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金手指

，这几年我有没有亏待过你，少你吃还是少你穿？</p>

    六年的时间，就是一块石头也都可以捂热。可到头来，终究还抵不过你们几首诗词。</p>

    我不晓得这词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p>

    两人生活这么久，官娘还是第一次听到曲二愣子这么说教自己。</p>

    软巴巴的，不像往常那样，凶神恶煞地嚷着吼着。</p>

    但此刻，每一句却直戳自己的内心，让她羞愧，让她无颜面对。</p>

    默然半晌，官娘方才咬着粉唇，弱弱地道：“是，贱妾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天儿，贱妾也无颜苟且。但老爷，千错万错是我的错，看在他为小天尽心尽力教书的份上放他下山。”</p>

    “莫要求他——”莫书生一挺胸，吐了一口血水，双眼通红地瞪着曲善。</p>

    “你还嘴硬！”潘小虎一脚踢了过去。</p>

    曲善哑然失笑，瞪了小虎一眼，对莫书生，苦笑道：“你这又是为什么恨我？我绑你上山，是短你银两，还是短你吃的？你读得是圣贤之书，应当知道非礼勿视，官娘是我妻子，你不但不及时避嫌，还恣意制造机会，明知故犯，假若有一天，你登堂入室，你又以何种面目对待天下人。”</p>

    莫书生自持嘴利，没想到还没出口，便被说得满脸羞红，惭愧地低下了高傲的头，身子也一下子瘫软在地。</p>

    这土匪真的目不识丁？</p>

    “可即便这样，你也不必令手下这么毒打于我！”莫先生低着头，小声地嘟囔着。</p>

    “打你？呵呵——”曲善冷笑道，“按以往不敲掉你全身骨头，不活剐你都是轻的，你凭什么跟我求饶。”</p>

    “再说，这番打你，这只是其中之一，”曲善沉声道，“今日是我新婚，你们胆大包天，居然还敢酒里下毒害我，我不该打你么？”</p>

    官娘、莫子勤抬起头骇然地盯着对方。</p>

    “我——我没有！”官娘和莫书生不约而同地说道。</p>

    “真没有？”曲大寨主脸沉了下来，啪——把断门刀拍在桌上，眼睛瞪着，一副噬人的凶样。</p>

    “没——没——有！”两人吓得腿脚发软，哆哆嗦嗦。</p>

    刚才这一诈，曲善也看出他们没有欺骗自己，看来果真是另有其人。</p>

    “那好，既然这事与你们无关，我便不追究，小虎，给莫书生松绑。”</p>

    小虎心不甘，情不愿地解了绳子。</p>

    曲善继续说：“官娘，你虽是我妻子，但我知道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再绑你在这儿毫无意义，你往日常说我做尽缺德的事情，会有伤子孙。那好，今日我便积点德，也算为天儿积点福，你二人即互生情素，我便放你们一同下山——”</p>

    “老爷——不可！”</p>

    “大当家的，千万不行！”</p>

    孙伯和小虎两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想着，难道大当家的愣劲又犯了？</p>

    莫书生和官娘两人也是目瞪口呆。</p>

    原以为这次不死，也要脱成皮，没想到这个凶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p>

    “你——你说得是真的？”</p>

    官娘有些不确信，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眉宇间已掩不住一片狂喜。</p>

    瞄了一下二人，曲善暗自叹息，道：“自然是真的！我曲大寨主一口唾沫一颗钉子。”</p>

    孙伯和小虎二人又待劝解，曲善摆了摆手，道：“你们不用劝了，这事就这么办了！”</p>

    “那——那——小天怎么办？”官娘小心翼翼地问着。</p>

    “小天？”</p>

    曲善脑袋瓜里闪过一个小脸圆嘟嘟、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可爱小胖子。</p>

    是啊，小天怎么办？</p>

    黑木寨是土匪窝，都是一群目不识丁的粗人，天天打打杀杀砸窖绑票，莫不成继续把小天培养成土匪。</p>

    那显然是不行的！</p>

    “那你想怎么办？”曲善反问道。</p>

    “我们可以带小天下山吗？子勤会教他念书，他还是姓曲——”</p>

    “我会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莫书生赶紧表态。</p>

    “这个坚决不行！老爷，这样曲家就没了呀！“孙伯大声反对。</p>

    “你废什么话，看我不踢死你！”潘独眼咬牙切齿，独眼龙恶狠狠地瞪着莫书生。</p>

    额，这倒是一种思路！</p>

    曲善站了起来，负着手在屋内踱了起来。</p>

    黑木寨虽然是曲家祖业，但是土匪是高危险的、很不保障的职业。</p>

    几年前，曲老爷子就是在一场砸窑中受伤过重，不治身亡。</p>

    如果没有穿越过来，曲二愣子肯定会让曲小天继续呆在黑木寨，等长大了继续承袭祖业。</p>

    但现在曲大驴子当然不这么想了，千年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当土匪终究是没得玩。</p>

    不是被官府给剿灭，就是被更大的土匪给吃掉！</p>

    更何况，如今的黑木寨危险重重，他曲大驴子不也是刚刚死里重生。</p>

    匪师孙二看老爷愣劲爆棚，傻劲犯冲地考虑这“绝后”之事，赶紧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泪涕流。</p>

    “老爷，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如何面对曲家列祖列宗啊！”</p>

    曲善吓得一跳，连忙扶起孙伯。</p>

    “孙伯啊，你年长智广，考虑的也比我这个二愣子多。可今天这事你也有所觉察，我们的黑木寨已经变成了一个是非之地。”</p>

    “小天也只是暂时下山，他姓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我儿子。官娘说得对，小天不能再当土匪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与流云寨张大麻子喝酒聊天的事吗？”</p>

    “记得。”</p>

    “张大麻子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他说，丹阳府请了一个什么宗的关门弟子，武艺高超，准备专门对付我们这些五沟十三寨的土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