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从祠堂里找到了自己的命,带着仅有的武器跋山涉水,一路来到京城,只为了完成谷里没完成的最后一个任务。
然后自杀。
但他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不会赚钱,不会说话,在来的路上还迷了路,被人骗了钱,好几次都差点把令牌弄丢了。
“零,好,没用。”
看着像小狗狗一样,把脑袋耷拉下来的人,顾知意嘴角抽了抽。
“不会的,我就觉得你很有用啊……我有个办法,能帮你把令牌放好。”
零的眼睛一亮,顾知意露出了个单纯的笑容,循循善诱。
“你看,这是我的荷包,里面可以放碎银子和蜜饯,你也可以做个大一些的荷包,把令牌放在里面就好了。”
零眼睛一亮,然后又黯淡下来,手指无意识的捏住了衣摆,声音也闷闷的。
“零,不会,做,也,没有,钱,买。”
“我会呀!”
小团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羞涩一笑。
“不过人家才刚刚学了一点点,做的不太好,可能要你的令牌放在旁边做个尺寸的参照。”
零有些犹豫。
主人说,令牌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主人已经死了。
他毅然决然的把令牌递了过去,乖的让人骗的都也很有负罪感,顾知意惊喜极了,没想到这小呆子那么容易被忽悠。
“好嘞,交给我,你放心!”
东西转了一圈又回到手里,小团子晃了晃手里的令牌,眉眼弯成了弯弯的月牙。
零:“你,先做,我,要去,杀人。”
顾知意微微一顿。
这小呆子明显没有不能在小孩面前谈论这些的概念,说到杀人也很认真。
“汝南,王妃,你,知道,在,哪里吗?”
杀手都对自己的任务有种格外的执着。
顾知意觉得手里的令牌有些冷,小眼珠子转了转。
“当然知道,但是你杀了她之后准备去哪?”
“自尽。”
顾知意耳朵一动,不动声色道。
“为什么,去寻你家主人?”
零抿了抿唇。
想说不是,又觉得应该是。
他没什么忠诚的概念。
如果之前的主人拿着令牌,命令零杀了他。
零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他忠诚的是拿着令牌的人,重点是令牌,而不是人。
但如果不是忠诚于谷主,他又该忠诚谁呢?
声音有些迷茫,“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完成,任务。”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没有存在价值的人,就该死了。
顾知意不是很理解这套逻辑,但也不妨碍他忽悠人。
“这么着,如果你实在要杀,能不能过段时间再杀?”
“你看,我的荷包还没帮你缝好,没有荷包你的令牌就容易丢,你要死之前,是不是得拿着你的令牌一起?”
零认真的点了点头。
“要一起。”
“那就对了!”
顾知意笑嘻嘻地把令牌收进怀里,拍着小胸脯。
“在荷包没做成之前,你不许去杀人,做好之后你再杀,好不好。”
“那这段时间,先跟着我过?”
她就像诱哄着小红帽的狼外婆,面前的小红帽完全没有防备,像只人畜无害的羊崽子。
零乖巧的点点头,“好。”
他顿了顿,一脸真诚。
“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