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住在一个小县城里,是平房,出了门就有个十字街角,道路很窄,因为两侧的槐树占据了绝大部分地方,每每一到春末夏初时,槐花总是像下雨般落下来,外婆总是会叫我去采一些槐花来,我问做什么?她就会笑咪咪地告诉我,要用槐花来烙饼,于是我在七岁时知道槐花原来能吃啊!
外婆家的平房就在十字街角西北角的一棵老槐树下。
街角的东北角是一个书屋,也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书屋。小小的也就十几平米的地方,满屋的墙壁上都是书架,书架上摆着的全都是我看不懂的或者不感兴趣的书。但外婆最喜欢那里,她一个老人家,走不动路,于是只好用看书来消磨时间,而恰好,书屋的主人也是一个向我外婆这么大的老太太,头发花白,子女们在外地,整天都是笑咪咪的,什么事也不生气,就像那次,那天盛夏的阳光照得人们睁不开眼,外面实在太热了,我不想出去,外婆也不让,于是我就和外婆在小书屋坐着,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坐烦了,想动一动,找些乐子,于是就搬来凳子踩上去,想看看书架的上边有没有类似于哆啦a梦的连环画供我消遣,却没站稳,重重向前倒去,因为我知道,前边是书架,要是向前倒就会摔不着我,只是那一架子的书却被我弄得散的散,掉页得掉页,外婆气的发抖,只是小书屋的老奶奶一边笑着说没事没事一边把书都捡了起来。
只是后来回家外婆还是不依不饶,把我骂了一顿。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老式钟表,午饭已经来不及做了,于是她起身就去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当午餐。
街角的东南角就是包子铺,店面跟小书屋差不多或者要更大一些,因为里面摆放了几盏桌子和几个马扎还戳戳有余。包子铺是一家三口开的,他们家儿子因为考不上高中所以也来这里帮忙,我经常见他,满脸麻子,整天板着一张脸,没见他笑过,做事笨手笨脚的,那天我看他还把酱油当醋倒进了碗里给了一个斯斯文文中年男子,那个男人吃包子的时候沾了点他眼中的“醋”一口吃了进去,后来我听见他还小声地嘟囔着醋变味儿了,至于为什么没敢喊出来,恐怕是怕有人会揍他。当时我真的笑的都快岔气儿了。而且他那儿的包子的确不怎么样,至少我是这么觉得。他那儿的包子太腻了,包子里基本上全都是油,我不爱吃腻的,因为那东西总让我想吐。
外婆想让我长胖一点,我太瘦了,他的目标估计是想把我养成老一辈儿口中的“大胖小子”可这真是太难了。
爱玩儿是小孩子的天性。
每当我在外面玩儿到晚上十点才回来时,外婆总会用这句话劝我怒气冲冲的外公,我想,外公想要的外孙是一个知书达理至少不会和他口中的“臭小子们”混在一起半夜不回家的小小书生——我觉得叫书呆子比较贴切,而我恰好不是,于是我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口中的“臭小子”
说真的,我是个很调皮的孩子,我自己很清楚,我很爱玩儿。冬天时我会玩儿到更晚,十点多或是十一点。玩得自然是雪,我们不爱戴手套,每次等打完雪仗或是堆完雪人、雪堡该回家时,才会发现自己的双手通红,几乎已经没知觉了,放到口袋里,衣服却早已被雪弄的湿透了,更冷,就只好哆哆嗦嗦地搓着手、哈着气走回家。每次回家时远远看,平房里都会亮着隐忍而昏暗的灯光,灯光在黑漆漆的小镇上却显得异常明亮。那不是外公为了等我回家来骂我的灯光,外公早已经睡了,等我走到家门口时,看到的总是外婆单薄瘦弱、颤颤巍巍的身影,她看到我,会疲惫而放心地笑一下,递给我一杯热乎乎的水,让我暖暖手,屋内依然会有留给我的简单的饭菜,热过好几次的。外婆会趁我吃饭的时候帮我换一件刚在暖气上烤过的衣服。北方的冬天非常冷,外面,飘着雪花。我在我舒服而简单的小屋里,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刚刚冰冷的空气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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