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很少发生，我难以启齿，他们也很少问。日子艰涩地过去，父亲常抱怨说，自己老了，彻底老了。在我们这个到处充斥着竞争的社会里，有些人之所以抱怨，之所以觉得职位低和贫穷，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职位真的低下，物质生活真的贫穷，而是感到有人比自己职位高，比自己更富有，摆脱不了这个旋涡，人当然活得很累。

    小如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脸上缀着小雀斑，露着洁白的牙齿很快乐地笑，健康得像朵向日葵。我真的喜欢她的笑，像在一堆甜腻腻的果子露中找到了一瓶清凉爽口的矿泉水，可是当时他们的话和举动左右了我的思想。那些家伙的女朋友大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材高挑，小如和她们比起来像个土豆，他们对我说找女朋友的首要条件就是漂亮，如果长得丑，跟在身边没有面子。我当时很迷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这种事不能讲给父母，于是我把所有的疑问用文字记录，我相信这些疑团的答案会随着我一天天的长大而浮出水面。

    时间像块橡皮，原本鲜活的人事，经过它的打磨，慢慢地模糊，消失，以致全然不记得有那么回事了，只有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能穿越时空经常在头脑里回旋。2001年的暑假，我特别想去找小如，但是我害怕再次给她带来伤害，也许我根本就不配和她说话，不配面对她那份没有变的感情。一个夏天，我仅仅给她点了一首歌，电视屏幕上没有署名与任何祝语，达达乐队的主唱彭坦有力地挥舞着吉他，唱着，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angel晚上8点半，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家，小如你听到了吗？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爱你。

    国庆节放假，我给小如打电话，她说恰巧也很想见我。那天，小如穿了一条牛仔长裙，头发清清爽爽，阳光映射在上面，好像黑色的瀑布，她给我买了一件上衣，是我喜欢的黑色，我们说话时显得很拘束，我提一些简单的问题，她小心翼翼地回答。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对视，我害怕被她忧怨的眼睛注视，我推着自行车，偶尔遇到一粒石子，我会奋力踢去，当时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摆脱紧张的心情。我们忘却了时间，环城路仿佛没了尽头，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击碎感情的闸门，拥抱她，说出我爱你，就这样，谁也没有提起那久违和埋藏着的话题，忘不掉的是分别时她多次回眸的眼神。

    2001年的冬天，阿多过来看我，他的脸没有小时侯那么圆了，有了一些男人的英气。他说他恋爱了，对方是小如，我和阿多在学校附近的小茶社里聊了一个通宵。

    阿多，其实你当年就喜欢小如，是吗？

    那又怎样呢，我们都长大了，在岁月的忧伤里长大了。

    她提起你时，总说你们有缘无分，可我看得出她眸子里闪现出的向往。我很爱她，哪怕现在我只是她失落时的站台，我决不后悔，我会竭尽全力用心把她永远留住。阿多的眼泪滴落在面前的椰茶里，我知道那泪里沉甸甸的感情。

    还记得小时侯我们打画片，在沙堆上建堡垒吗？那时多快乐呀，真想再听听妈妈催促我回家吃饭的叫骂声。也许你应该恨我，毕竟是我导致了你和小如

    还是那句话，我们都长大了，穿过岁月的忧伤长大了，虽然都有些不情愿，但是以后的路还是要坚强地走下去。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对，没错！我一仰头干了那杯苦涩。

    2002年的春天，我每天伤心地用文字记录，浑浑噩噩的。我仍然忘不掉小如，总在恨自己当年的无知。阿多写信说他们现在很相爱，情人节那天还一起买了情侣戒指，眼泪悄无声息地打湿了我的脸颊。

    2002年5月，我坐在宿舍的窗边，以往这个时候，我总是在想念小如，现在我却想世界杯快开始了，应该买份体坛看看动态或者干些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