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科学进军中,谁也不知道她曾经是六十年代高考中理科状元,谁也不知道她身上那‘狗仔儿’挨打过的累累伤痕,谁也不曾理会她那被揪去了头发而落得明疤斑斑的头---
黎明的寒风凄凄地浸洗着她的周身,就像是六十年代那些冷冷的目光看着一样,教人不寒而慄。她被遗忘在这个幽凉的大山深处,她没有呜咽,她没有气馁,她就像山顶上那个高峰挺立着,让她那勇敢的儿子踩着她的肩膀,去摘那颗久盼的科学明星。
当她拭干泪水,理起酸痛的腰肢的时候,山里一片寂静的光明。
小花五首
(散文)
一,莆公英
昨天大雪过后,夕霞也冷冰冰的。今天天青青,红红的日头晒着,轻轻风的风吹着。向阳的土崖下,像檐头一般的地方,却有一小片无雪的干荒草地,荒草里有棵苦菜花开了两三朵金黄色的花,圆圆的如同一轮轮小小的太阳,还有淡淡的烟似的雾,从花的周围升起。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绕过荒草地边,每当有人从此走过,这棵苦菜花都要向人笑笑,好像是有满肚子的悄悄话要对你说。
我想了几个晚上:她,只是一棵小小的野花而已,在这样的一个冷酷的时期,她却为什么竟敢担当起制造伟大的春天气候的危险重任来了!
二,桃花林
桃花开了,蜂呀,蝶呀,你去我来。鸟儿也时来时去,将花瓣儿踏落。
突然,哈哈哈的笑声,把我这里的桃树儿晃动。回首望去,一群挽着篮子的姑娘,向河岸走去,身后扬起淡淡的白云落地似的矮矮的尘土。我立锄在桃树下,数着姑娘那长长的辫子,一条,两条,三条---啊可恶!为何一条大黄狗跟在她们后头?是保卫她她们?真可恶!
黄狗儿突然调头直奔我来了,我害怕了,我逃出桃行,走了。姑娘们也回来了,霸占了我的桃林,挖取我那地上的苦菜菜,她们是喂的早蚕吗?一点儿也不恨她们。
我不敢回去锄地,我怕那只大黄狗。
我站在那里看,我看花了眼,分不清哪是桃花,哪是姑娘们了。
三,蔷薇花
石河崖上的蔷薇花茂盛地开了,馨香灌满了大河河床。洗衣妞都把花戴在头上。于是崖上,水上,都有洁白如雪的蔷薇花,这么多铺天盖地的蔷薇花,哪里的花最好看呀?我问自己。
弟弟斜睨着姑娘们,狡黠地说:
“哥哥,你说,你说呢?”
我笑了,他也笑了,仰首去看崖顶上的那片白色的蔷薇花。
蔷薇花真美呀!
四,梅花
一棵梅花站在千里冰雪上边,傲然远视。她那么美丽,那么俊逸,那么好看。然则,可惜远离人间在深山,开在寒冬里,蜂不来,蝶不见,鸟儿不来看一眼,任她独自漂亮得好可怜。
我攀缘上崖壁,靠近了梅花,忽然她流下了几滴冰凉的水,也许是她的泪,那是寂寞的泪吗?那是相思的泪吗?不!那是她闻到了人的气味。
我忽然想起我南方家乡的柘榴树,青枝绿叶似美玉雕成,开花似火,照得满天满地通红。蜂也来,蝶相见,鸟在枝上唱不厌。
现在看着眼前这株梅花,她与我家乡的柘榴相比,我不知道哪个更幸福,哪个更快乐,哪个对人类贡献得更多!
唉,可怜的,孤寂的,千里冰封之上的梅花!任你思想去吧。
五,迎春花
河崖上金黄色的迎春花开得那么多,一长串一长串的,就像皇帝的穿黄马褂的乐队一般,吹着金色的喇叭,伴着春的脚步向前迈进,只听见太阳被赶着急跑的风:“唰唰唰---”
皇帝的乐队吹得柳树发芽了,吹得河水开冻了,吹得满河鲤鱼跳跃了,吹得鸭子也会唱歌了:“呱呱呱---”
皇帝的乐队吹着喇叭:“嘀嘀哒哒,嘀嘀哒哒---”农民听了就行动起来了,田野里的犁耙走起来了,天上的大雁北往了,牛羊上山了。天上,地上,山上大合唱开始了:“歌唱我们的好青光---
河崖上金黄色的迎春花开了,一行一行,就像是皇帝的穿着黄马褂的乐队,吹着金色的喇叭:“呜哩呜哩哇,呜哩呜哩哇---“向前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