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冷冷地看着周二娘,观其眼光恐怕是没认错人。“姑娘,俺这做的是小本买卖,你把东西弄坏了,却又不买,你叫俺吃啥?”
那货郎正在理论。周二娘生气道:“你的东西本来就是坏的!我凭什么要花钱买个没用的玩意?走!”
那货郎情急之下拽住了周二娘的袖子,她顿时一甩,骂道:“你敢碰我,你知道老娘是谁?信不信你买卖别想做了?!”
“姑娘自不是缺钱的主,那何必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认,非要睁眼说瞎话!”张宁大概是看明白状况了,也不管谁对谁错,只觉得那周二娘在大街上和小民争执实在有失身份,怎么也不像将军家的教养,倒像一个小太妹,没事还想仗势欺人。
他一时十分郁闷,心说那天在园子里见她,没听她说过话、还以为是矜持,不料竟是这般光景。
“走罢。”张宁放下马车上的竹帘子,敲了敲车厢说了一句。这时听见外面又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嚷嚷道:“少纠缠小姐,她怎么会占你的便宜?”张宁已无兴趣看热闹了。
回到住处,桃花仙子一离随从侍卫,进屋就幸灾乐祸道:“平安真是选了个好媳妇。”“又不是我选的。”张宁没好气地说道“不过倒觉得奇怪,我与周梦熊相处过,此人不仅有见识也有些学识,怎会把女儿管教成这般模样?”
桃花仙子冷笑道:“你以为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呢?老爹是靠本领谋事,跟着建文君虽说藏起来了,但在余臣中仍然有身份有地位衣食无忧,自然女儿就娇生惯养了。
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娘子,没吃过一点苦头没尝过世间辛苦,事事要顺着她,极难侍候。谁要不从,她当然要发作了,实属正常。”
“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张宁点头道。心道就算在现代,很多出身好的人因为教育资源好素质高于普通人,不过也不缺我爸是李刚,什么人没有、和出身不一定有直接关系。
第二天,他忍不住去问了姚姬关于周二娘的品行,不料姚姬说看不出来多么聪明伶俐、但规规矩矩的还算可以。姚姬甚至暗示张宁,他是不是看不上人家,故意在找托辞。张宁一语顿塞,忙又强调道:“一切尽从母妃安排。”
他渐渐已经想通了,实在没心思去管那些烦事,既然是联姻那便是看重一种家族结盟,还要求什么?
大不了到时候娶回来养着,周梦熊怎么养她十几年的,张宁也应该养得起。反正他又不缺女人。凡事看开了就好。于是他便不再过问这件事,只忙活朱雀军的扩军备战。家事完全让姚姬主持,反正“一切从母妃安排”的话都说出去,给建文君的书信也送走,若是临时改变十分麻烦,没必要出尔反尔。
婚事没有耽误,照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主要是等着建文帝的回书。虽然事有从权,一些习俗无法遵从,但建文君是父亲,怎么也要经过他的首肯。没过几天,一向没有言语和来往的周二娘忽然派人来邀请张宁见面
经过一番妥协之后,张宁仍然颁发了一系列新的法令,制定出重视军事的策略。因占据辰州后大量的兵员加入,他们首先对兵马进行了编制,分作两类,第一类是常规兵,以早期追随的将士为核心,兵源以出身和战功为凭,作为朱雀军的主力部队。第二类称作农兵,只是个称呼,其中也包括新征募的矿工、作坊雇工等。
两种兵的待遇不同,常规军驻扎于靠近重要城池和要地的寨堡,平时训练和维持重镇城防,除了军饷还有公家就近给的一块土地。
若是有将士战死,家眷给抚恤,可准许其父子兄弟继承原职务,但若是他的家里无人再到朱雀军任职,则收回公家土地,公地一律收取低于赋税一半以上的粮税,免徭役。
农兵则不分配土地,只给军饷和口粮,而且比常规军少,训练满期后、非战时以参议部的军令为凭遣散务农。
常规军将士在参议部的军户司考核太差者,予以淘汰至农兵。农兵杀敌三人以上,升作常规兵,或是某一支部队立下大功,便可整体升迁改编。
将士不限制科举,及转任地方文职官吏。此后张宁又鼓励建文党后代到官府出任书吏,熟悉政务之后进行考试升作官员。因余臣后代大多读书识字太少,直接科举恐怕难以维持,只能如此作为。
而且张宁在明廷做了一段时间官后发现,一些进士举人完全对行政一窍不通,政务全靠吏员,肚子里墨水多、能考取功名的人也不一定是干政务的料。也许大明的科举不全是为了选拔贤能,也是一种上下“血液”流通平衡社会矛盾的法子。
就在张宁风风火火折腾的时候,忽然得到一个消息,兵器局的副提举官范四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兵器局的几个工匠。有人检举前阵子范老四和一个老家“亲戚”见过几次面,可能被官府招安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