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强渡进攻,法子无非两个,一是海路、二是自中上游渡江后水路并进。其中老臣以为大军转调武昌府是切实可行的”
朱瞻基微微点头,却有不置可否的意思,他要考虑的不仅是军事方略,需要把握全盘,所以有些事是要时机成熟后才能下决定的。
张辅接着说道:“这第二件,武阳侯薛禄的奏疏,老臣得皇上准允后也看过了。于侍郎在湖广定的方略,虽有泄密之弊,但大方向是对的,当地统帅可因地制宜稍加改变继续施行
听说于侍郎有个儿子叫于冕在京师,老臣替于侍郎向皇上求个情,向于侍郎这样有才能的官员,虽然一时有负皇上重任,但朝廷也可善待之以示圣恩。”
武阳侯作为功臣勋贵,平时对张辅非常尊敬的,来往也比一般交情的人多。张辅早就从武阳侯那里听说于谦在湖广“业余”搞的事了,关于原石门县知县汪昱的事儿。
所以张辅私自对于谦有什么好感难说,但张辅是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落井下石之事的一则,于谦被俘、至少在短时之内他是栽了,情况再好也对仕途十分不利,他以前搞什么事、之后也难以再有危险,这个时候再对付他意义不大。
二则,做到英国公这个地位的人,是十分看重长远的,他绝不会轻易用出一些看起来不识大体有损名誉的手段来。
最后,英国公确实对于谦在军事上的看法很赞同,他不想为了一些内部的过节、而影响大局。所以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以后万一还有机会见面,大家也好想见不是,朝里不是还有杨士奇么?
英国公亲口求情,那是相当有用的。朱瞻基也是个十分果断的君主,善于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听罢当场就表态道:“英国公言之有理,于侍郎对朝廷还是有很大功劳的。”
张辅便道:“老臣说了这两件事,便可回答皇上方才的垂问了。于侍郎虽然出事了,武阳侯足可暂时应付湖广事。
待我京营大军调往武昌府,兵部便可直接从中协调湖广兵马不过湖广正值多事之秋,朝廷要保留巡抚行辕,老臣举荐礼部胡侍郎改任兵部。”“胡滢?”
朱瞻基随口问了一句。张辅拜道:“回皇上的话,正是他。”那胡滢在永乐帝时长期干的差事就是查建文帝的下落,这个人有什么军事才能?
朱瞻基略微一琢磨,好像没听说过胡滢能干这行,不过英国公的意思恐怕也不是叫胡滢去对兵马指手画脚的。
这时朱瞻基也明白过来:张辅虽在兵事上很有眼光,但让他来举荐一个有军事才能的文官,本就不太靠谱,因为功臣集团和文官本就不是一路的。
朱瞻基到了扬州亲临战争前线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行辕里不出门,但是他对底下的玄虚是清楚得很。两边的人为了个小小的知县汪昱弄出一些事来长期没解决,其中关节朱瞻基也很了解。
可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局面吗?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几千个县,太大了,要统治不是很容易的,有些势力不能铁板一块。
在永乐帝当政时期,还未掌权的朱瞻基就看到了培植宦官的路子,可惜宦官因为才能有限、很多人字都不识,要形成一股有实力的势力尚需时间,朱瞻基觉得恐怕要等到自己儿子才能完成布局了。
就目前的状况,他只能布这样的局面:以武臣勋贵制衡文官。文官掌国家大政之权,再扶持内阁中几个人“三杨”大臣是可以委以国器大任的贤能,从而渐渐形成阁臣三权分庭的形势。
朱瞻基这般构思,岂能遂了文官的意,拿成国公动刀?但是时局有变,战争频发,武臣的地位因为又重要了,朱瞻基也得掌握此中轻重,他也不愿意给武将太重的权。
他头脑清晰,很快就判断出了大事中的利弊,湖广不能让武阳侯一个人就掌握军政大权在眼下难寻合适文臣人选的关头,事情也不好拖延,选胡滢倒也不算不好:身份上六部侍郎的级别正好,胡滢对建文一党了解不少,让他去湖广虽然无法配合薛禄,但可以和锦衣卫陆佥事配合。
还有一点,当年永乐帝薨于北征途中,胡滢是想加入那个稳定权力交接的圈子的,可惜被人家排斥在外了。
这或许也是张辅看中了胡滢的原因之一?在朱瞻基心里有了决定之后,又回头一想,只觉英国公张辅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老臣。
张宁军中的物资和粮仓是参议部官署的人在管,朱恒主持统算了一遍,照目前的速度消耗、不超过四十天不仅连军粮要告罄,府城中的百姓也要缺粮。治下各县的饥荒逐渐严重,风调雨顺的年月造成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人祸。
当然辰州这笔账不能算到张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