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恩报了地址后,就一直保持着虚弱的意识,她不敢睡过去,怕一醒来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商宗鹤一路闯红灯,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他这次竟然用了十分钟不到。
来到江晚恩所说的位置后,商宗鹤瞳孔立马锁住了倒在路边的身影,门都没关,他直接跑了过去。
“江晚恩!”
看到女人面色枯槁,苍白无力,手上脖子上还有血的时候,商宗鹤呼吸一滞。
在这一刻,一向自持冷静的他,慌了。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莫名的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蹲下来将女人扶起来,手不敢碰她其他地方,她现在脆弱的就跟个陶瓷娃娃一样,好像他一松手,她就会碎掉。
终于把他等来了。
胸口那股紧张和忐忑好像在这一刻慢慢化解,江晚恩扯了扯嘴角,语气虚弱:“扶我……起来。”
商宗鹤依她的话,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拳头攥地骨节发白。
他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一副想要杀人的念头,到底是谁!
江晚恩开始把手指放进嘴里,催吐,干呕。
“江晚恩。”商宗鹤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抖着声音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放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紧了力气。
“呕——”
不够,远远不够。
江晚恩继续。
商宗鹤眉头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起,眼看着她吐出一波又一波的恶臭的黑水,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沉浸的黑眸翻滚着寒流和煞气,仿佛能将人溺毙。
江晚恩不知道自己吐出了多少,还有多少没吐出来,她攥紧男人的衣角,说:“去……医院。”
商宗鹤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将她打横抱起来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后座,后面位置宽敞,她可以躺下。
车内气氛凝固,接近零下,商宗鹤黑着脸给舒逸北打电话,嗓音漠然阴戾。
瞥了一眼后躺在后座全身发抖的女人,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冷。
舒逸北从来没有听过商宗鹤这种口气,一副想要杀人的怒意,他浑身一颤,也意识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推了小组会议,严肃道:“好,我马上准备!”
两人里应外合,抵达任意医院,立马就有担架在门口等候,商宗鹤将人抱上去后,一把拽住舒逸北的手腕,声音颤了颤:“必须保证人安全无事!”
他握住他手的力气大的可怕,舒逸北何曾见过他这般无措,怔了怔,点头:“你放心!”
江晚恩被推进手术室,商宗鹤靠着墙面,脸色阴沉,黑眸冰寒刺骨,布满了怒意。
他握紧拳头,片刻,一拳打在了墙上,蹭破了皮,看起来火辣辣的疼,但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猩红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术的门口,自始至终都未曾移开半分。
这一个小时对商宗鹤来说是煎熬的,仿佛心尖上的东西被人狠狠的挖走,空落落的,一股凉意从脚心蔓延到全身四肢,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舒逸北从手术室里出来,见到倚在墙上,嘴里叼着烟的商宗鹤,整个人震惊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商宗鹤立马把烟扔在地上踩了踩,走过去,冷声道:“她怎么样?”
舒逸北本来还想买个关子,但看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也不敢再逗他,说:“得亏她聪明,之前自己就吐出了大半,她现在怀着孕,只好简单的给她洗了个胃,药物还没有吸收入血,胎儿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一会儿去做个四维彩超检查。”
阴戾的眸子透着骇人的冷意,商宗鹤咬着牙问:“吐的什么?”
“红花。”
商宗鹤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气,抿了抿唇:“身上的血?”
“应该不是她的,但她后背有淤青,脸上也有伤,脖子上那个伤口不明显,而且下手力道很轻,我猜测应该是为了自保,吓唬对方采取的的行动,这一点上,她很聪明。”
商宗鹤心里五味杂陈,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才能以自己的性命要挟才能活下来。
一想到那种危机时刻他竟然不在她身旁,商宗鹤就默默的咬紧了牙齿。
扑面而来的寒意从男人身上传了过来,舒逸北默默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