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蕖心里头暖暖。
话锋一转,“不过,你怎么不问我,安远公主贵为天子和皇后的嫡女,赵氏怎么会上赶着欺负她?”
云皎月被林芙蕖迫切想给她普及京都上层权贵秘辛的架势,给逗笑了。
嘴角含笑,催促道,“安远公主还在,义姐你下回再告诉我。”
“我先去给你开药。你去换衣裳吧,否则等安远公主换完衣裳梳妆出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m.
林芙蕖自幼在督邮府,就没有兄弟姐妹。
好不容易有了个义妹,云皎月行事作风沉稳,现在有她应付不了的事情,当姐姐的责任感顿时就足了。
往屏风后头走去,由人给她换衣裳。
云皎月趁着间隙写了个益气保元的药方,将药方塞到身旁林芙蕖的婢女手里。
“这药剂,每日一剂,浓煎两次,分两次分服。先喝上三月看看病情。”
婢女接过药方,看到上头有紫河车三字,惊诧得合不拢嘴。
云皎月将人神色收入眼底。
紫河车,就是胎盘。
有不少人对吃胎盘会有心理不适,甚至会生出抗拒。
“药方收好了,里头用药不必宣扬。好生照顾义姐才最重要。”
云皎月若有所思凝视着绢素屏风。
低声道,“要是我知道,义姐因为药方不吃药了,即使义姐护着你,我也会告诉义父,让他处置你。”
“是。”
云皎月不光加了紫河车。
还加了一两钱的黄芪、白术、陈皮、熟地、枸杞、菟丝子、巴戬天、淫羊藿等物。
这些药物合用,可以增强益气和养血,滋养肝肾,温补肾元。
等林芙蕖换完衣裳,安远公主也已经以一种洁净端庄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举手投足高贵典雅,浑身的气质并非富足之家可以堆砌教养出来。
眉眼间神情寡淡,有一种白玉兰出尘不染的气质。
刚坐在榻上,“皎月是吧?”
确认了云皎月的名字,
慵懒单手靠在桌案上,与世无争笑了笑,温声道,“先前让你笑话了。”
“你不知道,你没来之前,芙蕖老是和我说你有多好,你帮她找回了帝师那样好的父亲,还救了她的命。”
抛开帝师府站队很糟心外。
云皎月对安远公主,很欣赏。
一个女子,面对不顺遂的婚姻,不喜欢的夫君,能保持一种谁人也无法轻视的体面。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她微启薄唇,想开口说话。
院子外头就传来吵吵闹闹不成样的声音:
“驸马都尉,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这是我们大小姐的院子,你一个外男,你进去算怎么回事?”
宋元清健硕的身体猛地撞开拦路的嬷嬷,“滚开!”
“我堂堂驸马都尉,西宁侯之子!我兄长那个病秧子死了,我还能承袭爵位!”
“你这个老妪,还敢拦我?!再说,我来接公主回家,难道还没理了?”
宋元清出身武将世家,声如洪钟。
走路时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
底盘还稳,好几个人拖住宋元清的小腿不给走动,都被他一一踹倒在地。
好些婢女的胸膛倏地淤青了!
安远公主舒展的眉头蹙起,犹如平静无澜的湖水被迫荡起涟漪。
神情僵了僵。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对这场婚姻并不满意。
这时,宋元清闯进房间,看见林芙蕖下意识挡在安远公主身前。
他一把推开林芙蕖,咯咯作响的手指猛地攥住安远公主的衣襟。
撕开原先接人回家,这种经不起推敲的假面。
像是忍耐到达极致。
怒吼道,“公主!你欺人太甚!”
“我娶了你,都两年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莺儿!”
“你在荣宝斋这么欺辱她,是当我死了?是觉得我娶你必须敬你爱你,要把你当神仙大佛供着吗!”
云皎月刚来帝师府第一天,不可避免就卷入皇家公主的家务事。
宋元清下手没轻没重,差点将林芙蕖推倒,额头仅差几寸就撞到圆桌边沿。
“驸马都尉!这里是帝师府!”
云皎月扶住林芙蕖,对着这位西宁侯次子没什么好脾气。
眉头不满地挑起,幽深眸子微眯,丝毫不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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