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的武僧们,抬着四十箱黄金白银,到树林的另一边装车,好一番忙碌后,澄心大师向田承嗣告别,带着二十多两辆大车消失在蜿蜒的土坡中。
田承嗣重新回到路边,中军已经过去了两里路,涂德海打马来到田承嗣身旁,田承嗣问道:“涂统领,闯贼那里有什么情况没有?”
涂德海说道:“将军,闯贼的哨骑离得很远,只要我们的哨骑稍有动作,他们就逃得远远的,因此暂时还不清楚闯贼大部队的情况。”
田承嗣要涂德海密切监视身后的闯贼兵马,自己大步流星的朝着中军赶去,还没有赶到中军饶成军就派手下再次前来询问,锦衣卫大军是走汜水关还是走孟津,田承嗣只知道密县现在是朝廷、闯贼两不管,就再没有密县乃至汜水关的消息了,可是想到蒋尚武部还在汜水关,田承嗣咬了咬牙下令,锦衣卫走汜水关去巩县过黄河。
于是锦衣卫右行从登封远郊直奔密县,申时锦衣卫进入密县境内,密县由于久遭兵寇之害,乡民见到锦衣卫大军纷纷躲藏逃避,视官军为洪水猛兽,广大锦衣卫官兵见状不禁叹息不已,田承嗣下令在原地休息,然后一鼓作气争取在天黑前赶到大周山宿营。
田承嗣与花铁干、狄云、马贵、苏定军、常丹在一起商量军情,大家最担心的是蒋尚武在巩县黄河渡口能搞到多少渡船,没有足够的渡船渡河,锦衣卫九千多官兵眷属和物资,就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够全部渡过黄河了,因为等禹州和郑州方面的闯贼反应过来,绝对不会给锦衣卫太多的时间过河的。
净尘这时静悄悄来到田承嗣身边,低声说道:“将军,贫僧得到了一些密县和郑州的情报。”
田承嗣说道:“净尘,你说来听听。”
净尘说道:“将军,密县遭过几次兵乱贼乱之后,密县城现在由密县士绅联合控制,属于朝廷、流贼两不管的城池。”
田承嗣说道:“只要不是闯贼控制着密县就好。”
净尘说道:“将军,密县虽然不是闯贼控制,可是密县的士绅却视官军如仇寇呢、”
田承嗣说道:“没关系,只要密县士绅不出城来干涉本将军大军渡河就行。”
净尘说道:“将军,刚才本寺的弟子打探了确切的消息,距离我们最近的闯军大队人马是驻扎在郑州城的闯贼部将锁天鹞田见秀,也只有这一部闯军能对我们形成比较大的威胁,不过据说前几日锁天鹞田见秀本人率领嫡系兵马去了开封城。”
田承嗣大喜道:“天助我也,那岂不是说,此番在巩县渡黄河必成!”言罢,登时兴奋地从沙地上的马扎上立了起来。
大约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后,锦衣卫官兵继续前进,约束官兵的纪律,对沿途密县百姓的财物秋毫不犯,就是饮用了百姓的井水,或损坏了土里的庄稼,田承嗣都命令各营放下一些碎银、铜钱,重塑大明官军的形象。
初更时分锦衣卫才全部赶到大周山下,大周山又名塔山,相传宋仁宗曹皇后建塔其上,因名“塔山”,山中有三泉九峪,即“雉鸡泉”、“珠帘倒卷泉”等,“贾峪”、“朱家峪”、“牧子峪”、“开峪”、“水峪”、“胡峪”、“榆峪”、“老鸦峪”、“十贯峪”,山上还修有叠石寨墙,名铁佛寨,田承嗣见了这有些奇形怪状的地形,不由对大周山的地形颇感兴趣。
有了大批少林寺僧人和俗家弟子着密探,锦衣卫就如同有了千里眼顺风耳,对锦衣卫周边的军情了如指掌,当夜田承嗣源源不断的接收到净尘的情报,闯贼郑州方面留守的主将是马世耀,手下大约有七千多人,不过大多数是新兵,禹州方面的闯贼却终于是按耐不住行动了,大约有三万多人追来,大部刚刚过禹州城地面,只有三千多骑兵突前,追至了登封一线扎营。
三更时分田承嗣接到蒋尚武的哨骑报告,蒋尚武已经控制了巩县古渡口,得大小渡船二十余只,并有两百锦衣卫官兵先期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地面,现在已经开始征集黄河北岸的渡船,按田承嗣开出价格广为传播,黄河船民每渡锦衣卫官兵一人得白银一两,马匹得白银二两,货物车驾以大小给付银子,哨骑临行之前又得到北岸传来的最新消息,报名的船工已达百余人,有渡船二十余只,与此同时北岸附近的山西船工渡船也纷纷正在向巩县北岸聚集。
田承嗣坐在中军大帐内思考军情,锦衣卫这一次选择渡河的时机很好,郑州闯贼主将田见秀恰好带着精锐主力离开了,留守的马世耀手下只有七千多人马,而且大多数是以败兵、新兵为主,对锦衣卫的威胁不是很大,禹州方面追来的三万多闯贼兵马,大部份又是“小袁营”的兵马,这些人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意真的豁出性命替闯贼李自成卖命,只有突前三千多骑兵还算行动迅速,那应该是闯贼李自成手下悍将刘体纯的兵马,禹州方面就这三千多骑兵算得上精锐,万一要是渡河来不及,自己也可以先集中优势兵力击败刘体纯的这三千多骑兵,到那时自己自然就可以有充裕的时间不急不忙率领锦衣卫官兵顺利渡河进入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