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是美丽的清江边上一个小城。那里山清水秀,小城不大,依山傍水,沿着河边一直条伸展开来。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从飞机上看小城,就象一条船,也真是没错,它就是一条船漂浮在美丽的清江上。许多年过去了,经历了几次大的变故,小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儿时记忆里的那个如小家碧玉般的小城,已经被今天水泥结构的高楼所替代,在一片繁华的集贸市场的喧嚣声中荡然远去了。
记忆中的小城是一幅淡墨的山水画,优雅、静谧、祥和而久远。
那时的小城远没有今天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整条街上的人几乎全认识。当时,父亲是从部队转业来到这里的,本来被分配在小城下面的一个小镇上,因为当时到那个小镇还没有通汽车,我们几个都还小,作为照顾,父亲留在了小城。从此,我们就在这里安了家,也就有了我对小城的这些延绵不断的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
父亲被安置在财政局,当时它是政府下面的一个办公室。自然的,我们就住进了政府大院。
政府大院的前身是旧时期的县衙门,里面的建筑和设施还残留着当年的奢靡。高大的拱型门上面赫然写着某某某人民政府的字样。大门里的两边,一左一右是两棵参天的柏树。说起这柏树还有段典故呢,听大人们说,解放初期小城里最大的恶霸地主就是绑在其中一棵树下给枪毙了的,所以每次我们上学或是放学,特别是晚上经过这里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溜烟地跑过去的,不敢停下,就怕那个恶霸地主会现身来找我们索命似的。
进了大门朝前走,地下是大块的青石铺就的路,路的两边各有一架葡萄,葡萄的藤蔓爬在用木头做的四四方方的架子上,茂密的遮盖着,给路人一个阴凉的通道。葡萄开始挂果的时候,我们就天天盼着它早点成熟,因为成熟了,院子里凡是家里有孩子的,都可以分到一小脸盆的葡萄。
走过葡萄架,迎面是个石拱桥,拱桥的下面是用石头柱子围着的椭圆型的池塘。池塘里稀稀落落的漂浮着几株浮萍。夏天的时候,常常看见蜻蜓在池塘边或是池塘里飞来飞去,或落在石柱上,或落在浮萍上,悠闲自在地嬉戏。小的时候,我们会用篾围个框,绑在一根竹竿上,然后到处去收集蜘蛛网,收得多了蜘蛛网就密密的布满整个框,用它去捕捉蜻蜓。只是蜻蜓也不是那么好捕的,只有那些呆头的、反应迟钝的往往被我们网住。
过了石拱桥,就是政府的办公大楼,父亲就在这里上班。从办公大楼穿过去那边又是个大院。院中央是一棵用两个人才围得过来的桂花树,那桂花树的年龄可不小了,但它仍然那么的枝繁叶茂,象一把巨伞向周围扩散着。桂花开始飘香的时候,食堂里的叔叔伯伯会用几张大芦席铺在树下,用竹竿敲打着树枝,桂花就象雪花般地纷纷落下,不一会,芦席上就厚厚的一层了。把它摘洗干净后晾干,放糖蜜起来,就是桂花蜜,用来包汤圆或是包包子都行,那个香,直叫你有醉的感觉。
从桂花树过去,就是那个占地几百平方米的孔庙。孔庙前面有一斜坡,斜坡处是一块长约两米宽约一米五的青石浮雕,浮雕上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用水泥把它镶在斜坡处,人们从它的两边经过走向孔庙,那象征一代权力的孔庙就坐落在院子的中央。它雕梁画栋,代表着大富大贵的朱红的围墙已经班驳,可还是隐隐的透露出它曾经的风光。解放后,政府用它做了档案馆。
那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院子里的许多地方都遭到了破坏。那块雕着巨龙的浮雕被连夜浇上了水泥,永远的被人们用脚踩着从它的身体上经过。还有那小桥池塘是资产阶级情调的东西,也被填上了。孔庙上面所有代表四旧的东西都砸了,孔庙真正成为一个驱壳立在那里,看着那些疯狂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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