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能露面,胡滢肯定对我身边人有数。当然更不能被他抓住询问,送完信就走万一不幸被留住了,你不能说是我交给你的,只要不承认就好。你可以带上文君,路上有个照应。”
徐光绉面无表情地重复道:“属下的差事就是把这封信送到胡滢手里,又不让他知道是谁送的。”“很好。”
张宁满意地点点头,他其实很喜欢和老徐这样的武官打交道,心里有数又简单干脆。老徐遂走上前来拿信封,拿起信封时见下面放着一小叠银票,手上微微一迟疑。
张宁遂故作微笑道:“一百两银票,路费,剩下的是给你们的打赏。把事办好。”老徐沉默了片刻,再次抱拳道:“是。”张宁明白他迟疑沉默片刻的意思。
此时的行价,一百两的报酬做一件事,多半都是买命钱,比如行伍中赏银百两的人马,就差不多是敢死队的意思了有去无回。又比如上回在扬州去抓捕彭天恒误捉了郑洽的事,也是极其危险的玩命活。
不过张宁一向对身边的心腹大方,这次叫老徐去办事可能还算不上叫他玩命,但老徐也知道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差事。老徐顺手拿起银票,毫不做作地塞进了衣袋,又收了书信,作礼告辞而出。
张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换人去把赵二娘找进来,把另一份呈报给了她,让她使唤两个靠得住的人将奏报送到京师去。
这份东西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它是张宁自己写的奏章,没什么实质内容,解释了自己和吴庸等人去永顺司暗访,结果吴庸等人失踪,正在派人搜寻下落云云。
宣德元年夏天,这是朱瞻基年号的第一个年头,但是他执掌政权的第二年了。时至今日朱瞻基已对朝政得心应手。他八岁就在永乐爷爷身边耳熏目染,有那样一个大帝作为老师、其军政才能绝非浪得虚名,特别在政治权谋上的见识日渐成熟。
这天他正在御门处理政务,得到了两份密奏。其中一份就是经胡滢之手送进来的来自湖广的密信,内容是几页被烧得残缺不全的纸。另一份是司礼监掌印王狗儿送过来的,关于山东乐安汉王朱高煦的故事。
显然后者对他来说更重要,朱瞻基近年的主要视线都在自己的二叔身上,他将和这个从靖难之役浴血奋战过来的长辈一较高下。
不过胡滢的这份书信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一份残缺不全的内容,他下意识地想知道其中的真相。于是他决定单独面见胡滢听他说道说道。
“胡侍郎跟我到干清宫来说话。”朱瞻基对殿上躬身站立的胡滢下了旨,又吩咐身边的近侍“去传口谕,让杨士奇、杨荣、夏原吉也到干清宫来见面。”
一旁的太监急忙跪应:“奴婢遵旨。”朱瞻基放下手里没处理完的奏章站了起来,身边立刻聚拢了许多宦官宫女仪仗前呼后拥,有人喊了一声“皇上起驾干清宫”
胡滢因为得了圣旨准予,也跟随人群一并离开御门。每天都有无数的奏章需要朱瞻基决策,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难,绝大多数事情轻松随手就解决了,一件事只需要两三个字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表示。
唯独一些大事才会多费周折,比如关于二叔的一些事,他总是要和核心大臣们商量一下才觉稳妥。王狗儿的东厂密件,本来和外廷大臣没有关系,但朱瞻基召集几个人来也是想让他们知情。
杨士奇等人进宫来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朱瞻基正好和胡滢说说残信。在奉天门御门内并不方便,处理朝政的地方,有许多当值的内外官吏,而干清宫里就只有内侍。
干清宫是永乐帝修建的,干是天的意思、清是透彻的意思:意为透彻的天空、不浑不浊,皇帝的所作所为象清澈的天空一样坦荡,没有干任何见不得人的事。这当然只是说说而已。朱瞻基日常处理政务多在奉天门,常干一些不太好见人的事、说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时就在干清宫。
殿正中有个宝座,朱瞻基进来就在上面坐了,胡滢则侍立在下面,因为格局的关系俩人离得也比较远。
这时不相干的一些宦官宫女都回避了,宫室内显得有点空旷,加上宝座高高在上,朱瞻基一时间倒感觉冷清。高处不胜寒,大概古往今来的帝王都是这样的,以前的人还自称“孤”
“寡”朱瞻基也适应了,有时候正是这样的处境,才能更好地感受一些东西,比如几年前他的爷爷也曾经坐在这里面对过同样的景物。朱瞻基开始翻看起信封里的残纸,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胡滢才说道:“禀皇上,字迹是吴庸的,吴庸是老臣的属下,他在张平安的身边一则为了更确切地知道下面的情况,二则是协助张平安办事。但是前两天收到湖广的奏报,吴庸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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