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时也会在衣着打扮上下工夫,裙上的花纹或是发上的花饰,也都以郁金香为主。
席蒙喜欢郁金香,非常喜欢。不是因为他喜爱,而是受到他死去的母亲影响,他只爱郁金香这种花。
“赏花?你的园丁又培育出新的花种?”席蒙终于肯正眼看她。
“紫黑色的郁金香,比起前阵子米尔顿伯爵公开的那种,还要更接近黑色,你一定会喜欢的。”卡罗琳趁机拉近距离,又软软地偎靠在他身旁。
她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不许有人爱着他,而她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的身分,正好可以掩饰她的爱如果不是这样,他大概也不会让她留在他身边吧。卡罗琳苦涩地想。
叩叩。包厢的门传来两声礼貌性的叩响,身为主子随身伺候的贴身男仆,欧文总会在席蒙喝醉之前,现身领主子回家。
“公爵大人,时间不早了。”有外人在,欧文不会直呼主子名字。
“欧文,你真扫兴,我才刚来呢,就不能让我和公爵多聊一会儿吗?”卡罗琳半开玩笑的娇嗔,眼眸恋恋不舍地纠缠着席蒙的一举一动。
“公爵大人今晚要住在郊区的别墅,卡罗琳小姐知道公爵的规矩。”欧文看出卡罗琳想留夜的暗示,不得不出声替主子回绝。
卡罗琳当然知道席蒙的规矩。欧文所指的那座庄园别墅,是席蒙母亲生前住的地方,他从不带女人回那里,那里就像是他的秘密城堡。
“那至少,让我一起乘车送公爵大人回去,可以吗?我的爱人。”卡罗琳以笑容掩饰失落,爱娇地轻抚席蒙的胸膛。
席蒙淡睐她一眼,整了整衣领前襟,没拒绝也没应声,兀自起身离开包厢。
见状,卡罗琳嫣然一笑,赶紧跟上他脚步。
她知道,他就算再冷淡,也不会对她无情。不只是因为她是他在床上的情人,更因为她的身分总会使他想起他的母亲——
席蒙的母亲当年也是周旋在贵族间的上流名妓。
马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席蒙单手扶着前额,已经有八分醉意,卡罗琳抢在欧文之前,揽着席蒙走下马车,对于眼前矗立的华美别墅,眼中透着无限向往。
欧文低咳一声,靠过来接手。“卡罗琳小姐,送到这里就好了。”
卡罗琳勉为其难地扬起笑容,非常缓慢地松开席蒙的手臂,正想着该用什么借口让自己留下来时,一阵娇柔的笑声突然飘入耳中。
卡罗琳转头,看见一个年轻的东方女人手中抱着一盆花器,身上穿着丝绸衣裙,也没套着白色围裙,由此可知,她的身分并非下人。
她是谁?卡罗琳警戒地瞅着东方女人,心底没由来的一慌,转头看席蒙,发现他的目光正追逐着东方女人的身影。
“洁儿。”欧文喊住正和女仆有说有笑,故意忽略这方的洁儿。
女仆一看是主人返家,赶紧躬身行礼,飞也似的跑开,洁儿抱着玻璃花器,别别扭扭地靠过来。
一想到下午欧文说的那个故事唉,她可以假装全忘光光了吗?
“有事吗?”洁儿一闻见席蒙身上的酒味,小巧的鼻头皱了一下,却看见席蒙的嘴角挑起一抹笑。
换作是从前,再加上这个坏蛋今天偷吻她,她对这抹笑应该是又气又恼,可能还会有一点点的害怕。
不过,只要一想起欧文说的故事,她对这个坏蛋的感觉就复杂起来可恶,欧文一定是故意的!
“公爵喝醉了,可以帮我一起扶他进去吗?”欧文故意替两人制造机会的用心太明显了,傻子都看得出来。
洁儿迟疑着,一旁的卡罗琳又惊又慌,眼底燃起妒火,立刻上前揽住席蒙的手臂。
“何必劳烦小姑娘呢?又不是第一天伺候公爵,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卡罗琳的身子紧偎靠席蒙,艳丽的笑靥令前院盛开的花卉相形失色。
洁儿看着他们两人亲密的肢体接触,心口忽然有点空,像遗失了什么,又有些酸酸涩涩的,但她极力忽略那感觉,故意往后退了一步,想借由拉开距离让自己清醒。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惹怒了席蒙,他不耐地挥开卡罗琳与欧文,虽有醉意,但脚步仍是踏实有力地走向洁儿,然后伸手一把扯过她。
洁儿被他突兀的举动一吓,手中的花器摔落到地,视线一花,她已经被席蒙拉上门阶,一路拉进屋内。
“哈维。”欧文喊来马夫。“送凯雷小姐回去。”
“那个女人是谁?她怎么可以踏进屋子?”卡罗琳不肯走,一脸震惊地问着欧文。
“她是公爵新聘请的花匠。如果没其他的事,请恕我失陪了。”欧文单手放在左胸,微微欠身后便转身入屋,留下错愕的卡罗琳瞪着重新掩上的铁黑大门。
花匠?一个花匠可以这么没规矩?让席蒙表现得这么在乎?卡罗琳失魂落魄地坐上马车,透过窗口,心碎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华美别墅。
不,她不会输的!那个东方女人只是一个花匠,能比得上她吗?她在床上伺候过席蒙,席蒙虽然有过其他情人,但没一个像她这么固定,他那样冷沉好胜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爱上一个人。
她才是最靠近席蒙的人没错。更何况,她和席蒙的母亲有着太多的共通点,席蒙对她一定有着某种程度的眷恋,绝对不会跟她分手。
卡罗琳如是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