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望远镜,连绵数里远的东西延伸和南北纵深只能隐隐看个大概,有时候因为硝烟印象空气清净连个大概都看不清楚,只能靠斥候队的语言描述。
还有就是想象,有时候张宁觉得自己就是军中的一员亲临战阵的武将,有时候他又觉得是一名士卒,正瞪圆了眼睛注视着前方,胸口砰砰直响,等待着生死到来的瞬间。
当人专注时心情不一定紧张,或许他乐在其中只是劳累,而紧张时,不一定就容易专注。张宁用了“心理暗示法”开始自愈,这种法子很简单,比如早上起来对镜子或默念“我心情很好,很积极,今天是美好而充实的一天”宛若自我欺骗,但亲测确实有效果。
虽然是野营,但昨晚连梦都没做,现在精神处于最佳状态!昨晚发现了一点让人羞愧的插曲,但无须计较,或许还是好事呢!
长久的精神压力需要发泄口,男人的眼泪虽然尴尬,但能让心态恢复平衡。张宁认为自己现在是无比强大的,他听不见慑人心神的炮声,看不见尸横遍野的惨状。
他眼睛里只有对面那看不见的人影,薛禄,此人的肯定有他的想法。张宁要与他正面对视,要在精神上压倒他!张宁要从这纷乱的战场上、硝烟弥漫的来回之中,看到一支线条。那是一种抽象的线索,也许能主宰着胜负优劣。
战场上如何纷乱,但它始终是人的活动。人类有什么特点?规则!就如同他们发明的电脑,窗口与排列,都是有序的。
表现上看起来无论多乱,都有其规则可循!但他仍然在隐约之中闻到了远处的气息。隔得那么远,风向是东风,或许那气息只是精神上的想象。可它们却那么清晰。
硝烟的味道让人想起儿时的年节鞭炮,血腥的气味则非常重,叫人反胃,人的血或许是最腥的味道。
这便是战争的气味?战争,一项极度奢侈的活动。张宁通过敲诈大户,向老百姓征税剥削,掠夺官府的府库仓库,以百万计的百姓积累的血汗、千方百计地把所有能用的资源绝大部分都用在了这一万多人的建设上。而当这一切派上用场时“消费”的时间如此短,或许只是一天、两天,用挥霍都不能形容其巨大的消耗和破坏力。
“轰!”一声惊雷把张宁的杂念都震得魂飞魄散。一枚铁球从空中落下来,正中中军的一辆偏箱车,顿时碎片和杂物乱飞,烟雾和尘埃腾地四散。
旁边就是一队待命的传令兵,其中一匹靠得较近的匹马被惊吓几欲乱奔,被其主人拉住才控制住局面。张宁向前望去,只见右翼一大股官军步军已经斜斜地推进过了低地,前置的炮阵已然在大炮射程之内。
刚才那一炮就是右翼敌兵发射的炮弹。很快又是前后不一的一阵炮击,朱雀军中军及右翼的步军阵营遭受了打击,估计有少量伤害,造成了轻微的局部混乱。
官军重炮进行远程实弹炮击时只能以抛射攻击,精准是谈不上,但成队列的步军阵营是上好的目标。
朱雀军不是没见过阵仗的蛮夷,绝大部分士卒都明白实心弹抛射杀伤很小,全凭运气,所以官军这样的炮击效果不会太大。
加上装填速度之缓慢,击散阵营更无从谈起。接着朱雀军的炮阵也用野战炮进行了一轮还击,但几乎是浪费弹药。浓浓的硝烟之后,只见下面的敌军毫无损伤。辰州造长管炮肯定与官军的火炮存在时代差异,但仍然免不了黑火药滑膛炮精度差的缺点。
就算配备了铳规制度和简陋的测距仪,在远程炮击时也只能打个大概位置,作用其实也是一样,对大型步军方阵有危险力,对小目标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只见右翼进攻的官军步军后置,大炮前置。步军的距离太远,朱雀军的火炮无法有效击中其阵营。而官军的火炮呈点状分布,目标太小,在一里地外朱雀军的炮兵拿他们没办法,能不能击中其炮阵全凭天意。
两军仅用大炮对轰是毫无意义的,等于浪费弹药。“王爷,这么任凭他们炮轰也不是办法,可否调一部步军从右翼推进,解决其前置炮阵,击退右翼进攻?”
朱恒走上前来提了建议。朱恒的建议十分中肯,明显可以端掉的炮阵、哪有坐视被动挨揍的道理?但是张宁没有马上回应他的建议。他从这纷乱的两翼之中发现了几个疑点和不少线索,需要一点时间清理思路。
而朱恒也很自觉,并没有催促他,因为俩人离得很近,朱恒确认张宁听到了刚才的话。张宁对自己的“线条”很清楚,就是从左翼推进,击败官军中路、至其全线崩溃结束战役。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探明了官军骑兵主力在右翼的情况下、却把唯一的冯友贤骑兵团布置在左翼的用心。他认为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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