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碰了碰孙女,淡然对张宁说道:“是不是咱们这边出的漏子暂且放下不论,出了事咱们可没坏规矩,所以公子此前给的酬金老朽拿得应该?”
张宁笑道:“那是当然,我是决计不会要回来的。”老徐也露出一丝微笑:“那咱们是不是该缘尽于此,相忘于江湖?”
张宁干笑了一下,低头皱眉一寻思,说道:“今晚已经关城门,你们出不了城又惹了事,呆在外面恐怕不是很安全。
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个住的地方,没别的人,就你们祖孙二人暂且住下,明天一早徐老如果还觉得‘相忘于江湖’更好,那我也留不住你们,只不过再也听不到姑娘的绣荷包罢了。”
姑娘听张宁提起她,她便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出于什么原因会害你们不成?”
张宁坦然道,瞅了一眼那姑娘,模样儿虽然带着点秀气,可身材太平没什么看头,我就算是黄世仁想收白毛女,总得挑个有滋味的货色吧?老徐想了想道:“既然公子好意作了准备,咱们却之不恭,多谢。”
“好说好说。”张宁露出了笑容,遂给马夫说了个地方。下车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城西北一条比较清静的巷子。上午张宁在城里转了半天,就是租这个小四合院来的。巷子比较老旧,多住着上年纪的人,胜在清静,基本的生活设施不缺里面也铺得是石板,院子里还有口水井。
张宁看了就很中意,就算排不上用场,自己租一段时间有时候过来住住也不错的,谢隽那里耳目太多。张宁摸出钥匙开锁,引二人一起进院子,姑娘东张西望的,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一进的简洁院子里面很安静连一条狗都没有。
先带他们进柴房,张宁点燃灯,说道:“柴禾、米、作料、一些菜,我给房主银子让他买的晚饭也可以将就做一些,热饭热菜,吃饱了好好歇一晚。”
江湖不是那么好跑的,手里有大把银子带着车马奴仆的还好,否则衣食住行诸多不便,生存的基本条件都是问题,还谈什么其他?
正如深山隐士不是一般人当的一个道理。所以张宁没有准备口头上的太多巧言说服,只是准备了这个干净的院子,加上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花钱不多却很有效,他留心观察老少二人的表情,发现了不少东西。他作为拿着钱的雇主,和老徐他们现在的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双向选择,是否能达成合作,大约都在试探吧。
张宁说话温和而缓慢,保持着谨慎只说些琐事。他此时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其实有一些共同之处,就像现在这种合作意向和谈恋爱的关系是一样,慢慢地接触试探,怕直接说出来反而吓跑了别人、或是对方无意自己在那表白也是无用。
果然张宁在一边隐隐就听到那个姑娘对老徐小声嘀咕:“无事献殷勤”他不以为意,厚着脸皮笑道:“现在这个时辰家里已经吃过饭了,二位不介意我留下吃过饭才走?”
“公子才是主人,我们是客。”老徐淡然说道“让文君做饭,我们等一会儿。”原来这姑娘的名字叫文君,不错不错,再加上老徐表现出来给他的感觉,张宁判断这俩人恐怕多少有些来头,以前可能阔过。他没有表达任何赞美人家姑娘名字的话,甚至故意冷落,毕竟不熟和小娘子保持距离反而更让人有安全感吧?
于是张宁便请老徐出了柴房,另外掌一盏灯一起到北边的堂屋入座。“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老徐道。
张宁坦然道:“我姓张,扬州府的判官,添注官。”老徐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宁,忙起身道:“原来大人是官,失敬失敬。”“罢了,坐下说话。”
张宁做了个扶的动作。既然他承认自己是官,那今天老徐他们被抓或许老徐现在已经猜到闹的那一出只是个考验。
被老徐猜到也没什么,张宁本身并无恶意。既然有了用意目的,兴许老徐反而能安心一些,那文君嘀咕的一句“无事献殷勤”确有几分道理,莫名其妙有人对自己献殷勤又不知道目的,不提防着才怪。
既然自己已经亮出了身份,本可以问老徐的来历了,不过张宁还是觉得火候不够,坐着佯装看院子里的黑乎乎的风景并不问这个。过了一会儿,他才用想要避免冷场的礼貌口气问道:“老徐今后有什么打算?”
老徐的脸上忽然露出些许沧桑,或许是皱纹太多给人的错觉?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走街串巷跑江湖卖唱的,能有什么打算?四海为家罢了。”张宁点点头,随口道:“人生苦短。”
老徐倒忍不住露出笑容:“大人如此年轻,反倒慨叹这个?”“年轻或者年长,人生每个阶段都有要做的事,错过了今后难免仓促尴尬。”
张宁微笑道“我现在得成家立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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