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
莫非,真的只是一场梦境?
“座主,前去桑兰的马车已经备好,从泰城边境向西北方走,过了昀城便可见枫桑运河,届时再雇船行舟五日便可进桑兰境内。”一直侯在门外的流枫听到传唤时,进屋禀报了今日的安排。
座主一向浅眠,今日却睡到了日上三竿,仪表整洁,气色红润,恢复了往日的俊朗严肃……是不是昨夜那女子的功劳?
正往身上套外袍的淳于烈忽然浑身一僵,急切地翻看手腕,那个刻着他的名字的挂件不见了!他转身步至床边,掀起被褥寻找,却没有收获。“昨夜那女子身在何处!”那怎么可能是梦?她竟敢偷他的东西!
“呃……”
流枫面色尴尬,低下头来,“凌姑娘说座主要睡至晌午,便出去办事了。她已命人备好午膳,说是座主用完,她便差不多就回来了……”
虽然担心他们的座主,也怀疑那个女子别有用心,可他和流殇在凌雪走后进入房间仔细查过,座主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只是睡得深沉而已。
“哼!她的能耐倒是不小,可以随意命令朕的人!传膳。”
淳于烈冷哼一声,掩不住的怒气。他手中的人是不是太无用了?居然亲信一个陌生女子!若是她要给他下毒呢?
实则,他压根没有检讨,人家的对凌雪的态度都是源自他对她的态度。都能安静地睡一起了,流枫还能怎么样?何况流殇还说了酒楼中的事,而凌雪更是大言不惭地警告他们,伺候好她的男人,听她的差遣给座主备点膳食也在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在淳于烈刚放下碗筷时,凌雪出现了。
“好吃吗?整日喝酒的肠胃,吃点面食比较好,并且也清淡。”她手中所端的,正是他刚吃过的荞麦疙瘩。
“将桃心挂件还给朕,朕知道是你偷了!”
淳于烈对着女子伸出手掌,却被对方亲密地握住。
凌雪放下手中的汤勺,对他展颜一笑,“你这个人都是我的,你的东西当然是我的!如果我会还给你,还会拿走吗?可别说得这么难听,这东西可不是我要偷的。”她拉出藏于衣内的挂件说道,“若是说偷,倒有一样,就是……你的心。”
他的心一直都在她手上,她不过是心情好逗逗他而已。
“狂妄!”
淳于烈迅速抽回手掌,心却开始乱了,“你是要随朕一起去桑兰了?”他没有急着要回被她挂在颈间的挂件,只要确定她不是……他会取回,现下,就当是他给自己留个念想吧。
“现在松手倒是利索,昨晚怎么抱得那么紧?淳于烈,你这么久没碰女人了,昨晚你……就没有做什么梦?”凌雪满眼的笑意,看着他的神色变冷才再度开口,“是你跟我走,不是我随你一起!在昀城雇条船可不容易,我已经找好了要搭乘的船。”
她现在才知道,这个‘阅女’无数的淳于烈,竟然也会脸红?他倒是很可爱,让她忍不住要捉弄。
“你昨晚点了朕的睡穴,手法居然连流殇流枫都看不出来!朕倒是真的无法想通,你接近朕究竟有何目的。你出去办的事,就是雇船?”淳于烈冷着一张脸掩饰自己的尴尬,昨晚一夜无梦,并且连基本的警觉性都丧失了,一定是她动的手脚。
“错,流殇他们进房时,我早就替你解穴了。你不过是太久没睡好,睡得太深了。我出去不是为雇船,而是送几封信而已。至于我接近你的目的……我说过了,我要你!去了桑兰我便会让你知道,你选的,只会是我,不是那个‘宁以蓝’!”
这个淳于烈,她还没表明身份就对她如此松懈,倘若是那个冒牌货要对他下手,他不就没命了?昨晚的他,可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女人,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的心里,只有一个女子!况且,费尽心机接近一个陌生男子,不知羞耻地伺候沐浴,爬上床榻,举止放荡,言行淫秽,这如何令人相信,你的目的,只是要一个陌生男子?”
除非,你就是朕的龙儿!
淳于烈愤然站起,不准备再费口舌。要从这个女子口中套出什么话,并不容易,他还是先赶至桑兰找到流雪,打听清楚那个消息!
凌雪也不生气,填饱了肚子便决定上路。
她几步走到淳于烈身旁,牵住他的手掌,“阿三,在路上可得把你这个皇帝身份放一放,安心做杜三如何?或者……叫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