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中,鬼魅静坐在桌前喝酒,混乱的思维一点点蚕食她的理智和冷静。一旁的屏风内,淳于烈正在沐浴,对于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刚才确实是积压着反感被几个嫔妃取悦。
从何时起,他连沐浴都不需要人伺候了?
“不许喝酒!你现下的状况不能沾酒!”
一个厉声斥责从后方传来,鬼魅却是没有一丝迟疑,一口闷下醇香浓烈的潮州佳酿。
这个身体从她醒来这刻开始就没享过福,被白绫勒死,再被关进天牢几度用刑,后来又因她练习酒量和身手,不分日夜地折磨着……如今又多了个什么毒,的确不能活太久了。
“淳于烈,你既然这么在乎东楚此次的来使,为何又在他们离开前如此羞辱东楚?这对你没有好处。虽然我不清楚东楚的国力,但是,你会答应和亲就是不准备这么早开战……你的行为让我看不懂了。”
说话间,鬼魅再次端起满上的酒杯,却被淳于烈一手夺下。
她缓缓地抬头望向走至一旁的男人,一件丝滑的墨黑金龙袍子披在身上,敞开的衣襟露出麦色的肌肤,那朦胧的水珠还未擦去,着实有种性感的男人味。
淳于烈仰头喝下夺在手中的那杯酒,没有作答。
鬼魅苦涩地咧了咧嘴角,抓起酒壶便往口中灌。
她算个什么东西?他是高高在上的异世君主,做什么事不需要向她一个外人解释动机。
“你这是为朕在喝闷酒?”
淳于烈一把扯起半靠在桌上的女子,眉宇间透着一股怒气,“还是……为了东楚?为了朱长云?”他可没有忘记程南说过的,那个晚上,她还吻过朱长云!
即使是在摄魂术的迷惑下,那却是事实!
“淳于烈,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再怎么恨东楚,也不应该这样对一个嫁给你的女人!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杀了她!”鬼魅的目光骤然阴冷,朱凌心那个充满憎恨厌恶的眼神,此刻还盘旋在她的脑海。
一个被自己同胞兄长夺去处子之身,还是当着无数外人的面……淳于烈的做法,太不人道了!
砰地一声,杯子落地即碎,淳于烈愤怒了。
“残忍?朕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在九年前,东楚也是这般对待我北漓的和亲公主!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姐被二十余人蹂躏至死,朕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还得默认我们北漓的公主不懂承欢,低贱无用!”
那个夜晚,东楚那些人口中的龌龊淫秽之话,他至今还记得清晰!在七年的质子生涯中,但凡是北漓送去的女子,不管是公主还是大臣之女,只有沦落到在春溢堂供无数男子取乐的地步!
东楚给他们的耻辱,岂止这一点?
不过,北漓已经今非昔比,东楚强加的这些耻辱,他会加倍偿还!朱屹之的狗头,他早晚会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