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升端着首饰盒子正从沈母房间里出来,又听见鞭炮锣鼓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难道今天还有人家也要成亲?
沈家大门“嚯”地被一堆人撞开,这次来的人比先前还要多上一番,“让开!给我让开!”沈连升瞧着人堆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死命地往前挣着。
“大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沈连月看见他立即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沈连升忙上前扶住自家小妹,“小月,你没事吧?”
这时边上的杨秋生上前朝他鞠了一躬,“沈大哥,我接错人了,来换一个。”他说得自然,沈连月听着那话哭得更厉害了。
沈母听见动静,忙不迭地跑到院子里,搂着沈连月两人抱头齐齐痛哭。
跟在后面的沈连云看到这阵势也有些意外,她原是想得了钱,到了晚上低调地跑去杨家替换回沈连月的,没想到这杨秋生竟又抬着轿子特特回来接她了!
一旁的阿七调笑地说道:“他这是要给你风风光光一把,不好叫你受了委屈。”
沈连云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打趣自己,抬起手正要敲他的头,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掌覆了下来,只见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自己,“抱歉我来迟了,这就带你回去。”
说完也不等沈连云反应,当即抱起她就稳稳地放回了轿子里,迎亲的人气都还没缓匀,就听杨秋生欣喜地开口:“走吧!”他们只得又吹锣打鼓往杨家行去。
边上看热闹的人去了大半,还有一小部分留在沈家院子,对着沈连月指指点点。
“嘶——”沈连升脚上吃痛,弯下腰去,见阿七背着一包的布匹,闲闲地向他伸出手来,“我阿娘的首饰盒子大舅子可以给我了。”
沈连升不情愿地将盒子递给了他,阿七向上紧了紧背上的家当,“我随阿娘去杨家过日子了啊,这阵子多谢你们的照拂,再会!”说完,他屁颠颠地跟在了迎亲队伍后面。
走了好远一路,阿七才再没听到沈家院子里传出的哭声。
直到到了杨家下轿时,沈连云已经稳住了大半心神,当瞧见边上冲她一个劲儿眨眼的阿七和他背上那个包裹时,立即觉得有谱多了。
她矜持又不失得体地接过杨秋生递来的花球,被他牵着就往杨家二老行去。
“儿子带媳妇来给二老行礼了。”说完就拉着沈连云跪了下去,他厚实的手掌放在她的脑后,教她跪拜还要磕头。
一旁的媒婆喜滋滋地唱喊着行婚的流程,这次杨家结婚着实把她累得够呛,以至于念完那句“送入洞房”后,她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竟生出像自己大婚告成的欣喜来。
沈连云一路都很配合,主要是她个现代人,西式婚礼看得多了,这么原生态的中式婚礼倒是从未见过,一来怕行差踏错闹了笑话,二来难得自己能亲身实践一把,算是长见识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自己那套嫁衣,白白便宜给了沈连月那个丫头,不过想到她今天的囧样,她不禁又笑出了声。
“阿云,你嫁过来我也很高兴。”一个憨实地声音打断了她的幸灾乐祸。
沈连云忙敛住神色,斜眼用余光看了看边上坐着的男人,他平实的五官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喜悦,没由来的让她嘴角微扬。
她环顾四周,简陋的茅草屋里最惹眼的就是光亮的实木桌子和上面燃着的一对红烛。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