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说。
“这么多歌儿,你为什么偏偏吹这一首?”她追问,眼里闪着光,让人不敢正视也无法回避。
但我还是回避了,我选择了沉默。是啊,这么多曲子可以吹,我为什么偏偏吹这一首呢?她想知道,我也想。
接下去的日子她不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她将我的沉没理解成她所认定的默认。她开始给我打电话,向我诉说一些心事,开心的或不开心的。也请我吃饭,很专注地给我倒酒,为我夹菜,甜甜地对我笑。再后来,她又请我去看电影,通宵的。在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挽我的手腕,若即若离地倚着我的肩膀。
我想我再傻到此时也该感觉到什么了,但我的心却不肯轻易地打开。我总是淡淡地对她笑,偶尔与她对视一眼,对她所做的一切不热情也不拒绝。在这之前,我知道她已有了男朋友,在这座城市的另一所大学里。而我自己,也背负着另外一位女孩的殷殷期盼。她长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人是温柔型的,待我很好。此时此刻,正奋战在我曾就读的高中。
我觉得自己该有所表示了,否则自己心绪难宁,对芬也是种残忍。那段时间任贤齐的心太软很流行,我笑我自己正沦落为一名心太软的角色。
又一次走进那家熟悉的影院,两人一起静静地看银幕上周星驰百般挑逗,却怎么也笑不起来。我想芬大概是沉不住气了,经不住我“淡淡”的折磨,要主动出击了。
“你喜欢我吗?”她直截了当地问。
“喜欢呀!”我马上说。我知道脱口而出的喜欢更富于寻常的内涵。
她果然迷惑了,又追问:“我是说那种喜欢!”
我再次选择了沉默。
“我要和我男朋友分手!”她突然说。
“为什么?!”我弹了起来,心惊地问。
“我不爱他了。”她很爽快地说,一边将身子向我这边靠了靠。
“为什么?”我感到事情严重了。
“不为什么!”
我俩一起陷入了沉默。银幕上周星驰也精疲力竭,任人摆布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有意疏远芬,我对自己说不能再心软了,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芬似乎铁了心,很悲壮地等我的表白,但我却一直缄口不言。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大约一个礼拜之后,芬的男朋友来看她,很快就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我在心里对他说,加油吧,小子,就算是救我。他果然有两招,很男人地对芬说,以后每个周末到我那边过,或者我到你这里来,总之我俩周末的时候要在一起。后来的事实表明,芬当时是答应了。
我重新过起了“单身”生活,几许失落,却也轻松。毕业时,芬在我的留言册上龙飞凤舞地划了几个字,说让大学的四年生活从此消失在彼此的心中。字里行间,依然透出几分隐隐的痛与恨。
我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