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队两个总旗共一百五十人。另有农兵六哨五千人。新建的骑兵团战兵一千五百,辅兵三千。炮队五百人。
三军全营官兵总共一万多。除了永定营,刚刚设立了另一个常德营。不过被任命为指挥使的姚二郎暂时还没法找到有战斗力的人马,拉了一帮石匠和破产流民编作农兵训练。
小小的辰州地盘和岳州三县的物资在承受一万多军队的军需时已经捉襟见肘,参议部刚不久才强征了很多人的土地,如果进一步压榨势必激起严重的矛盾。
唯一的出路就是扩张,势在必行。但在这时,湖广巡抚行辕同样认为官兵仍然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他们要收复张宁仅有的地盘。于谦薛禄等人来到湖广后一个月才基本摸清当地比较复杂的军政情况。
他们发现澧州以东驻扎有覃有胜的岳州兵两千多人。且打探清楚了澧州、石门、慈利等三县的叛军部署,实际上比较脆弱。此时三县仅有“叛军”主力三百人,另在当地征募了近千人的农兵,那些农兵几乎没有形成战斗力,还在训练。
主要兵力都驻扎在澧州,可能他们也察觉到了东部官军的行踪。三县距离叛军的统治中心辰州较远,难以得到增援”“。虽然这个时候薛禄还没准备好对叛军作战,从各地动员调兵也未聚拢。
但于谦仍建议让他先收复三县,开个好头。薛禄当即下令正在护送火炮辎重的马岱率两千人离开水路,和覃有胜合兵一处,即刻突袭澧州,歼灭其守军主力。
几天之后,三县兵马的指挥孔武阳派快马向辰州告急,旋即被围在澧州。覃有胜马岱军四千多人,以绝对优势兵力对澧州各门发动进攻,孔武阳抵抗了三天,城门和城墙都被损坏严重,将士伤亡惨重疲惫不堪。
黄昏时分,官军派了使者入城劝降。孔武阳召集队正总旗官商议,认为火药箭矢告罄、城池守不住了,也等不到援军到来,再抵抗下去毫无意义。“很多兄弟家有老小,我希望大伙至少能留一条性命,活下去。”孔武阳诚恳地对众将说。
众人沉默良久,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官府会怎样处置咱们?”孔武阳道:“按理他们会有司法定罪,可能有一些人会被判死罪,一些人关大牢,大部分人兴许会被流放戍边罢。但愿兄弟们将来某一天还能在家乡见面。”其中的武将不少是建文余臣,听罢不禁神情黯然。
家乡在何方?武陵大山中么,或许真正的家乡应该在南直隶。因无人反对,孔武阳随后见了来使,答应他们在次日早晨缴械投降。当晚孔武阳下令烧毁了所有和辰州来往的机密信件和卷宗,炸毁了火枪一百多枝、炮两门。
次日凌晨,朱雀军三县守军最后一次奏响军乐,将城头已经残破不堪的军旗缓缓降下,全军解除了兵器。
老兵在军乐中痛哭失声,农兵因刚加入朱雀军仍茫然不已,他们不久大部分只是澧州各地的农民。南门开启,幸存的朱雀军官兵约一千人手无寸铁从城门出来,准备向官兵投降。
城外是覃有胜马岱的大批人马严阵以待。朱雀军指挥孔武阳等人骑马上前,送上佩剑和军旗表示投降。马岱因为在三天的攻城战中也伤亡惨重,顿时大怒,当场要孔武阳跪下磕头羞辱他。
不料覃有胜却劝阻下来,好言道接受叛军投降,让孔武阳约束将士听从安置,不得混乱云云。孔武阳被要求率军到瓮城集结。瓮城里一旦前后的门关闭,城上步兵防守,就等于进了死胡同。
但他们既然已经投降,只能答应要求,孔武阳下令各队进了瓮城,然后被关在了里面。及至下午,官军用吊篮送了吃食下来,将士稍安。覃有胜向正在常德督促军运的总兵官薛禄告捷,信中提及了攻城战惨烈折损了不少人马,叛军投降时军纪整肃,毁掉了火器信件等事。
薛禄心里有个崇拜的偶像,便是开国大将常遇春,常将军一声戎马所向披靡、敌军无不胆寒,但此人嗜杀。薛禄也不例外,他认为善战的大将都是白骨堆成,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于是薛禄当即派出密使,下令将俘虏全部就地处死,以震慑叛贼。覃有胜等见到密使及总兵亲笔军令后,不敢怠慢。
马岱很轻松地说正好俘虏在瓮城里,杀起来十分方便。但覃有胜是个很有点官场头脑的人几个月前他就应该去攻打三县的,当时下令的人是朱勇,不料朱勇很快战败。
覃有胜怕自己打下了三县,但官军新败增援不力,可能重新丢失,到时候会反被治丢城失地的罪,所以才按兵不动。
这回薛禄又下令他杀俘,军令当然只能遵守,可是覃有胜又明白,杀俘不仅不是光彩的事,而且真要追究起来是违律法的。大明总有国法铁律,虽然朝廷可能不会追究屠杀反叛者的责任。但未经司法定罪,擅自杀人总归是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