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实在让他这个当皇帝的没面子,连几个大臣都整不明白,谈何扭转大清社稷之颓败。
嘉庆帝忽然清咳一声,这才使殿下的众官停止了争吵,大殿霎时安静下来,人人颔首而立。
嘉庆帝沉着脸,叹道:“众位大臣均都是朝廷栋梁,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一声厉问,满殿皆静,无人回应,足足数分钟,忽然列班之中一声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微臣已想好对策,容臣启奏!”
嘉庆帝一喜,忙道:“是哪位爱卿啊!快快讲来。”
刘铭祺躬身从列班里走出来,快步来到殿前,伏地叩头,高声道:“新任鸿胪寺卿拜见皇上。”
嘉庆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眼前的少年不正是自己在鼓楼东街酒馆里遇见的那位除暴安良的公子哥吗?原来他就是迟迟未来上任的鸿胪寺卿,嘉庆帝指着殿下的刘铭祺诧异道:“你你是?刘天正。”
刘铭祺摇了摇头道:“非也,微臣真名刘铭祺,上次在钱掌柜的酒馆不知见的是皇上,所以未将真名道出,请皇上恕罪!”
话音刚落,顿然闻听一声尖叱:“大胆寺卿,你可知犯了欺君之罪!”冷不丁的这一声鸣,着实令刘铭祺吃惊不小。心里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好像到朋友家串门,家里人热情相迎,突然串出条凶恶的大狗来,几声凶厉犬吠,不咬人它吓人啊!
嘉庆帝依旧一脸笑容,见自己宠信的太监替自己立威,也不好说什么,笑着道:“当时朕乃便装在身,不知者不怪嘛!平身吧!”
“谢皇上圣恩!”刘铭祺谢过起身,冷不丁地被廖大太监一吓,顿时精神明智了不少,敢情自己自从踏入乾清宫的门槛后,自己的脑袋好像就不属于自己的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砍了去,真可谓一入皇门深四海呀!
嘉庆帝面带欢颜,脸上放出光来,异常和蔼地微笑道:“爱卿有何高见啊?”众臣也纳闷,平时见皇上都是一副忧心重重的模样,今日见了个四品寺卿怎么会龙颜大喜了呢!
刘铭祺镇定情绪,皓然道:“泱泱大清,豪赌之国,民不安生,国将亡也!”傅全有一听,好嘛!又来个跟自己作对的,小子,新来的吧!也不睁大你的双眼看看本官是谁?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里混了,傅全有狠狠地瞪着刘铭祺,脸色铁青。
刘铭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说道:“赌博之患,光靠取缔还不是良策!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老丈人薛礼在一旁斜了他一眼,心怨道:你到底是哪头的,一会帮东一会帮西。
嘉庆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那那爱卿说该当如何禁赌?”殿下的众官也都聚神细听,生怕漏下个字,自己少长一分见识。
刘铭祺微微颔首道:“以微臣拙见,搁置争议,可寻他法! 俗话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关于薛大人所说的匀是大赌惹得祸,使许多贪婪之人深陷其中无以自拔,首先微臣觉得以往赌坊常常以放高利贷来吸引大众的参与,非法盈利,借了银子的人一时偿还不起本金和利息,往往被暴力追讨,逼得走投无路,频频出现自杀等。所以赌坊的性质应该彻底改变一下,取缔全部赌坊的同时再换一种带有娱乐性的赌法,不但能让百姓投入较少的本钱,又能博得巨额奖金,使赌博成为百姓生活消遣的一部分,也能保证政府的税收充盈国库。这样,傅大人也不必有税银之忧。岂不是两全其美嘛!”
“是何赌法,快快说来。”嘉庆显得有些激动,急着问道。
“微臣所说的这种经营模式也是跟赌有关,暂且拟名为赌马。老少皆宜,童叟无欺。若是能投资兴建一个大型的赛马场,将大清的良马集中于此,再培养一批赛马能手作骑师,每次比赛前,人人都可对自己认定的骑师马匹投注,投注多少因人而定,马场也会制定出相映的赔率派彩金。百姓们以最小的投资来换取最大的回报,当然乐意参与,如果运气好的人还能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即使没有投中,也不会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这种赌马的好处是:第一,赛马是一种大众化的娱乐活动,可以丰富人们的业余生活。能够吸引大多数百姓参与的娱乐项目。第二,通过赛马活动,政府可以得到稳定的大笔税金。第三,调节社会财富分配差距悬殊的杠杆,对缓解贫富差别过大带来的种种社会矛盾有积极作用。”刘铭祺说的是振振有词,他硬是要把香港赛马的赌博模式搬到大清进行实践,其目的是化解傅全有和薛礼之间的针锋相对;其二是通过此次提议也为自己争取将赌马的经营权揽过来,以此替代老式的赌坊,进行垄断性的经营,趁机光明正大的海捞一把;其三是从此断了那些官员靠赌坊发财的后路。
嘉庆帝半信半疑地问道:“难道真的有爱卿说的那么好吗?”
刘铭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皇上请放心,若是皇上肯将赌场的经营权赐给微臣,微臣有十足的把握促成赌马场的成立!臣也愿立军令状!”
嘉庆帝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众官对这陌生的行业一时还无法接受,有的同意有的犹豫,有的否定,各执一词,只有极少数人同意,他们哪里知道,后世的香港凭借这项世界上独此一家的赌马场,为香港的繁荣昌盛锦上添花,扩大了香港赛马的知名度,吸引众多游客来港观光,香港赛马已成为许多游客来港必看的重要项目,成为港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嘉庆见众人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来,于是,一脸的郑重其事地说道:“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得有半分草率。由鸿胪寺卿先详细拟份关于赌马筹建的奏折上来,送到军机处,由傅大人等众位军机大臣审核后再议。”
“微臣遵旨!”刘铭祺颔首道。看来自己提出来的这一建议,皇上还是非常认可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几位军机大臣们出马了。就不知道那几位军机大臣们会不会趁机为难自己了。
嘉庆帝又道:“取缔赌坊,刻不容缓,关于取缔赌坊之事就交予薛爱卿亲办,九门提督葛尔泰协助!不得有误。”
“老臣遵旨。”薛礼欣然领旨道。
半响也没听到九门提督葛尔泰领旨。不对呀!上朝的时候还见到他了呢?难道葛尔泰耳背,再背也不能这个时候背呀!刘铭祺扭头一看,列班里的葛尔泰垂头而立,身子一会前仰一会后合,低鸣的呼噜声时隐时现。靠,简直就是猪脑子,这是睡觉的地吗?上朝前就劝你少喝点,你就是不听,你这不是找死吗?大殿之下,龙威在上,你竟敢在殿下趁机打盹,成何体统。连刘铭祺都替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葛尔泰身后的官员,见皇上的落地半响他也没反应,赶紧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偷偷把他捅醒。糊里糊涂的葛尔泰身子一震,还以为下朝了呢!连忙跪地,大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地喊过以后他也清醒了,只见自己一个人跪在列班里,其他的官员还在躬身而立,顿时明白过来,倏然吓出一身冷汗。忙爬起来跪在殿前,领罪道:“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嘉庆帝冷着脸道:“哼,明知有罪,九门提督葛尔泰就在此赎罪吧!退朝。”说完,手扶廖太监起身,愤然离开了宝座。身后传来了轰雷般的朝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