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尚小,也并不缺乏大将风范。
昏暗的巷子里,两人各怀心思,等暗卫把顾牧扶上了车辕,清安跟在后面,还有些犹豫,却被顾牧转身一把握住胳膊,一使巧劲,眨眼就被带上了车。
“你干什么?”清安吃了一惊,她那点花拳绣腿哪里是顾牧的对手,何况危机意识太差,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哪里来得及反抗?
霁月和晴空反应也慢了一拍,可哪能放任主子和这个神秘又危险的男人独处?随即就要窜上马车,忽听车帘后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低喝,“下去!”
两人只觉得耳中一震,心头窜起了一丝惧意,身形一滞,却被赶车的暗卫拉住了,语气有些古怪地道,“你们坐这里吧!”
马车内,清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郁闷又无奈地,“听他的。”
就算再关心主子,也没有不听主子话的,而且从清安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勉强,霁月和晴空对视一眼,霁月愤愤不平,晴空到底老成,感觉到不对,叹了口气,担忧地道,“郡主,我们就坐在门口,您有什么事,只管开口。”
其实马车里根本没有什么对峙的场景,反而气氛暧昧至极。
顾牧脑中似乎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别的念头,当着清安的面,直接脱了上衣,露出虽然白皙光滑却精壮矫健的上半身,随意拎过马车里自备的湿巾擦了擦,那雪白的湿巾眨眼就被血浸得鲜红,连擦了三条,伤口才完整地露了出来,还在往外渗血,然而他腰上的伤口才是最严重的,血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流,看着好不吓人。
顾牧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包药粉递给清安,星眸含笑,明明低喝霁月与晴空时的神情无比威严,不容置疑,偏偏对着清安时,表情好似大尾巴狼,充满诱哄的味道。
“乖,替我上个药。”
清安早已面红耳赤,只觉得头顶都在冒青烟,无奈面对顾牧那灼热逼人的视线,却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提不起勇气违背他的话,扭捏之下,还是接过了药粉,娇嫩的双手微微颤抖地打开。
“小心点,我可就这么点外伤药,抖光了,这血也没东西能止住啦!”顾牧似乎对逗弄她格外兴致盎然,忽然又补了一句。
这话一出,吓得清安僵了一下,到底还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窘迫到极致,她反而平静了下来,脑中清晰地明白——她动作越慢,只会拉长这尴尬的时间,而她眼前的身体越是充斥着成年男性强大的力量,那血肉微微翻开的伤口就越是刺眼!
药粉落在伤口上,看着就疼,顾牧却似乎全无感觉,一声不吭,仰着头,幽深双眸却微垂,落在只到自己下巴的黑亮柔顺的小脑袋上,全副心神都被眼前这个小姑娘攫取了。
她虽然身份高贵,又得太后和皇上盛宠,却并不是个骄纵虚荣的小姑娘,身上既没有繁复奢华的首饰,也没有过分浓郁的香粉味,一小串紫玉茉莉歪歪地搭在黑亮得如缎的发梢,让他手痒得想上去扶正它,一丝丝撩人心弦的清甜莲香淡淡雅雅,纯净如水。
是了,这是个如水的小姑娘,还是一杯清甜而沁凉的水,滋润了他常年荒芜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