只是他见硬的不行,换成软的,打起了亲情牌。老马头并不吃这套,扒下二喜子的遮羞布,“邵勇跟你不带故?你不是跟莫文明沾着亲!可你不照样祸害?”

    “我祸害邵勇,碍着你什么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二喜子梗着脖子,硬怼老马头。

    “闲事?正经事!邵勇给七十岁以上老人发钱。你要是把厂子偷黄了,将来指望你给俺发钱?”

    老马头一瞪眼睛,踹了二喜子一脚,大喝一声,“起来!别耍狗坨子,跟俺去见邵勇!”

    “你拿把破铁锹,咋咋呼呼啥啊?你不没七十呢吗?不是还没得到钱呢吗?你瞎积极啥啊你!”

    二喜子赖在地上不起来,嘴里嘟囔着,用言语撩拨老马头。

    “你起来不起来?不起来!不起来,俺可要喊人啦!”

    老马头威胁二喜子。

    “别!别!别喊啊!雾这么大,没人看见。我把这些铁给你一半行不行?”

    见面分一半。二喜子觉得自己蛮仗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打出的这张牌,相信没人会不动心。

    “你狗眼看人低!别说给一半,就是都给俺,俺老马头会不会动心?俺是穷,可还没下贱到用良心换钱花!你赶紧起来,跟俺去见邵勇!”

    老马头听二喜子要贿赂自己,非但没有心软,反而更加强硬。如果不配合,大有喊人来抓的意思。如果真要那样,惊动了厂里的工人,自己被众人围着,那和公园里被围观的猴子有啥分别?砢碜啊!丢人啊!

    想到这儿,二喜子心一横,咬着后槽牙,“铁都归你,你把我放了就行!算我倒霉,白忙活了。便宜了你这头老倔驴!行不行啊?”

    老马头软硬不吃,气得二喜子没法,只得忍痛割爱,打算舍财保身。

    “还都给我?瞅瞅你那怂样,还好像吃了多大的亏?告诉你吧,瞎了你的狗眼。俺老马头可不像你,六亲不认,得谁祸害谁?”一瞪眼,似乎想起什么,“俺还告诉你,二喜子!今天这事儿,你就是搬座金山来,俺也是回你俩字——不行!站起来,走!”

    二喜子被老马头从地上薅起来,推搡着,踩着泥泞,一嗤,一滑,深一脚,浅一脚,往厂子的大门去。

    打死二喜子也没想到。他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圈集。没被厂保安逮着,却摔在老光棍手里。“呸、呸、呸!晦气,晦气啊!”

    其实,二喜子来之前想得挺好。夜里下雨,早晨雾大,自己在厂里干过,地形熟悉,偷两块铁,也算轻车熟路。凭自己的机灵,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发现不了。可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起大早的老马头。

    “你个该千刀万剐的,你说你不拿厂里的一分钱,当哪路子便宜保安?”二喜子边走边想,边在心里骂。可他就是想不明白,“邵勇给这老光棍吃了啥迷魂药?他咋那么上心呢?我偷邵勇,怎么像偷他们家似的?!”

    转头一想,二喜子似乎明白了。他苦笑了笑,捶了捶头。“挨金是金,挨玉是玉。老马头一直在村里打更,思想觉悟与村干部比不了,可比一般村民,自然高着一大块。”

    自以为找到答案的二喜子,垂头丧气,松松垮垮,摇晃着走在前面。老马头拎着铁锹跟着,时时提防二喜子逃跑。

    二喜子不是没想跑,可除了围墙外一截地,都是水田。眼见晨雾成匹成匹飘散,空阔的田野里,根本藏不住人。况且,这老头说了,只要他敢反抗,他就喊人。

    没法儿,谁让自己手无寸铁,又落在这个倔种手上了呢?二喜子内心大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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