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别南荒

恍惚，未曾注意，无眼拳脚已然落在身上。</p>

    “你们？”小武吃痛转醒，又惊又怒，想要反抗，身体却被几人按住。</p>

    “上官家的凤凰也是你能染指的吗，念你曾救过我家小姐，留你一命。”一人说完不再说话，手上短刀钉向小武手臂。</p>

    远处的秋水听见动静，想要回身，身体却不听使唤，难以动弹分毫，只能口中哀求：“烈叔叔，你要做什么，快让他们住手啊！”</p>

    “小秋，不要怪你烈叔，这也是为他好。”上官烈声音温和。</p>

    “小武他救过我的命，你们分明是恩将仇报！”秋水泪水滚落，柔弱的声音带着不甘，她替小武委屈。</p>

    “你这几年的行踪皆在上官家的眼中，哪怕族里所有人都对你不好，不在意你的死活，但你姓上官，他们终归在意自己的面子。你与他亲近，这是他的罪责。你走后，怕是有几脉人就会动手了。我这么做，也算替他们搭个台阶，希望那几脉不要太过。”</p>

    “可是…”</p>

    “要恨就让他恨我吧。那个小家伙我看着也挺顺眼，品性也不差，如果他真是条龙，这种恨能帮他变强，如果他只有眼下这点小聪明，这番教训也好绝了他的念想，省得以后死在上官家的门口。”</p>

    “可是，他已经很命苦了。”秋水唯有流泪，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p>

    “这世道，有几个命不苦的？”上官烈留下一声叹息，越走越远。</p>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风中送来秋水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小武紧咬着牙，心中默念上官二字。</p>

    此刻小武四肢被钉在地上，遍体鳞伤，先前开口那人微微摇头：“很有骨气，可上官家不是看骨气的地方。我们走吧。”</p>

    鲜红的血水混进冰冷的白雪，凝结成深红色。</p>

    小武咬着牙从地上挣扎起来，利刃从伤口抽出带起阵阵疼痛，小武默然看着一身凄然，他想问为什么？他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p>

    “上官家是吗？”小武心中默念。</p>

    皓月挥洒白辉，小武突然想到秋水，面带凄凉地笑了起来：“小秋，今夜你我应是一般疼痛吧。”</p>

    一道黑影划开白辉，好似一道黑色闪电，无声无息，直指小武眉心。</p>

    “铮！”</p>

    金色剑影浮现，两者交错，如同炸雷般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夜。</p>

    小武口中溢血，剑影暗淡几分，回转而来，没入眉心。</p>

    黑影如同锁魂钩链，再度向小武射来。小武眼看黑影向着自己靠近，却以无力挣扎，看着黑影中亮起一抹白，好似带着冰寒，钉在眉心。</p>

    “咳……”</p>

    一个衣着普通的老人缓步走来，一声轻咳好似定住光阴，三寸长短的白刃点在小武额头，再进分毫便是本书完结。</p>

    老人轻轻挥手，黑影好似黑烟散去，不见血肉不见尸骨，唯有三寸白刃跌落在地。</p>

    “先生？”小武愕然，来人正是教会自己读书认字的老先生，只是眼前这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前老弱的模样划上等号。</p>

    “嗯。”老人轻轻点头。</p>

    小武微张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p>

    “我本不应出手，只是，这天下皆该承你父亲的恩情，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在我的眼前。”老人话语缓慢，比起最后一次教小武读书时更是孱弱几分。</p>

    “我父亲？先生你知道他在哪吗？”小武焦急，想要起身却又无力瘫倒。</p>

    “那日他追逐妖王远去，谁也不知去了哪里。”老人唏嘘不已，顿了一会继续道：“红尘事我不好过多插手，小家伙，记住这世间实力才是根本。”</p>

    “先生可有看见我母亲？”</p>

    “未曾看见。”</p>

    老人替小武四肢伤口涂了些药便离去了。</p>

    小武蹒跚着进了院子，心中思绪万千：父亲追逐妖王远去，是因为母亲吗？母亲在哪里？归族的秋水，莫名的屈辱，突如其来的杀机……小武无比渴求实力。</p>

    三日时光，小武伤势好了大半，每每炼气时小腹的温热使得炼化速度快了很多，小武突然想起自从打通小腹三窍便有了这番变化，不由默默感应其其余几窍，却未发觉丝毫异常。</p>

    期间除了恢复伤势，小武体内灵气突破到了第十窍顶峰。</p>

    小武这次没有压制，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处关卡，压制不压制目前都无法突破。人体大穴三十有六，小武需要积累。</p>

    掌心符印浮现，兀自转动，小武尝试着将之推至体外，却发觉憾之不动，几番尝试，越发觉此印之沉重，好似一方天地凝聚在此，无可触及，固若磐石、无法撼动。</p>

    父亲，你说这是封家根本，可要怎么使用？汉子当时没有告诉他，小武无从得知，眼下只能凭心意控制符印隐现。</p>

    一路风雪，重新回到起点。</p>

    小雅的玉扣，不知名的断刀，父亲的断枪，家传步法，于书本上学的一式剑法一式刀法，余下的蛇肉，金灵果，符灵宗主送的灵符……</p>

    小武将身上的东西整理一番，重新收好。</p>

    又是一个人了，小武看了一眼小院，虽有留念，却不能停留。</p>

    “该去和城主拜别了！”</p>

    小武深吸一口气，入了城主府。没有多说什么，简单一礼，说明来意，道了一声谢，踏步而去。</p>

    少年出深山，寸步踏河川。</p>

    莫言龙凤傲，本应啸九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