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挑眉,道:“既然是为我置办的丫环,身契也一并给了我吧。”
身契是丫环的身家性命,身契在谁手里,丫环就听谁的话。
王氏脸色微变,她没想到云竹这么警觉。
她含糊道:“如今府里事忙,身契过几日再给你吧。”
“事忙?”云竹讥诮地笑,“忙的是月姨娘,不是夫人你吧?”
王氏死死掐着手心,府里的人如今是越来越势力了,上赶着巴结月姨娘和云竹,对她则怠慢得很。
这一切,都是因为云竹。
她眼底闪着憎恨,阴毒地盯着云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云竹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你送来的人我暂时不收,什么时候把身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塞人过来。”
王氏忍不住拍桌:“云竹!我是嫡母,准备了什么东西,你都该千恩万谢地受着!”
云竹不以为然,淡淡笑了一下:“是吗?那你把人留下吧,我都要了。”
怎么忽然改了口?莫非是有诈?
王氏一时间想不清楚,半晌没搭腔。
“怎么,到底送不送?”云竹有些不耐烦地问。
“送!”王氏把四个丫环留下,匆匆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忽然多了四个清秀的小丫环,追风不太高兴:“我们往日里进进出出常常翻墙,多了这几个人盯着,岂不是事事都不方便?”
云竹道:“没事,反正也就在云府待两天而已,你没瞧见,这几个丫头相貌都很不错,可见,她们不是用来监视我的,是用来勾引宋邪、给我添堵的。”
王氏也觉得王府这门亲事好,不会毁掉,只是想给云竹添点堵,让她不痛快而已。
“居然打这种主意?”追风忍不住骂,“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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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
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宋邪身着大红色喜服,眸光冷淡,红色这样饱满的颜色,落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得俗气,反倒映得他唇红齿白,面庞如玉。
他腰身劲瘦,脊背挺直,眉目间带着隐隐的锋锐,十足的冷冽英俊。
唯有嘴角弯起的弧度暴露了内心止不住的雀跃。
“这就是安辰王殿下!果然是容颜绝色,举世无双!”
“本以为能把红色穿得这样好看的只有苏小侯爷,如今看来,安辰王丝毫不输,甚至隐隐有压过苏小侯爷的迹象。”
“听说,成婚的事情是几天前才定下的,似乎很仓促。”
“仓促?哪里仓促?你看看安辰王身后的这些阵仗,若不是准备了几个月,我都不相信!”
迎亲的队伍在云府门口停下。
云竹早已梳洗完毕,坐在房里等,她的双手交叠在一处,几乎要将帕子揉皱。
追风时不时通报进度:
“王爷到门外了。”
“王爷被拦住了!”
“现在正在撒钱呢!”
“现在正在作诗呢!”
......
半个时辰后,宋邪总算是闯过层层难关,见到了身着喜服的云竹,她手执团扇掩面,唇瓣红得诱人,像是新鲜的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