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息了,咱们大明朝的贤才哦!”张宁道:“下回做点甜粥,放点蜂蜜枣子等东西试试文君也喝过那种甜粥,你再问问她还有什么作料。”
元宵节张宁照样带着小妹去看烟花,玩得挺高兴的。节日一过,衙门便开印办公了,国家体系逐渐恢复了正常运转。宣德帝也在奉天门御门听政,这是宣德纪元的第一年,他又刚登基不久,开始还是很勤政的,一天少则也要处理大小几十件事。
年前胡滢上过一道奏章,认为流窜在湖广的辟邪教对国家稳定不利,需要设法解决。这事儿经内阁商量批复的处理意见是先派一个巡按下去摸清状况,实地了解之后向朝廷描述,然后是把教众编为农民保甲进行安抚、还是用兵讨伐,再行商议定策。
不过内阁把奏章送司礼监之后,正逢年关,从皇城到地方衙门整个权力机器都暂停运转,不少奏章就堆积在司礼监没来得及处理。开春重新执政,那些奏章才拿出来,经皇帝过目该批红的批红,不合理的打回去重拟。
朱瞻基坐在御案前,周围的内侍端茶送水,递文磨墨侍候着,底下一众文官帮着理政,除此之外还有起居注馆的内侍随时记录皇帝在干什么。
朱瞻基翻开胡滢的奏章,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就大概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偏远土司地界上的一众流民,和一堆国家大事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要紧事。
要说重要西南有两个地方的土司已经起兵造反了,几年了现在还没镇压下去,攻城略地严重不严重?
永顺土司的这帮人还没造反呢不过因为奏章是胡滢上的,朱瞻基很快就猜到了胡滢的用意:肯定是胡滢担心聚众数万的辟邪教和建文遗臣有关、才会专门上疏。
他又看了一眼内阁的处理意见,顿时认为非常妥当。眼下最重要的是随时等着汉王那边出状况,有了大义名分然后削藩,暂时顾不上再管建文遗臣的事。
在朱瞻基看来那些旧事已经不需要太在意了,何况皇祖父之死的疑点多半也是子虚乌有在这种情况下,先派个御史考察,既不费事又能以防万一,实在是考虑周全中规中矩的上善之策。
朱瞻基见御门内有内阁和六部的大臣,当场就说:“胡滢这份奏章,照部议批红。要派巡按去湖广,你们举个人。”杨士奇便拜道:“老臣以为礼部员外郎张宁可用。”
朱瞻基沉吟片刻道:“朕记得去年吏部有一份卷宗里,张宁应该调南京国子监?”杨士奇道:“确有此事。
不过国家正值用人之际,礼部仪制司员外郎张宁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曾经历过此类政务,当是合适人选,故老臣举荐。”
朱瞻基听到忠心耿耿那个词,心下就寻思杨士奇的用意,可能是暗示再给张宁机会证明忠心。后半句说得也有道理,查建文遗臣这种事,一般官员还真干不了。杨士奇的话在皇帝面前很管用,因为他每每进言都是很识大体考虑很周全的意见。
朱瞻基略微一想便笑道:“那倒也是,张宁年轻多办实务更好,那便依杨少保举荐,任张宁为湖广巡按,让他去湖广。”内侍和吏部的官当场就记录了皇帝的旨意,吏部马上就可以下达政令,一件事三言两句就处理好了。
皇帝亲自在御门理政,绝对权力面前,理政效率确实更高。果然张宁次日就接到了吏部政令,让他从礼部仪制司员外郎卸任,改任湖广巡按御史,隶属都察院。
接着他拿着吏部的命令要去都察院交接印信官服等物。此时他按照律法必须在三日之内离京,好像有点突然。
不过元宵节之前他就从杨士奇那里得到消息了,早已准备妥当。从五品礼部员外郎到七品巡按御史,虽然连降三级,但官场上的人对这种调任都不会认为是降级,巡按品级低但是有实权、而且很容易干出政绩,实际上是好事。
当然这次的好事如果没有杨士奇,是完全不可能落到张宁头上的。一般情况的巡按御史,七品,但一省最高级别的从二品三司使,承宣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都不敢怠慢,代天子巡查实在是“位低权重”
不过张宁这回没那么舒心,还没出京,就来了个“帮手”:吴庸,作为给张宁出谋划策的参赞张宁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这家伙是干什么的。说是帮手,可能和很多外放京官身边的带的债主一样。
张宁见了吴庸就开玩笑说,我是不是啥时候欠了吴先生的钱忘记还了?好在吴庸其实是个很淡泊随和的人,也不见气,只说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湖广是一个省,辖区大概包括湖北湖南等地,治所在武昌府。“省里”的事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衙门有权主持的,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三权分立,分管政、军、司法,三衙门级别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